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眾低聲好奇,“薄總,老爺子剛剛是在裝睡吧?”
薄越明無所謂,“正好,我還怕裴意在車里等得無聊。”
林眾突如其來吃了一口狗糧,努力拽回話題,“薄總,老爺子不會這個時候還向著大房那一邊吧?
薄越明搖了搖頭,看得很徹,“無論他向著誰,這人都不可能會是我。”
經過上一回在主宅的爭執,仰山有可能繼續幫扶薄立輝和薄冠,也有可能改道站隊薄立鴻、薄等二房,但唯獨就是不會偏向薄越明。
理由很簡單,薄越明一直向著薄老夫人。
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他的姓永遠都是薄沛之的“薄”,而不可能改為仰山的“”。
電梯直上直下。
薄越明出電梯間的那一剎那,忽地撞上了一道悉的人影。
站在斜后方的林眾及時應變,出聲提醒,“薄總,大爺也來了。”
“……”
薄冠聽見這聲稱呼,眸中恨意驟顯,“幾天不見,你的助理改口倒是快的。”
十天不見,薄冠的狀態看上去變了不。
沒有了往日的昂貴華服,這會兒上只穿了一件淡薄的灰黑的線。
過長的頭發遮住了部分的眉眼,灰青的胡茬掛了一圈,狼狽得看不出半點富家公子哥的氣場。
面對薄冠的質問,薄越明裝“瞎”從容,“大哥?今天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好讓家里人給你接風洗塵。”
“收一收你的假好心!”
“薄越明,時至今日,你真當我還會被你耍得團團轉嗎?說!林娜是不是被你買通的?”
薄冠原先的斯文面終于徹底戴不住了,說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
十天的拘留生活,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十年那麼漫長,是從天堂跌落進地獄的痛苦折磨!
薄冠每天都在復盤、每天都在怨恨——
他的自制力一直以來都不錯,怎麼那天喝了點就沖得失去了分寸!
云巔的保措施一向都穩妥,怎麼那天民警偏偏掌控了他的房間號!
秋姐是云巔的老板,客人被抓對沒有任何好,除了薄越明,還有誰會以差不多的方式將他置于死地?
面對薄冠的怒氣,薄越明冷靜地占據著上風,“既然大哥懷疑我和林娜,怎麼不和警方坦白、請他們好好調查這一切呢?不敢嗎?”
“……”
薄冠氣結,垂落在兩側的手握拳。
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敢?
薄越明眸底凝起冷意,比眼前人更清楚答案——
因為那粒藥就是出自薄冠、就是出自云巔,就算找到林娜,又有什麼證據是下藥呢?如果要追究底,還是薄冠先想著設局害人的!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會兒痛到了又有什麼權利喊疼?
“這段時間在拘留所應該很難熬吧?大哥不如趁機好好待在家里休息。”薄越明綿里藏針,“你的總經理位置、你的項目,我們二房會好好接手的。”
薄冠聽見這話,心中郁火燒得正烈,他早已經從薄立輝那邊了解了大致況——
先是薄越明設計導致他被抓,后是薄將這事捅到了各位有話語權的東面前、導致他暫時被停職、失去了項目!
而因為薄老先生護他心切,反而失了二房一家子的人心。
薄越明這二十多年都沒被薄立鴻、薛敏夫婦接,現在反而聯起手來了對付他們大房了?不是一家人,還真進不了一家門。
薄冠冷哼一聲,“薄越明,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以為我那小叔嬸嬸會把你當親兒子看待?不過是想要借你的手扳倒我。”
“是,我的總經理職位是暫時停了,可好都是落在薄上。”
薄冠靠近薄越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我說,被人利用了還沾沾自喜?你眼睛瞎了后,也就剩下這點本事了?”
邊上的林眾聽見薄冠這一番話,垂眸掩飾自己的鄙夷。
這大才在拘留所呆了十天,怎麼腦子也跟著壞了?
薄總只是懶得接手他留下來的爛攤子、爛項目,而薄三小姐充其量只是副總經理,經過一連串的事后,暫時又是向著薄總的。
誰輸誰贏,不是很明確嗎?
薄越明住薄冠搭在肩膀上的手,甩開,“不勞心。”
薄冠瞇了瞇眼,丟下狠話,“薄越明,別以為這十天時間就能改變一切,我們走著瞧。”
薄越明無視了他毫無意義的挑釁,“林眾,走吧。”
“……”
積攢了十天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肚子怨氣無發泄。
薄冠死死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的恨意一層高過一層,直到薄越明的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他才頭也不回地上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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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
薄越明和裴意簡單敘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
裴意了然點頭,“我說呢,你們怎麼那麼久都沒回來,原來是半路又遇上了那狗東西。”
坐在前排的林眾忍不住轉,加討論,“要我說,只關上十天也太便宜他了!”
“這類質的拘留最長也就是十五天,薄立輝為他的事肯定找了不人脈。”薄越明并不吃驚薄冠的拘留天數,“十天已經比我想象中要長了。”
林眾點點頭,“薄總,我看薄冠剛才那樣子,差點沒認出來,他平日不是最在外表上費工夫?”
