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溫城是誰的地盤,別說這項目競標的結果還沒出,就算是被你們拿下了又能怎麼樣?別開心得太早,小心……”
陳順故意停頓,瞥了一眼讓他吃癟最重的裴意,“遭殃啊。”
薄越明到他明晃晃的威脅,第一時間將裴意擋在了自己的后,原本收攏的冷厲氣場再度散開。
“陳董,教了,但我也想告訴你一聲——”
“什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溫城也不一定是你的地盤。”
陳順聽見薄越明的反擊,只覺得他在小兒逞強。
他和順天集團就扎在了溫城,跟著溫城一起發展、壯大,雖然和游氏集團一直勢如水火,可要是認真比較起來,那順天還是略勝一籌的!
溫城不是他的地盤?又能是誰的地盤?
陳順剛溢出一聲冷笑,他的助理就急匆匆地從停車場跑了回來,“陳董,出事了!潘經理被警察帶走了!”
陳順神一變。
焦急口快的助理才意識到還有薄越明等人的存在,但礙于事的嚴重,他不得不低聲量告知,“高總打電話過來,請你這邊結束后馬上回去一趟!”
助理當著外人的面不敢多說——
不久前,在工地上意外死亡的害者家屬們聚齊在了總部底下,紛紛舉著大字報又喊又哭又鬧的,甚至還有不經濟以及自聞訊趕來!
他們拿著材一通拍攝、采訪、記錄,甚至于直播害者家屬們的控訴,觀看人數還不!
眼下潘功已經被警方帶走了,但還有執法人員在等著陳順——
說他同樣涉及到了至兩起重大事故責任罪!
“……”
陳順的臉一變再變。
薄越明像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會發生的一切況,“看來陳董接下來有得忙了,那就改日再約吧。”
陳順一猜就覺得這事和薄越明離不了關系,他難得咬牙切齒,“薄越明,我們走著瞧!”
說完,他就帶著助理快步離去。
裴意對著他裝模作樣的背影,一時沒忍住輕“呸”了一聲。
凱叔一驚,無奈制止,“小先生,別這樣,不文雅。”
“哦。”
裴意立刻老老實實。
薄越明聽見小貓這聲可又餡的語調,忍了忍笑意才說,“走吧,我們小先生說了,今晚他請客。”
“……”
裴意的臉驀然一熱,腦海中已經自回味。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薄越明稱呼他為“小先生”,怎麼和凱叔、林眾喊起來的覺都不一樣呢?
奇怪!
--
一周后,世貿大廈臨水閣。
餐廳經理將已經醒好的香檳送了上來,對著主位上的游祈年畢恭畢敬,“游董,現在就倒嗎?”
“嗯。”
游祈年看著對面的薄越明和裴意,那道長著可怖傷疤的臉上難得涌出一笑意,“給薄總他們倒上,今晚是要好好慶祝一番。”
溫城奧項目的競標結果前天就已經出來了,順天集團落敗,薄氏以及躲在后方的游氏功拿下。
面對這個意料之的結果,游祈年提早一周就讓餐廳經理包場預留好了位置。
不僅如此,他還在樓下酒店預訂了五桌慶功宴,為了犒勞雙方為了這個項目付出過努力的員工們。
“好的。”
餐廳經理依次給座位上的四人倒上香檳。
裴意的視線跟隨著經理的手移,暗暗帶著一期頤——
今晚總歸還有外人在場,薄越明應該不會直接拒絕倒酒吧?就一口!哪怕嘗上一口也是好的!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間,薄越明就打破了他的期待,“裴意不能喝,換果吧。”
“……”
裴意角往下一,連嘆氣都沒什麼力氣了。
坐在游祈年邊的張順之察覺到裴意的不開心,笑著將自己未的香檳遞給了餐廳經理,“那我今晚也不喝了,陪著裴小先生喝果吧。”
“我記得,我之前進購了一批檸檬氣泡?喝那個吧。”
“好的,張先生。”
餐廳經理很快就換上了檸檬氣泡飲料。
張順之推了推眼鏡,微笑示意,“裴小先生,試試?”
“……”
裴意對飲料其實沒多大興趣,他帶著一小小的怨念,“裝呆”捧著杯子抿了兩口。
不出三秒,眸驟亮。
張順之對上他的視線,像是早有預料,“好喝嗎?”
雖然這飲料不是酒類,但因為制作的特殊,在味道上會帶著一點類似于“酒”的刺激。
裴意勉強滿足,點點頭。
游祈年看著對面的薄越明,知道對方在裴意面前有偽裝的分,但看在雙方合作愉快的份上,他很愿意幫忙打掩護。
“薄總,合作愉快。”
游祈年主了薄越明的酒杯。
薄越明喝了一口香檳,“游董,現在不覺得四六分吃虧了吧?”
游祈年眉梢微挑,“實不相瞞,集團東一開始都很反對,為了達和薄總之間的合作,我前陣子頂著的力不小。”
“不過,薄總說得沒錯,這波四六分確實不吃虧。”
雖然游氏在項目利益上了些,但因為陳順和順天集團的“落馬”,從長遠眼上來說,他們游氏狠狠賺了一筆!
