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意搖了搖頭,“不、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宗柏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從馬上掉下來的時候摔到的?你沒告訴高教練?”
裴意答非所問,紅著眼對宗柏彥認錯,“彥爸,今天是我做得不對,我以后不會了,對不起。”
宗柏彥心疼得拍了拍他的臉頰,“小意,你不應該道歉,是彥爸今天沒做好,不應該丟下你一個人去學馬。”
好不容易保護住了自己的人,卻還是讓小孩遭到了傷害。
宗柏彥越發愧疚于自己的失責,“對不起,剛才彥爸不應該那麼批評你。”
“只是以后遇到事,你要想著我們,不能藏著掖著不說,知道嗎?”
裴意吸了吸鼻子,“嗯。”
許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他的手臂,“能舉得起來嗎?要不還是去醫院拍個片子吧?”
裴意重新窩回到許容的懷中,哼唧,“容爸,我不想去醫院。”
今天本來就是他自己惹出來的事,所以才一直忍著不說手臂況,何況這手上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宗柏彥重新查看了兩眼,“應該就是摔腫了,估計沒傷到骨頭。”
“容哥,你先給小意敷一下、上點消腫的藥膏,我打電話托朋友預約掛號。”
裴意畢竟還是在長的階段,這從馬上摔下來又悶聲不吭的,怎麼著都得去醫院檢查了才放心。
許容同意,任由宗柏彥拿起手機走到一旁。
他從醫藥箱里拿出消炎的藥膏,溫說道,“先把破皮的地方上點藥,腫脹的地方待會兒我們去醫院再看看。”
裴意乖乖巧巧地點頭,手。
藥膏及到傷口的一瞬間,裴意疼得下意識一,“唔。”
許容頓住,“很疼?”
裴意搖頭忍著,“容爸,我不疼。”
“乖,稍微忍一下。”
許容心頭被自家孩子的乖巧又懂事的模樣得一陣,他一邊用棉簽將藥膏拭在傷口上,一邊用指腹在傷口周圍輕輕拍打。
麻麻的,似乎轉移了上藥的刺激。
裴意認真盯著許容的上藥方式,再三保證,“容爸,我以后一定乖。”
許容手中的作停了半拍,看向他,“小意,彥爸和容爸不是強行要求你做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而是希——”
“你把這里當自己家,把我們當你真正的爸爸們,懂嗎?”
“嗯?”
“你不需要害怕,就算是調皮惹了事,我們也不會不要你。”
裴意沉默點頭。
許容一邊上藥,一邊繼續說,“還有,彥爸剛才的態度是急了些,但今天這件事,你是做得不對——”
“第一,你沒有乖乖聽教練的話,自己上馬出事。以后無論做什麼事,一定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去做。”
“第二,了傷還藏著不說,我問你,有哪個小孩了傷不告訴家長的?只要容爸和彥爸在這世上一天,你就會是我們的親兒子,明白嗎?”
裴意癟忍哭,“明白了。”
話音剛落,打完電話的宗柏彥就走了回來。
他眉眼間的焦急并沒有完全散去,“走吧,聯系好了,我們趕在五點去過去,還來得及。”
“好。”
宗柏彥靠近,了裴意的小腦袋,“不哭了。”
裴意用沒有傷的手勾住宗柏彥的小拇指,晃了晃,“彥爸,我沒哭。”
這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就是“求和好”的意思。
宗柏彥和許容相視一笑,立刻帶著自家的皮小貓上醫院去了。
…
好在檢查的結果沒什麼大礙。
鬧了這麼一通,宗柏彥干脆帶著許容和裴意在外面的餐廳解決了晚餐,這才回到了家中。
許容剛從浴室里洗漱完,就看見裴意眼地在門口看,“容爸。”
尾音含著一親昵的撒。
許容看穿他的意圖,拍了拍自己的床邊,“過來,今晚和容爸挨著睡。”
裴意頓時跑了過去,心安理得地窩在許容的邊。
因為從小在福利院長大,裴意在睡覺這件事上最缺乏安全,而天溫的許容總能給予他最直接也最細致的關懷。
許容將小毯子蓋在裴意上,提醒,“別著手了。”
“嗯,容爸。”
裴意輕抓了一下許容的袖,悄聲說,“今天是那個小哥哥‘救’了我,他長得可好看了,眼睛很漂亮。”
要不是宗柏彥那一會兒太過嚴肅生氣,裴意本來是打算拉著爸爸們再和薄越明道謝告別的。
許容聽見裴意這暗的分,輕笑,“你喜歡那個小哥哥?”
裴意點頭,“我想和他做朋友。”
許容拍了拍他的后背,“過兩天我就讓彥爸去問清楚對方的份,如果可以的話,一定找機會帶你去謝他,好不好?”
“但是朋友這種事,要靠你自己想辦法。”
裴意眨了眨眼,“好。”
許容哄他,“早點睡吧,明天可得把作業寫完了。”
裴意想起自己今天原封未的作業,乖乖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
一個小時后。
宗柏彥從書房走了回來,他看見床上多出來的裴意,愣笑,“怎麼跑我們這邊來睡了?”
許容溫捂了捂裴意的耳朵,低聲回答,“今天多了點驚嚇,估計是自己一個人不敢睡,你忙完了?”