今天倒是一點兒都沒打理。
剛才那一對比,越發襯得薄越明五出眾,而薄冠相貌平平。
裴意明白其中蹊蹺,不屑,“一出來就知道找人賣慘,看來仰山的心還是偏向于薄冠這貨,沒救了。”
司機老傅朝后視鏡看了一眼,為門外漢的他跟著擔心,“薄冠只是暫擱了‘總經理’職位,他現在出來了,如果老爺子還幫著大房,他會不會很快就回到總部去?”
“回去?”
裴意和薄越明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既然他們將薄冠拉下了薄氏集團的高位,那對方就別想要再輕易回去。
薄越明問,“林眾,之前讓你聯系線上,都搞定了嗎?”
林眾回答,“嗯,已經聯系好了,就等著薄總你開口。”
薄越明淡定發話,“行,讓他們將薄冠嫖/娼被抓的事出去,再找一波業水軍,輿論炒作越厲害越好。”
之前著不,是因為薄冠還待在總經理的位置上,怕鬧得太大會對集團總部有影響,而現在恰恰相反——
這種花邊丑聞的刺激大于時效,他們要、要鬧大,最好是讓集團出方通報、宣布薄冠已經離職,徹底扼殺他卷土重來的可能。
林眾說,“好的,我現在就聯系安排。”
裴意又想到什麼,狡黠一笑,“對了,你遲點再聯系一下三小姐,讓轉告薛敏,最近要是有什麼豪門宴會、下午茶會啊,就多出去走走。”
最后“走”兩個字,咬得格外有涵。
林眾沒能清頭腦,“小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薄越明聽出了其中的壞心思,淡笑一聲。
明面上的豪門彩奪目、大方得,私下其實也不缺八卦議論和嘲諷。
出的輿論可以說是“假”的,但要從親戚口中得到了同樣的“嫖/娼”事實呢?
裴意不僅要讓薄冠丟了集團總經理的位置,還要讓他斷了在豪門圈中的名聲!
當初想用“同聯姻”斷了薄越明的前途、讓他為豪門之間的笑料?那麼試問,又有誰愿意將自家的寶貝千金嫁給一個有“嫖/娼”前科的人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曾經的薄冠在斯文溫和的皮囊下藏了那麼多惡意,時至今日,他就該做好被惡意反噬的準備!
薄越明不得不佩服自家小貓這些捉弄人的本事,也給予縱容,“林眾,你照做照說就好,薛姨、薄們母會明白的。”
林眾和老傅對視一眼,應了下來。
一看二和小先生這運籌帷幄的自信樣子,就知道薄冠接下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咯,可憐活該哦!
…
晚餐結束。
回到房間的裴意登錄“游途”的拍賣頁面看了兩眼。
他新設計的游戲名《深海之下》,顧名思義,是有關于深海之下的冒險故事,以不同的下潛高度作為副本闖關的劃分。
這款游戲最大的亮點在于海洋生的構建,目前游戲中所出現的生容,有一部分源于真實自然,又一部分源于虛構撰寫。
當然,有文字容還不夠。
要想這款游戲達到“小”,至要在在游戲畫面和音效上的配合花足金錢和力,力求給游戲玩家營造出最頂尖的“深海恐懼”。
裴意給《深海之下》的拍賣起步價設定了三十萬,加拍五萬起步。
一來是他對于原創游戲的負責態度,二來也是借著高價婉拒一些暫時沒鈔能力的小公司。
距離拍賣開始不過一天,目前的版權價格停留在了五十五萬。
裴意對這個價格進度還算滿意,正準備下線呢,余就瞥見了右下角的電腦日期——
十一月十五號了?
那明天不就是黎于安和裴煥的生日?
裴意記起了這件要大事,神糾結——
按照原著的發展節來說,明天就到了“真假爺”世揭穿的節骨眼,只是從他穿書以來,很多“節軌跡”都或多或都發生了變化。
那明天還會想原著中那樣發生一切嗎?
裴意想起“黎于安”在得知自己世后的轉變,心里不自覺地替好友張了起來。
——砰砰。
敲門聲打斷了裴意凝結的思緒,他開門一看,薄越明正端著一盤新鮮理好的水果,“凱叔讓我帶上來給你的,去小客廳吃?”
“喵嗚~”
探長拉著薄越明的,好奇仰著小腦袋。
裴意應了一聲,順帶抱起探長。
兩人一貓都坐在了沙發上。
薄越明將水果盤擺放在了裴意的跟前,隨口發問,“明晚有時間嗎?”
裴意叉了一小塊蘋果,“嗯?”
“晏岑剛打電話給我了,說是好久沒聚,明天想要約個晚餐。”薄越明坦誠代,帶著一邀請,“可以帶家屬,你要跟我去嗎?”
他之前總覺得裴意對好友過分關注,現在沒了這種不著調的念頭,反而只想帶著小貓在對方面前多炫炫。
裴意被“家屬”兩字拽去了心思,不由自主地問,“你們打算去哪兒?”
“晏岑定的地點。”
薄越明回想了一下,“豪都,他們家有兩層宴餐做得不錯。”
“……”
裴意聽見這個過分悉的餐廳名字,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他怎麼忘了?!
原著“真假爺”世揭穿的那一天,除了“裴煥”和“黎于安”兩個當事人,“晏岑”、“薄越明”這樣的核心角自然也在現場的!
現在又到了這個節骨眼,原來命運的齒還是會持續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