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深吸一口氣,收劍轉。
“十日后,選劍會,不見不散。”他斜睨白渺一眼,聲音冰冷,“我等著你。”
白渺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幾人離開后,唐真真看著他們的背影,忿忿咬筷子:“那人有病吧,好端端的,我們招他惹他了?”
柳韶:“他是嫉妒白渺。”
唐真真:“嫉妒?”
柳韶放下筷子,不不慢道:“那個阮殊是阮家獨苗,天資絕佳,打從生下來就泡在天材地寶里長大。據說只要是給這位爺的東西,無論什麼都得是最好的。”
唐真真不解:“這跟白渺有什麼關系?”
“既然他什麼都想要最好,這師父自然也得是最好的啦。”柳韶笑道,“他進扶霄宗就是為了拜劍尊為師,結果劍尊都沒在收徒大典上出現,現在卻變了白渺的師父,你說他酸不酸、氣不氣?”
唐真真冷哼一聲:“那說明他不如咱們白渺,有什麼好氣的?”
柳韶:“他可不這麼想。”
他看向白渺,調侃道:“怎麼樣,又來個強勁的對手,你還應付得過來嗎?”
“還好吧。”白渺不是很在意,“那家伙再強勁還能強得過你?”
柳韶聳聳肩:“那當然是比不過我的。”
“那不就得了。”白渺說,“我很快就要超過你了,到時候吊打他豈不是輕輕松松?”
柳韶湊近看,匪夷所思道:“你喝酒了?”
唐真真很疑:“我們沒點酒呀。”
柳韶拖長語調:“哦?那有些人怎麼開始說胡話了呢?”
唐真真這才反應過來:“你這家伙,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兩人很快吵鬧起來,白渺坐在中間涮羊,完全沒有要拉架的意思。
雖然面上表現得波瀾不驚,但心里也知道,這個阮殊遠沒有周慎那麼好打發。
如果想要在選劍會上贏過他,只怕要更努力才行……
想到這里,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算了,就當是考前臨時抱佛腳,再熬十天吧。
與此同時,青鸞正在白渺住的小院上空低低盤旋。
漸漸有一些附近的弟子聚集過來,他們看著青鸞華貴璀璨的羽,紛紛發出驚嘆的聲音。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鳥青鸞吧!”
“據說青鸞一直養在棲寒峰上,它突然出現在這里,該不會是來找人吧?”
“找誰?我們這兒是弟子苑,又不是掌門真人的主殿……”
“還能有誰,當然是劍尊新收的徒弟了!”
眾人皆知,劍尊沈危雪揚名至今,只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即將突破返虛境的宋清淮,修煉速度極快,是過去幾百年間難得一見的天才。
可惜有劍尊在,什麼樣的天才都難以綻放輝。再加上昔日魔尊也被劍尊打敗,修真界一片安定,天才們沒有用武之地,時間一久,也就被人淡忘了。
如今宋清淮常年閉關,在他之后,劍尊曾放言永不再收徒。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他居然悄無聲息地收了第二個徒弟,而且還是一個各方面都不突出的徒弟……
“可能劍尊喜歡孩兒”、“可能劍尊覺得培養一個庸才更有挑戰”、“可能劍尊是跟誰打賭打輸了”……
對于劍尊這一舉的猜測可謂是層不出窮、眾說紛紜,但無論如何,事已定局,既然劍尊和掌門都沒有出來否認,那大家也就只能接了。
如今連養在劍尊邊的神鳥青鸞都從棲寒峰下來了,除了幫劍尊傳召他的小徒弟,圍觀弟子們想不到還能有什麼理由能讓神鳥在弟子苑上空徘徊不走。
青鸞撲簌翅膀,降落到白渺住的院子,在里面找了一通,結果一個人都沒有找到,還白白被那麼多人像看猴一樣圍觀了半天。
沒辦法,它只好悶悶不樂地飛回了棲寒峰。
青鸞飛到竹樓的窗楹邊,低低啼一聲。
沈危雪正在提筆作畫,聽到聲,指尖微頓,不經意抬起眼睫。
“怎麼,沒見到人?”
青鸞幽怨地附和一聲,看起來頗為郁悶。
沈危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這麼晚了,會去哪里……”
青鸞站在窗楹上嘰嘰喳喳,罵罵咧咧,似乎在強烈譴責白渺的失聯行為。
沈危雪沉道:“估計是出去玩了……”
青鸞一聽,罵得更兇。
沈危雪:“懲罰就不必了,還只是個孩子。”
青鸞重重嗤聲,跺了下爪子。
“罷了,你再去一趟,就在那兒守著吧。”
“守到亥時……”沈危雪輕聲道,“若是還沒有回,就來告訴我。”
青鸞清亮地應了一聲,撲撲翅膀,又飛走了。
沈危雪收回視線,看著畫了一半的山水圖,重新拂袖提筆。
思緒蔓延。
這一筆,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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