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明接完電話回到臥室時,裴意正把修改完的劇本細節發送到了工作群。
他端起水杯,想要飲用才發現杯子已經見底了。
思緒微凝間,薄越明主手接了過來,“我去給你倒,等著。”
裴意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空杯子讓了出去,笑著說,“二哥,喬冬這幾天老是和我念叨,說他自己都快失業了。”
自從薄越明來到海市后,幾乎取代了喬冬這位助理的日常任務。
從定時早到一日三餐,從出行安排到現在的添水,事無巨細地照顧周到,簡直是全能人。
薄越明將倒好的溫水遞了回去,“我照顧你還不好?”
“好啊。”
裴意飲了小半杯水,調侃,“就是你這位薄氏集團董事長的派頭實在太大了,我怕我付不起你的日薪。”
“給你免費。”
薄越明從他的手中接過剩下的半杯水,毫不嫌棄地跟著喝了點。
裴意心算了一下對方在海市停留的時間,不確定地追問,“二哥,集團那邊真的不忙嗎?你別為了我耽誤正事。”
“忙。”
薄越明實話實說,“小貓,其實我剛接到了薄的電話,外國合作方那邊后天會抵達帝京親自考察,我得回去一趟。”
“……”
裴意愣神,沒想到說什麼就來什麼。
不過,面對這個早已經做好準備的結果,他還是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好,飛機票訂好了嗎?”
現在的薄氏集團需要靠薄越明支撐,對方能從原定的四五天延長到陪了他半個月,已經很好了。
薄越明又說,“對方后天上午的飛機抵達帝京,我搭乘明晚的飛機回去。”
他原本就打算告訴裴意后,再去訂飛機票。
“定下午一兩點的航班吧,回到帝京還能趕上晚餐點。”
裴意替薄越明提前了時間,眼中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乖,“你別因為我故意時間,也得注意休息。”
雖然晚班機是能替他們留出多幾個小時的相時間,但薄越明必定難以得到充分的睡眠時間。
薄越明眸底帶笑,“真讓我明天下午就走?”
裴意住不舍得,逞強,“當然,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雖然電影游戲的開機時間推遲了一些,但在八月前能結束拍攝,到時候他還是能回帝京的。
薄越明聽見裴意的信誓旦旦,低回,“好,讓我打電話讓林眾訂機票。”
“嗯,我先去洗澡。”裴意眸微晃,補充上一句,“開瓶酒?”
等人返回帝京后,他又得克制自己的酒癮了。
薄越明向來寵著他,“好。”
…
四十分鐘后,裴意才慢悠悠地從浴室里出來。
薄越明早已坐在了落地窗前的觀景沙發上,聽見腳步聲響起,第一時間轉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在半空中匯,笑意迸發。
薄越明問,“今天怎麼這麼久?”
裴意的臉頰有些紅,似乎是熱的,“……泡了個澡。”
薄越明拍了拍自己邊的空位,“過來,酒已經醒好了,我給你倒。”
裴意快步靠近,挨著人坐下。
桌面上的轉醒酒正緩慢旋轉著,菱形的玻璃面在燈下晃出極其好看的暈。
微涼的紅酒肚,略高的酒勁涌了上來,燒得渾上下舒坦。
裴意著遠的城市景,“我還是第一次坐在這里靜下心看風景,還真和家里不同的。”
薄氏莊園是帝京最豪氣的地段建筑之一,不過里面都是獨棟的別墅,沒辦法看見底下這種車水馬龍的城市影。
薄越明單手圈住他的肩膀,“如果你喜歡這樣的高層,等回了帝京,我們可以搬出去住。”
無論是薄氏,還是薄越明自己,底下都有足夠的房屋資產。
裴意輕笑,“我喜歡哪里就住哪里?”
薄越明以他為重心,“當然,你有什麼想法?”
“那我想要居住的地方必須得是——”裴意和他開玩笑,“前門推窗是江或者海,后門推窗是河流和稻田,對了,還得有果樹!”
“總之一年四季都要看見不同的景致,你也能找到類似的地方?”
