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明去醫院后, 裴意還是留下來陪著舒婉吃了晚餐,恰巧帶隊出差的裴愿在晚間歸家,聽說這兩天發生的事件后也氣得不行。
不過, 經此一遭, 母兩人都對薄越明的好度大增。
畢竟, 們兩人的想法都很簡單——
只要對方能夠護得住裴意, 哪怕只能自家孩子給予一時半刻的安穩都是好的。
即便以后兩人的‘聯姻’關系破碎,們照樣可以繼續將裴意帶回來一起生活。
何況, 們都看得出來,裴意是愿意跟著薄越明一起生活的。
原本舒婉還想要留裴意住宿, 但對著準時上門來接的薄越明, 的那點念頭還是及時收了回去。
來日方長。
只要裴意幸福且樂意, 這個當媽的,怎麼著都行。
晚上十點,到家洗完澡的裴意從浴室出來。
他的上穿了一件吸水極強的浴袍, 一時半會兒又懶得換,半靠在床上任由淋浴后的熱意散去。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趴在床尾的探長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回頭還不忘提醒床上的裴意, “喵~”
裴意被自家寵的機靈勁弄得發笑,轉而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詢問,“裴意?睡了嗎?”
是薄越明的聲音。
本來還以為是凱叔送睡前牛的裴意有些意外, 他看了一眼床邊的過分可的小熊睡, 又看著上極其舒適的浴袍,干脆就這麼起了。
裴意靠近門邊, 換上習以為常的乖巧神, 打開門——
一黑睡的薄越明就站在門外, 手里還端著他悉的溫牛, 另外一只手還提著小袋子。
裴意的視線從牛挪回到薄越明的臉上,不確定,“二哥?”
凱叔呢?
怎麼換薄越明親自送牛了。
“凱叔剛剛敲了半天門都沒反應,我讓他先回去了。”薄越明順著眼前不清晰的景象廓,穩妥將手中的牛遞了過去,“你的睡前牛,喝了。”
他下午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說來也巧——
舒有的那一棒子砸傷了他的肩膀和后頸,也波及到了后腦勺,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反倒誤打誤撞地“促進”了眼睛的恢復況。
薄越明這一會兒的眼睛視野不再是圈斑駁堆積,而是已經能看見的模糊的大致廓了,就像是最高度的近視,偶爾用盡全力去瞄準也能看清些。
但醫生還是提議——
越是在這種復明的關鍵期,他越不能急著去盯著事不放,免得用眼過度反傷害了眼。
裴意不知道薄越明心中所想,只是聽話地接過了溫牛,假裝特別喜歡地喝了半杯。
薄越明聽見他的咕嚕嚕,側綻開一弧度,“剛剛是在洗澡?”
說著,他的視線無意識地往下一瞥,又瞬間不確定地凝住了視線。
裴意沒能注意到薄越明頃刻間的眼變化,理直氣壯地應道,“嗯!”
“……”
薄越明又追問,“換回睡了?”
裴意著自己啥都沒換的浴袍猶豫了兩秒。
很快地,那點心虛伴隨著‘薄越明還看不見’的事實徹底消散,將裝傻進行到底,“嗯!小、小熊!凱叔、給的。”
“嗯”
薄越明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制住心中的那點詫異,現在的他是還看得模糊不清楚,但不代表什麼都看不見——
至,他能夠區分出是睡,還是在燈下白得發亮的細長雙。
裴意自以為敷衍得當,默默將留了半杯牛不再喝,“二哥?”
薄越明聽懂他的潛臺詞,提出要求,“幫我上個藥,我肩膀還有后頸上還腫著。”
“……”
裴意愣了兩秒,提醒,“凱叔?”
