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夫人繼續說,“我當年看重你、喜歡你當我兒媳婦,就是因為你是個直子、真千金,說話做事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即便有心思,那也全寫在臉上,藏都藏不住。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越明他就是個私/生/子,覺得我偏心他太過,現在還把集團執行董事的位置都讓給他當。”
同樣是親孫子、孫的薄、薄還得被他管著,都是當媽的,薄老夫人倒能理解薛敏的那點不滿。
哪位親媽不偏向自己的親孩子呢?
“但我問你,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就這麼一個,和小比越明小了將近三歲,做事閱歷更比他了好幾年。”
薄老夫人一針見地指出事實,“我現在就把董事長的位置給他們姐弟,他們接得住嗎?”
“還是說,現在立輝了獄,我該把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到立鴻的手里?”
薛敏不是個榆木腦袋,自然明白薄老夫人說這話的深意。
丈夫這麼些年一直擺爛自在,哪里是能挑得起梁子的人?而薄和薄兩姐弟閱歷尚淺,估計高層東也不能完全信服。
于于理,薄越明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媽,我知道你的意思,更明白我這點心思上不了臺面——”薛敏干脆不裝了,只是盡可能地替自己的一雙兒考慮。
“大房一家子的遭遇我也看見了,我、我就是怕薄越明他容不下和小。”
“糊涂!”薄老夫人不算重地呵斥了一句,把事實真相告訴,“越明的心思從一開始就不在集團上,他是為了我才待在薄氏做事。”
“在暫時代管集團前,越明就和我說清楚了,他最多在這個位置上待上三年!”
三年時間,足夠薄徹底長到獨當一面,也夠薄經住更多的鍛煉。
等到這倆姐弟有能力接管集團后,薄越明就會選擇離開。
薛敏聽見薄老夫人的坦誠,不可置信,“他真這麼說?”
薄老夫人回答,“我騙你做什麼?骨子里有我當年的魄力,小的子雖然隨他爸,但不是不能磨礪起來。”
大事者,哪里有不經長和考驗的?
“你這個當媽的,不能再這麼斤斤計較,免得再影響了孩子們的關系,你難道希大房一家的事再發生?”
薛敏搖了搖頭。
知道薄老夫人的子,對方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騙他。
“哪怕你只是消停三年也足夠了,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我今天這番話的重量。”
薄老夫人說著,將自己手腕上的手鐲摘了下來,遞到了薛敏的手上。
薛敏一驚,“媽,這鐲子是?”
薄老夫人示意,“當年我媽留下來給我的,現在傳到你手上,收好了!”
原本想著自己有大小兩個兒媳婦,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一直藏著這只手鐲沒往外拿。
而現在大兒子和長孫都了獄,大兒媳還起訴離婚回了娘家,眼下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薛敏知道這個鐲子代表的重量,心中容,沉默了半晌,終究是應下了薄老夫人的良苦用心。
婆媳兩人難得心說了好一會兒,直到薄越明親自來到休息室敲門,這才停下了談。
薛敏想著還在宴會廳里的賓客們,主起說自己先過去招待。
和薄越明而過時,的步伐略微頓了頓,但還是不表態地離開了。
薄老夫人看向薄越明,“怎麼了?”
薄越明坦誠,“,裴意這兩天趕著回帝京,看著有點累,我想要先帶他回去,遲點再趕來陪你?”
“得了,這要是來來回回的,你也得累。”
薄老夫人擺了擺手,帶著一過來人的明白,“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你們就早點回家吧,別管我這邊了。”
裴意能在的壽宴趕回來,已經足夠說明孝心了。
薄越明也不故作客套,“,那我就先走了?裴意還在等我。”
薄老夫人想起裴意不久前在休息區的那方言論,眸底出贊賞,“越明,你們倆好好的,以后誰都別犯糊涂!”
薄越明收下的叮囑,“嗯,我明白。”
…
得到同意的薄越明快步走了回去,裴意就等在走廊盡頭,“二哥,怎麼樣?”
薄越明重新牽穩他的手,“還能怎麼樣?同意讓我先帶你回家休息。”
裴意輕晃了一下他的手臂,“剛才你有遇到薛敏嗎?”
薄越明回答,“有,出門我正好進去,怎麼了?”
兩人進電梯間,按下一樓按鍵。
裴意眼見著電梯門關上,這才好奇地說,“也不知道和薛敏說了什麼,剛才特意上前和我說——”
他原封不地轉述著薛敏的意思,“如果我們這周六有空的話,想邀請我們一起在家聚個餐。”
“二哥,你去嗎?”
薄越明知道薛敏的態度轉變肯定不了薄老夫人的說服,只是自個兒心里還有一點兒小障礙。
“還幾天呢,我們到時候再說吧。”
“好。”
…
叮咚。
電梯門應聲而開。
薄越明和裴意牽手往外走了沒幾步,忽地迎面撞上了一道慌張回的形——
薄立鴻沒有待在宴會廳,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回來的,四目相對,他的臉上帶著極度不自然的張,還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僵。
雖是有著親生緣的父子,但薄立鴻和薄越明之間的等同于零,平常見面也說不上什麼話。
薄越明察覺到薄立鴻的失態,眉心微蹙。
還沒等他弄清楚是什麼原因,薄立鴻就迅速回到電梯間、關上了電梯門。
裴意詫異,“二哥,他這是怎麼了?”
薄越明搖了搖頭,帶著人往外面走,“不知道,別管了。”
裴意還是覺得薄立鴻這會兒的行為很奇怪,忍不住回頭去看已經合上的電梯。
忽然間,輕微的鞋跟踩地聲傳了過來。
裴意只覺牽領著自己的薄越明驟然止住了步伐,再然后,人幾乎沒有理由地攥得他的手生疼。
“……”
裴意一愣,垂眸看向薄越明忽地用力到泛起青筋的手掌,“二哥?”
與此同時,一道不可置信的哭腔呼喚就傳了過來,“Ryan?”
Ryan?
裴意聽見這個相對陌生的外國名字,還沒等他抬頭看清眼前來人的面容,薄越明居然也轉就帶著他往后撤。
天生的直覺讓裴意強制扯著薄越明停了下來,“二哥,等等!”
他側投去視線,第一時間對上了來人的面容,以及那雙——
被霧氣覆蓋的、和薄越明如出一轍的暗藍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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