一個月后的朝會, 終于把江寧幾個重要位置的員人選定了下來，皇帝順便提了一句，長公主要重修幽云十三州, 讓閣別卡著銀子，惹皇姐不快活。

　蕭容昶一怔，俯稱是。

　剛散朝, 就傳出慈安宮太后抱恙的消息, 皇帝面難看，匆匆去了。

　走出大殿，蕭容昶仍覺得口憋悶，就像有口氣一直出不來。

　一路走下臺階，覺周圍有些異樣，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 更時不時朝他這邊看。

　他無心理會，只沉聲喚道：“凌毅。”

　一個穿青二品袍的男子正豎起耳朵聽八卦, 冷不防被首輔大人點到, 趕連下幾步臺階過來, 正道：“下在。”

　“沒活干了嗎，磨蹭什麼。”他面容端肅, 眸中帶著幾分冷厲，見自己慣常帶的幾個下屬都來了，才大步往前走去。

　幾人皆是一臉苦, 面面相覷。

　待首輔大人的馬車先行，才互相吐苦水：“這不是方案人選都敲定了嗎，咱們也該休息兩天了，大人怎麼還這麼迫盯人呢。”

　凌毅拿扇子敲了下那人的頭, 一臉不贊同：“首輔大人為了家國天下，犧牲那麼多，你們就只想著放假，自己好好反省吧。”

　一聽這話，幾人齊齊低下頭，目里出悲憫之。

　“是啊，我說怎麼最近長公主那邊這麼消停，原來是首輔大人……”

　“噓，別說了，首輔大人現在心里必是不好，咱們就陪著再熬幾天，等長公主膩歪了，大人日子松泛些，咱們再提休年假的事兒。”

　幾人商商量量，決定在首輔大人面前守口如瓶，各自上馬車繼續回文淵閣打工去了。

　蕭容昶率先回了閣里，一時竟找不到什麼事做，起去拉開書櫥，一頁紙輕飄飄落下來，是幽云城防圖的副本……

　他面更冷，將紙重新折好了夾進書里。

　尋不到原由的心慌，他決定去榻上躺了一會兒，隨手拿起旁邊一本《天工開》，腦中竟浮現那日長公主來這兒，兩人一起在這上面的景。

　“大人，屬下有事稟奏。”龐秋剛敲了三下門板，便從里面打開了，首輔大人親自開門，且眼里放，返道：“又出什麼事了。”

　想到剛探聽來的消息，龐秋冷不丁渾汗直豎。

　蕭容昶坐在案前，自然端出一副公辦的架勢，打算用忙碌驅散腦海中的雜念。

　“沒，沒什麼大事……”他語氣結結的，有些難以啟齒。

　蕭容昶手指關節輕輕叩擊桌面，面略微不耐，催促道：“管他娘的什麼事，報上來。”

　只差就把“本現在閑得發慌”這句話掛在臉上。

　“屬下才來不久，這方面消息不是很靈通，他們幾個必定早聽說了。”龐秋老臉一紅，定了定神，說道：“大人，您真哭著求著，要去做長公主的面首嗎？”

　凌毅他們說，首輔大人是為了國之大，故意以飼虎，去迷長公主。

　可他親眼見過大人把那位抱在上的樣子，比起凌毅他們的自欺欺人，他倒覺得前一種說法還更可靠些。

　蕭容昶呼吸一滯，傾向前，面上覆了薄薄一層寒霜：“什麼玩意兒，你給本再說一遍。”

　龐秋深深吸了口氣：“昨兒春宴，瑾貴妃請了長公主殿下做主持，花園里，當著滿朝命婦的面，殿下向瑾貴妃吐，說現在的朝廷命不圖進，只想著走捷徑，攀高枝兒。”

　龐秋見首輔大人面不好，心十分忐忑，著頭皮道：“瑾貴妃就問，是朝中哪位員，長公主竟掏出您從前佩戴的那串白玉菩提佛珠……說，當今閣首輔臉都不要了，竟哭著求著向自薦枕席。”

　·

　“閣首輔蕭容昶，平素看著正經，沒想到有天晚上的來求本宮垂幸，真是有意思，本宮哪是那種人啊，玩玩小倌兒還好，要知道這種文人政客，可是最不得的，一旦纏上就甩也甩不。”沁嘉在和沁園開著茶話會，跟幾個素來唯馬首是瞻的貴婦人攀談。

　“是啊，殿下有所不知，越是骨子里看著清高的，發起來越浪！”安華郡主一面吃著荔枝，一面分經驗：“要說真正好玩兒的，還得是江南那邊的小相公，不止模樣標志，還骨骼清奇……”