這種事,薄越明第一反應不都應該找凱叔幫忙嗎?他還記得自己上回突然闖進浴室、提出要幫忙上藥時,對方還不肯呢。
薄越明收著小袋子的指尖微,遞了過去,“凱叔今天累了,你來。”
對方的傷畢竟是保護自己才的,裴意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將消腫藥拿到手的那一刻,忽地想起了什麼,頓時又不樂意地哼哼。
“我不會。”
“……”
薄越明卡殼,反應慢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裴意的意思,上回在薄老先生的生日宴上,黎于安的手指輕微傷,他當著晏岑等人的面說了兩句——
“裴意這樣理不好。”
“你不會,理了也得換人包扎。”
沒想到小貓居然這麼記仇,就這麼兩句話還能拿到現在哼唧唧。
薄越明忍住那點無奈笑意,“你會,是我上次說錯話了。”
“嗯。”
這還差不多。
裴意一夸就順,牽住薄越明的手腕,“走。”
薄越明原本想要和裴意明說自己的視力可見程度,但到腕上細膩的接后,忽然間就不想明說了。
他裝依舊視力阻的模樣,慢悠悠地跟著裴意往小客廳的沙發上靠。
兩人坐在小沙發上。
裴意自顧自地打開藥袋,然后就聽見薄越明提醒,“凱叔說有個噴霧,是紅白的,你幫我噴一下,然后再藥膏。”
說完,他就干脆而利落地解開了上睡的扣子。
裴意自然明白上藥的步驟,正拿著噴霧暗地研究料量呢,結果一抬眼才發覺薄越明已經出了他的后背。
上回在浴室太匆忙,站在門口的裴意又沒時間看得那麼細致。
如今近距離盯著看,他才發現,薄越明以往藏在服下的線條遠比他想象中得還要優越流暢,但又不顯得夸張。
裴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心卻在暗地發酸。
人比人,氣死人。
注視的目太過直白而熱烈,仿佛能將后背燙出一道。
知到這一切的薄越明莫名其妙地溢出些許張,嗓音約發,“裴意,噴霧,能找到嗎?”
裴意無意識地攢了一下結,回過神。
袋子里總共也就三四樣消腫藥,裴意晃了晃噴霧的鐵罐子,看見薄越明還在泛紅發腫的右肩和后頸,早已經下去的戾氣又翻涌起了余浪——
舒有那個臭不要臉的東西!
早知道下午就應該把他的肋骨都踹斷!好讓他和陳玉音進醫院并排做病友!
想到這兒,裴意又記起今晚在餐桌上舒婉和裴愿對于眼下這套別墅的考慮。
說實話,不僅是母兩人,就連裴意自個兒都沒意識到,那套別墅的所有人會是薄越明。
“二哥。”
裴意挑簡單的詞匯去表達,“謝謝,房子,我們不要。”
原本舒婉和裴愿想著“花錢租房”,只要們的經濟允許承擔得起,而別墅房東也樂意以這個價格出租,那雙方彼此就能心安理得。
們今天才知道,這套房子幕后主人還是薄越明。
對方之所以愿意“外租”那定是看在裴意的面子上,再加上兩人的“聯姻”關系,那這套房子就不能用簡單的“租賃關系”來定義了。
何況,舒婉和裴愿也算看明白了——住得太好,只會招來黃鼠狼的覬覦。
薄越明一愣,“為什麼?”
裴意搖了搖頭,只說,“媽媽說,不好。”
薄越明沉默了一會兒,算是過裴意的只言片語明白了舒婉的想法。
早在凱叔幫著母搬進那套別墅前,舒婉和裴愿就再三追問過“租金”價格是否屬實,甚至于連二樓的主臥、書房都未曾打開用過,想來是不愿意貪便宜的人。
今晚接裴意回家時,凱叔也曾暗中告訴過他——母已經將別墅收拾得煥然一新,是半點雜味都沒了。
薄越明對這事自有分寸,“那套別墅我一直閑置著,可以住人,我沒有不樂意。”
裴意依舊搖頭,發出一聲否認的氣音。
除了舒婉母的考慮,裴意也有自己的一套考慮,眼下的他“裝瘋賣傻”已經得到薄越明足夠多的照顧了。
而原主的親人現在只是他的親人,并不屬于對方需要負責的一部分,他自己會努力賺錢去讓舒婉和裴愿過上好日子。
另外說句沒什麼良心的話,要是母長期住著薄越明的房子,那他將來還怎麼跑路啊?
不方便,絕對不方便!
薄越明不知道裴意的心想法,沒想著強人所難,他了自己還在作痛的肩膀部位,指路,“來,這兒,往這邊噴。”
話題一翻而過。
裴意乖乖照做,消腫噴霧均勻地散在紅腫的皮上,帶來冰冰涼涼的。
薄越明正打算自己手發熱,沒想到記掛著傷口的裴意搶先了一步——
天生溫熱的掌心和指尖接到藥,輕輕按就在背上形了冰火兩重天的奇異,隨著手法的逐漸加重,熱意開始滲進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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