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各帶著緒,進了小臥室。
房門輕巧一關。
留在客廳里的薄越明和秦以舜大眼瞪小眼,后者撿起掉在地上的鍋鏟,率先開口,「把東西都先放在邊上,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薄越明大概猜到了秦以舜的意圖,微微頷首。兩人各自占據了沙發一邊坐下。
秦以舜開門見山,「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小意差點被孫業隆欺負,我和你代過什麼。」
「記得,再有一次類似的況,你會把裴意從薄家回去。」薄越明沒有逃避,開口認錯,「是我沒能全方位保護好裴意,所以才導致他遭遇了那場綁架。」
「薄越明,不是我非得給你找錯、不待見你。」
秦以舜想起那天初見裴意被李貴等人包圍時的危險場景,眉眼間充斥著濃濃的不滿意。
「你們薄氏關系烏煙瘴氣,就算沒了大房,誰能保證二房未來不會惹是生非?」
他的語氣很嚴也很冷,「就算小意有自保的能力,但不代表那群人不會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煩!」
「你如果治不住那群挑事的麻煩,就別輕易說出你能保護小意之類的話!」
秦以舜是軍人出,「保護」兩字從來不是他們掛在口頭的空談!
「……」
面對秦以舜的厲聲質問,薄越明沒有毫的不滿,「是,是我的問題。」
要不是裴意自個兒機靈,要不是秦以舜趕到及時,指不定就會造什麼嚴重后果了!
秦以舜看見薄越明任由自己批評的認錯態度,點到為止,「薄越明,我之所以強忍著沒說什麼讓小意離開薄家的話,就是因為他喜歡你。」
那天,裴意才剛逃離了綁架的危險,第一時間想得不是去治傷,而是趕去集團總部找薄越明。
從那時起,為外人的秦以舜就徹底看明白了——自家弟弟怕是早就栽在了薄越明的上!
裴意是獨立的個,擁有自己的和選擇,既然他已經選擇和薄越明在一起,外人是沒有資格去過問、去干涉。
秦以舜沒有想要弱化、看輕裴意的意思,只是站在兄長的角度,他希對方過得更幸福一些。
「……」
「……」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過了好一會兒,秦以舜才嘆了口氣,嚴肅中又帶著微妙的懇求,「薄越明,事不過,你明白嗎?」
「明白!」
薄越明早已經在自責中反復確認過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絕對不會。」
秦以舜不再多說,起將鍋鏟拿回了廚房。
…
另一邊,布置溫馨的房間里,是舒婉和裴愿特意給裴意留出的過夜臥室。
無論母兩人搬到什麼地方,也無論裴意會不會回來住,這個保持了多年的習慣一直延續。
裴意看著神激又不敢隨意詢問的母兩人,心尖涌上一抹酸的容。
「媽,姐,你們不用這麼看著我,就是你們想得那樣——」他微微停頓,還是打算「真假摻半」地說明況,「自從進薄家后,我的況就已經逐漸好轉并且恢復了。」
「……」
舒婉啪嗒一下砸出眼淚。
裴愿連忙給遞了紙巾,勉強忍住想哭的沖,「小意,你是真的沒事了?」
「嗯。」
裴意也了一張紙巾遞給裴愿,掛著點乖巧的笑,「沒事了,你們看我現在不是能和你們正常通、聊天了嗎?」舒婉眼睛紅了又紅,累積在心底多年的抑和痛苦終于全面發,捂著臉痛哭起來。
裴意一出生就被裴老爺子強行帶走,母子兩人每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時候的舒婉想著——
雖然骨分離的思念難熬,但兒子至有爺爺真心疼著、吃穿不缺,只需要好好賺錢、讓兒過得好、過得幸福就行。
后來,裴意落水后癡傻的消息傳來,舒婉的心像是生生地掰了兩瓣。
不止一次想要闖裴家陪伴、照顧小兒子,但總是被無地拒之門外。
那時候還是只有裴老夫人會幫著想辦法,給他們母子、姐弟創造見面的機會。
最初的幾次短暫相時,舒婉總覺得小兒子并沒有那麼「癡傻」,只是反應慢了些。
為此,不懂醫學的查了很多資料,說是這種況會有好轉的可能。
這點「可能」了心里唯一的希,甚至還去報班學習相關的陪伴理療的知識。
只可惜,裴老夫人去世后,和裴意見面的次數越來越。
年復一年,對方的病也沒有好轉的趨勢。
陪在邊的裴愿從小懂事,甚至主承諾過,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盡可能地幫扶照顧著弟弟。
但是舒婉心里明白,孩子更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癡傻的小兒子從來不應該是大兒必須照顧的義務。
再后來,舒婉看著自己的年紀一點點上升,為了將來不拖累兒,為了以后還能有機會給予兒子一定照顧——
瞞著兒裴愿獨自一人打起了兩份工,就連唯一能休息的周末,都會想辦法弄點手工零件,就是希多攢點錢。
舒婉原以為日子就得這麼一天天熬著下去了,熬到自己心的亮徹底消失,這輩子或許也就這麼熬到頭了。
然而這一刻,裴意健康無憂地站在的面前,說著「沒事了」。
積在心里的巨石了末,被阻擋的亮終于重新照進了這條從丈夫去世后就黑暗一片的人生。
舒婉知道自己格溫弱,很多時候都不能算是好母親,但從始至終認為——
這雙健康的兒,是上天留給最大的禮和獎賞!并且甘愿為了兩個孩子付出自己的一切!
「媽,別哭了,弟弟沒事應該開心。」裴愿勸著,自己卻還沾著哭腔。
裴意看著眼前都快哭淚人的母兩人,主作為依靠抱了抱們,「媽,姐,都過去了。」
「以后我會代替爸爸,承擔起照顧你們的職責。」
經歷過了那麼多事,現在的裴意不僅是為了替「原主」承擔,更是他真心實意地想要抓住這份親賦予的溫暖和義務。
「你們要相信我,好嗎?」
「好,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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