“嗯。”
宗柏彥本來就沒什麼要急事要理,只是突然“回”到了現在——
公司上有很多事務需要重新過一遍,加上他又和助理商量一下沈澈的對接事宜,所以才忙到現在。
宗柏彥抬手示意許容微微起,迅速親了一口人后,他才將床上睡的裴意抱了起來。
“你干嘛?”
“把他抱回去。”宗柏彥看著懷中睡的裴意,故作嫌棄,“這小屁孩今晚睡在這里耽誤事。”
“……”
許容被他不不臊的話給堵了,無奈。
一小會兒的功夫,完“丟小貓”任務的宗柏彥就回了主臥,順帶將房門輕巧一鎖。
兩人相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許容對自家人的路數一看一個準。
他立刻裹著被子躲了進去,假裝犯困,“我今天累了,早點睡吧。”
宗柏彥笑著從后面抱了上來,“容哥?老婆?理理我啊?”
撥的吻從耳垂吻到了頸側,連帶著手也不安分起來。
許容被挑得呼吸糟,一個失神就被宗柏彥掰回了子,吻意纏綿。
“唔……嗯……”
許容好不容易拽回一點兒/息的空隙,“我們昨晚不是才……”
宗柏彥眸沉沉,瞳孔深制著許容一時看不的傷,“我好想你。”
“……”
“容哥,我、我好想你。”
宗柏彥直視著許容水霧彌漫的雙眸,深地重新吻了下去。
…
兩人糾纏到凌晨快四點才相擁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宗柏彥忽地被驚慌無措的囈語吵醒,反應過來的他連忙打開了床頭小燈,第一時間向懷中的人——
還陷在夢中的許容神痛苦,額頭還布滿了虛汗,口中更是喃喃有詞。
意識到不對勁的宗柏彥當即輕聲呼喚,“容哥?”
“容哥?醒醒?”
“我在這里呢,別怕,容哥?”
“——啊!”
許容猛地睜眼,雙眸里充斥著無可逃的痛苦,心臟的跳伴隨著劇烈又虛妄的劇痛,讓他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
宗柏彥摟還在渾發、呼吸急促的人,“沒事,沒事了,我在這里。”
“……”
許容沉默著平復,努力去知周圍的一切。
大約了過了六七分鐘,他才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宗柏彥,“阿彥,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宗柏彥意有所,依舊哄著,“只是噩夢,過去了就好。”
許容哽咽,“對不起,我是不是病了好久,我不應該那麼懷疑你,也不應該去刺激小意。”
是夢境回溯,也是現實認知。
“……”
宗柏彥心臟驟。
他已經無心去探究所謂的“夢境”還是“重生”,他只知道許容還在懷中,這就夠了。
“容哥,這些都不是你的錯,我們現在還好好的,意外都沒有發生。”
宗柏彥斷斷續續地親吻著許容發汗的額頭,“只要現在的你沒事,那比什麼都重要。”
許容低呼,“阿彥。”
“嗯?”
“對不起,我……”
許容想起宗柏彥前一天那痛哭和害怕的模樣,千言萬語也只化了一句,“我不會再丟下你了,我們好好的。”
宗柏彥深呼一口氣,努力制住心的驚濤駭浪,“嗯,我們好好的。”
他原以為上帝只給了他重新來過、保護人的機會,卻沒料到自己還得到了一份附加禮——
他們依舊是認知中的彼此,他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人的擁抱溫暖了冰冷的心臟,許容終于徹底從“噩夢往事”中掙出來。
大概是與生俱來的獨有默契,兩人都沒有開口再去將那些已經翻篇了的、難以探究的“前塵”,而是打算活在當下。
“阿彥,我想要再去做一下心理測試。”
雖然一切重新開啟、令他久病不愈的導火索也已經消失,但許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心理狀態。
畢竟“長期”在那樣的自我折磨下,他怕了。
宗柏彥什麼都明白,也什麼都支持,“好,我陪你一起去,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嗯。”
“容哥,再睡一會兒?”宗柏彥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
許容忍了忍懈力后的疲憊,搖頭,“不睡了吧,我怕現在睡就會睡過頭,待會爬不起來給小意做早飯。”
他同樣愧疚的,還有裴意。
宗柏彥又吻了吻他,保證,“你睡,我待會兒起來做早餐,有我呢。”
許容想著宗柏彥那并不流的廚藝,剛想要拒絕,隨即想起“曾經”的對方為了照顧自己,已經學會了很多。
他仰頭輕了一下人的結,放肆依賴,不再拒絕,“好。”
…
八點剛過。
被鬧鐘強制醒的裴意不不愿地爬了起來,他頂著一頭糟糟的頭發,看著自己房間的布置,整個腦袋都還有些懵懵的——
昨晚他不是在容爸邊睡覺嗎?怎麼又回來了呢?
裴意很想要回到溫暖的被窩里面賴床,但為了寫作業,不得不爬起來。
他開門從次臥出去,剛邁餐廳就在廚房撇到了一抹意外的影。
裴意了眼睛,不敢確定,“……彥、彥爸?早上好。”
宗柏彥從冰箱里拿出幾顆蛋,示意,“早上好,你先把桌上的溫水喝了,彥爸給你做早餐。”
“……”
裴意不自覺地后撤半步,“容爸呢?”
“容爸還在睡覺,你別過去吵他。”
“哦。”
裴意老實應了一聲,心里卻在發愁——
啊。
就彥爸那個三腳貓的廚藝?他待會兒不會中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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