　說著，目曖昧的往周圍瞧了一圈兒，引起一陣調笑，得意道：“前幾日我大嫂非得給我和一個二品小兒做，第一回見面，那人竟就問我，能否接他邊有一房單純弱的小妾……哈，我哪會在乎這些個，一口就應了下來，反問他，能否接本郡主邊養了三個面首，且各個聽話懂事，絕不與你爭長短。”

　連沁嘉都忍不住拍手大笑，玉痕上前給杯子里倒上溫溫的荔枝酒，垂頭“撲哧”一聲笑出來。

　安華郡主拿帕掩著，笑睨著：“丫頭睨還小，別學咱們幾個，過兩年，長公主給你找個如意郎君，安安穩穩過日子才是正經。”

　玉痕轉去給倒了杯荔枝酒，毫不怯道：“奴婢跟了長公主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安華郡主別小瞧人了。”

　周圍笑鬧得更歡，幾人一直喝酒暢聊到深夜，才由各自侍從扶著回去。

　沁嘉心大好，且喝得有些高了，一路笑鬧著回去寢殿，沒看清珠簾那頭有個人影，醉醺醺的道：“去文淵閣，把蕭容昶那個狗給本公主找來。”

　“本宮可不當氣的包子……”

　大紅流朱芙蓉花擺微微散開，昏黃夜里，只見子雙頰微紅，眼里如墜星河，明張揚得讓人挪不開眼。

　屋當值的婢慌忙跑過來，跪在地上：“殿下，蕭大人已經來了。”

　玉痕最先嚇了一跳，一向懼怕蕭容昶，此時見長公主已經進去，責問小婢：“首輔大人什麼時候來的，為何不來報。”

　“回玉痕姐姐，大人剛來一刻鐘，奴婢擔心他和幾位貴人撞上，便直接帶來了殿下寢殿。”

　這時，里間忽然傳來一陣陣極曖昧的息聲，玉痕臉上一紅，招呼著小婢趕走了。

　沁嘉后背抵著墻壁，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瞪著眼前面不善的男人，罵道：“你是狗嗎，本宮的都要被你咬破了。”

　“臣不過是殿下養的面首。”蕭容昶冷笑了下，繼續湊上去，在那張慣會顛倒是非的小上反復吮咬，磨礪。

　同時，心中一邪火越燒越盛。依依向華 定定住天涯

　大手握住的手腕，順著白玉菩提一顆顆過去，就差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可這邪火怎麼也消不下去，他將人扣著，反覺得口一陣陣的悶脹。

　今兒在大殿上，陛下讓他不要克扣長公主修繕幽云的銀子……他克扣個屁！

　“你知道便好。”沁嘉頭暈死了，整個人的下去，又被人攔腰摟住。

　借著對方手臂的力道，往前撲過去，癱在他懷里，嬉笑：“蕭容昶，你就是本宮養的一個面首。”

　“安華郡主，找的那個錦衛頭兒，冷俞算什麼東西。”仰著頭，細細打量那張絕的臉，極度不屑的“呸”了一聲，大聲道： “天底下最掐尖兒的，只能是本宮的！”

　“嗚——”又被堵住，這人真是狗啊，一上來就親，簡直沒完沒了。

　你倒是做點別的什麼也行啊。

　“首輔大人可是不行？”著氣，眉頭擰麻花，見對方仍是一副冷模樣，輕笑了聲：“擒故縱這套把戲呢，對本宮可沒用。”

　說罷，目由上至下打量他，右手食指輕輕挑起玉石般的下：“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怎麼還是板著一張臉呢。”

　“幽云布防的事，殿下去跟陛下報備了。”他慢慢冷靜下來，將人推開抵在墻壁上，稍稍隔開一段距離。

　濃郁的酒氣，混著上的冷香，子目冷艷迷離。

　“不是首輔大人讓本宮說的嗎。”沁嘉語氣懶懶的，歪頭含笑看他：“既然是替整個中原做戰略部署，本宮就不走私賬了，那可是好大一筆銀子呢，首輔大人日后可不要心疼哦。”

　“畢竟，大人可是連幾顆荔枝都不舍得給本宮吃的清廉好，不是嗎。”努力站直了，看一眼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咯咯笑個不停。

　“臣已經派人去往南都，明年這個時候……”他面上不顯，口酸脹已經快要漫溢，見又要往下，將人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

　“殿下想怎麼打理幽云，只管放手去做，閣必會全力支持。”一抬眼，瞥見枕上放著一張重新拼湊完好的布防圖，蕭容昶拿起來，目漸漸化：“臣尚且記著您的提攜之恩，不敢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