薄越明考慮了兩秒,“只要你想,我就能找到。”
裴意將杯底的酒一飲而盡,吐出一些實話,“其實吧,我小時候看見圖書里的畫畫這樣,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有這樣的家就好了。”
小時候的裴意對還沒概念,但他期盼著能有一個家——
散養著幾只小貓小狗,邊還能有家人陪伴,還得每天都能夠吃飽飯,不會肚子。
薄越明聽見這幾句明顯有別于“裴意”爺份的微妙坦白,將他圈得更了些,“裴意。”
裴意還盯著遠的夜幕景,隨口,“嗯?”
薄越明很想要問些什麼,但想起自己曾經承諾過的話,他只好心里的那點沖了下來——
如果人不主愿意坦白“”,他絕不會為開口問的那一個。
裴意一時沒察覺薄越明的眼,慢半拍將視線挪到了人的臉上。
“二哥,機票定好了麼?”
“嗯。”
薄越明應了一聲。
裴意聽見這話,干脆走他手中的酒杯,將藏在主之下,“那我們得抓點。”
薄越明明知故問,“什麼?”
像是為了壯膽,裴意一口將搶來的酒也喝了干凈,“二哥,我剛剛撒了個小謊,我沒在浴室里沒泡澡,其實是……”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搶先反應過來的薄越明就有了作。
“嗚!”
指尖及到的刺激了悶嗚,更攪出了呼吸間的一團熱氣。
薄越明的眸在不知不覺中染深,像是深夜里的海面藏著未知的澎湃和洶涌,“明天不用去劇組了?”
裴意輕咬了一下,有些不滿足地湊了上去,“我明天、可以休息。”
這半個月的時間里,薄越明為了顧及他的日常工作,兩人雖然私下也有親舉,但次數很還很克制。
裴意想到人明天即將返回帝京,即便熱意爬滿了脖頸和臉頰,還是主挨了上去。
“二哥。”
“嗯?”
薄越明的聲線得很沉。
裴意意有所指地撥,“外套沒你的氣味了,給、給我補點吧。”
“……”
薄越明雙眸微瞇,發狠似地吻上了懷中人的。
裴意的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又被隨之而來的浴袍覆蓋了個徹底。
激烈浸了夜。
直到窗外的天幕又破出了一明,兩人才相擁著緩緩睡去。
…
裴意再次醒來時,床側已經空無一人了。
窗外的夕正燒得濃烈。
他頓時一個激勵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又因為牽扯到了過分酸脹的腰背,而綿綿地癱了回去。
“唔。”
裴意蹙眉,指尖慌地去撥手機屏幕。
在看清時間的那一刻,屋外就出現了一道悉的影。
薄越明走近,“醒了?”
裴意怔怔地看著還留在酒店里的人,思緒慢半拍地繞過彎,“二哥,你還沒走啊?”
不是定了下午一兩點的飛機嗎?
這都快傍晚六點了。
裴意的聲線尤其沙啞,全是昨晚的放縱惹的禍。
薄越明將床頭換了好幾次的溫水遞了過去,說出實話,“我讓林眾定了今晚十點五十的飛機,時間還夠,我陪你吃了晚餐再走。”
裴意恍然大悟,“你沒改時間啊?”
薄越明理了理他睡得糟糟的頭發,“沒改,我舍不得你,能遲點走就遲點走。”
裴意的心被意填得滿滿當當的,小聲撒,“我剛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你不等我就直接走了。”
薄越明像是想起了什麼,揶揄,“有只小貓睡夢中還囈語著,讓我臨走前喊醒他,我怎麼舍得不打招呼就離開?”
裴意哼哼。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溜了一圈房間,還“做賊心虛”般地多瞥了兩眼落地窗。
薄越明看得明明白白,“放心吧,該理的我都理過了。”
“……”
裴意不承認,“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不?我讓酒店重新做了一份雙人餐。”薄越明笑著改口,“中午那會兒瞧你睡得深,怎麼喊都不愿意醒。”
裴意還記著薄越明今晚的航班時間,也不浪費兩人還能相的每分每秒,“了,二哥,我們吃飯吧。”
“好。”
…
因為怕深夜開車往返不安全,薄越明沒讓裴意在跟著去機場,兩人在酒店大廳外做了簡單的告別。
裴意看著車子的尾燈消失在了夜幕中,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喬冬低聲問,“意哥,你很舍不得薄董吧?”
裴意不承認,“沒有,都是大男人的,有什麼舍不得的?”
喬冬不信,“那我怎麼看你眼眶都紅了呢,進沙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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