輿論到現在一共發酵了七天。
從喬冬帶頭的、害人家屬的控訴,到網出的陳順和潘功的錄音,從順天集團“聚新城”存在的安全問題、違規建筑,到順天集團部的財務作假問題。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游祈年暗中的推波助瀾下順利發酵。
陳順和潘功被警察帶走后,至今已經面臨多項罪名的指控,到現在都沒辦法被保釋出來,而順天的高層東更是已經鬧了一團。
因為工地上出現安全問題、存在違規行為,聚新城的項目被吊銷了建筑資質、被迫全方面停工!
又因為項目上存在工人意外死亡,順天集團有可能在未來一年都難以拿到其他項目的競標資格!
對于游氏集團來說,是一舉踢掉對家企業的絕好機會!
這下子,沒有游氏高層敢再對游祈年提出質疑和不滿,就連那些覬覦著“執行董事”位置的游家人也都被迫消停了下去。
裴意看見游祈年流出的暢快神,心底鉆上一不解——
能開出“臨水閣”這麼一家有調和品味的餐廳,游祈年絕對不是執著于權利過于的人。反正有錢人在哪里都能賺錢,何必這麼費力守在游氏高層的位置上?
正想著,邊的薄越明就說出了類似的話,“游董,以你的格,其實沒必要坐在你不喜歡的位置上。”
裴意在心里贊同。
游祈年和薄越明相似,但也有所不同。
薄越明之所以和薄家人周旋,那是為了病床上的薄老夫人得努力支撐。
游祈年角溢出一苦笑,“曾經的我也以為沒必要,可架不住別人覺得我有野心、覺得我想要爭權。”
“薄總,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地位去保護自己和的人,那“沒必要”早晚會變“有必要”。”
說到最后半句話,游祈年的尾音里含上了一有的鷙。
“……”
保護自己的人?
薄越明沉默著,藏在鏡片下的目,不自覺瞥向一旁正在喝飲料的裴意。
張順之知到了游祈年的緒,藏在桌下的手不著痕跡地握安。
游祈年迅速回神,自罰了半杯,“抱歉,失態了。”
薄越明同樣有分寸,回酒示意,“游董,是我逾矩了。”
“薄總,不是你的問題。”
大概是確認了合作伙伴的關系,游祈年對他們了一份瞞,從他的往事中,薄越明和裴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游祈年是前任老董事長,游老爺子的外孫。
游祈年的母親作為家中的小兒,一直特別寵,只可惜年紀輕輕就患上了無法治愈的眼疾。
如命的游氏老夫婦給兒招了一門贅婿,婚后沒幾年就生下了游祈年,這份來自大家長的寵自然也轉移到了他的上。
從小到大,游祈年就沒吃過什麼苦。
直到游氏老夫婦雙雙臥病在床,他們膝下的兒開始爭奪財產。
游祈年和他的父母最無心爭奪這一切,卻了這場爭斗里最開始的犧牲品,就連張順之都被迫牽涉其中。
父母被氣得進了醫院,自己容貌被毀,就連相伴之人也落下了殘疾。
游祈年嘗試過無權無勢的滋味,所以更鐵了心要保護好邊的人。
如果不是為了父母和張順之,以他的魄力是敢在這場競標里賭上自己的位置和前程,但恰恰是因為心有肋——
他必須擁有權勢和地位,也要在決策時更有所保留和顧忌。
找薄越明合作,是他想過最穩妥,也最有勝券的方式。
游祈年回歸正題,“現在這個項目做功了,薄總是準備留在這里,還是回帝京?”
“等接完畢,再過十天半個月就回去。”
薄越明有自己的安排,“游董,未來在合作方面,你可以隨時對接我們這邊的宋遠程,如果遇到問題,他會及時反饋給我的。”
經過這兩個多月的工作相,薄越明已經確定了宋遠程的能力和品行,是信得過的。
游祈年應得爽快,直言,“除了這場合作,我們也算朋友相識一場,未來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薄總可以隨時招呼。”
“多謝。”
九點剛過,雙方就結束了這場小型飯局。
裴意和薄越明坐上回去的車子,還沒等老張發引擎——
裴意口袋里的電話就難得響了起來,他有些驚訝地索出來,接通,“喂?”
秦以舜的聲音傳來,“小意,晚上好,還沒睡吧?”
“沒。”裴意回答,“大哥也晚上好!”
這段時間,裴意和秦以舜一直保持著線上聯系,對方每晚都會將探長的視頻拍給他看。
“……”
薄越明面上淡定,但實際上正著耳朵聽。
秦以舜聽見自家弟弟可又練的招呼,輕笑出聲,他想著和裴意多聊幾句,但又記著自己打這通電話的要事——
“小意,薄越明在你邊嗎?”
裴意看了一眼邊的薄越明,“嗯。”
秦以舜語氣依舊溫,“幫哥把電話給他一下,好嗎?”
裴意有些疑,但還是乖乖將手機遞到了薄越明的手里,“二哥,給。”
薄越明蹙眉,接過,“喂,我是薄越明。”
“是我。”
秦以舜的語氣驟變,沒了那專屬于自家弟弟的溫,只剩下公事公辦的正經。
薄越明總覺得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秦總,既然是給裴意打電話,怎麼又找我?”
“我想確認一下,二有沒有隨時隨地看顧好我弟。”
秦以舜不藏自己的真實意圖,只是在簡短解釋后迅速切正題,“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薄越明瞬間領會,語氣張,“怎麼?”
“明溪公館,老夫人那邊,我們剛抓到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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