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師青青搖搖頭，殷切地凝視他，“以后無論做什麼，我們都要在一起。而且我也答應了要幫忙，我不去的話，你們要怎麼認出那位紅公子呢？”

的聲音溫卻堅定，意深切，令陸嶺無法拒絕。

“……好吧。”陸嶺最終還是同意了，“但你得跟我，絕對不能一個人跑。”

師青青甜甜笑道：“我明白的。”

一行人做好準備，正要離開酒鋪，白渺突然住他們。

“等一下！”抱起白貓，快步走過去，“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坐在對面的阮殊一臉懵。

怎麼他一和共一室，就要離開？

“啊？”柳韶手里拿著垂霧劍，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手心，“你昨晚不是已經去過了，今晚還要去？”

“就是因為我去過了，所以我才更要看著你們。”白渺言之鑿鑿。

柳韶沒想太多，隨意地點了下頭：“也行，那走吧。”

阮殊見狀，立即起：“我也去！”

宗元背對著他嘖嘖搖頭：“我就知道。”

唐真真還在一臉天真地問他：“你知道什麼？”

柳韶挑眉道：“你又是為了什麼？”

阮殊：“……我怕你們顧不過來。”

柳韶嗤笑：“你也太小看我和白……”

“行了行了，一起一起。”江榭趕打斷他，對阮殊招呼道，“阮兄，快來吧。”

阮殊瞪了柳韶一眼，直腰板加隊伍。

剩下宗元和唐真真兩個人在酒鋪里面對面干瞪眼。

“那我們呢？”

江榭：“你們留下來看家。”

唐真真：“哦。”

就這樣，一行人浩浩走在街上。

酒鋪在鬧市區，此時正是夜市最繁華喧鬧的時候，街上人洶涌，賣聲不絕，和白渺他們剛來的那晚如出一轍。

阮殊狐疑道：“這麼多人，幻象會出現嗎？”

江榭：“不然我們去人的地方轉轉？”

柳韶不不慢道：“再看看。”

陸嶺面冷峻地環顧四周，師青青拽著他的袖子，依偎在他邊。

白渺看著前方，突然瞇起眼睛，奇怪道：“那是什麼？”

程意順著的視線過去，輕聲道：“……紅燈籠？”

只見視線盡頭，不知何時出現了紅燈籠。

黑暗中，紅燈籠一盞接著一盞亮起，街面上彌漫著淺薄的霧氣，四周人影搖晃，忽明忽滅，在霧氣與燈火中顯得綽綽。

白渺頓時警覺：“是幻象！”

居然無聲無息地就出現了，他們連什麼時候走進來的都沒有發現！

街道兩側的賣吆喝聲越發清晰。

“春面，正宗春面！”

“賣糖葫蘆啦，剛做的糖葫蘆，又大又甜！”

“新鮮的大棒骨要嘗嘗嗎？連皮帶，可香了！”

“豆腐腦啊，又又的豆腐腦啊……”

又是這些……

白渺現在可以確定，他們的確進鬼市了。

一只手抱貓，一只手搭上劍鞘。正要提醒眾人小心，一旁的陸嶺突然出聲：“是紅人！”

阮殊：“什麼？！”

眾人立即向前去，發現在涌的人流中，有一道朱紅的影尤其醒目。

居然真的出現了。

白渺有些難以置信。忽然，旁一道勁風揚起，不等反應過來，陸嶺已經拔劍飛襲而去。

“陸郎！”

師青青一聲驚呼，立即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

柳韶嘆氣：“這個人怎麼這麼沖……”

說著，拔劍出鞘。

劍一閃，白霧繚繞，凜冽寒氣瞬間席卷了整條街道。

四周流的人驀地停滯，像是突然嗅到腥味的鯊魚一樣，行人紛紛抬頭，眼眸通紅地向柳韶。

江榭平靜道：“不好。”

白渺和阮殊慢慢劍，程意和蕭長平走到后方，拿出丹藥和符紙。

“嗷——”

夜市中響起一聲怪異的嚎，像某種危險訊號。

蕭長平：“要來了。”

下一秒，人群一擁而上，如同野般瘋狂地撲向他們。

陸嶺速度迅疾，像一道風，直直襲向那道紅影。

師青青在后面他：“陸郎，陸郎，你等等我……”

陸嶺無暇顧及。

他的眼中只剩下那抹朱紅，一劍疾出，劍雪亮，倏然刺紅人的——

紅影一滯，隨即化作霧氣消散。

是幻象。

陸嶺拳頭慢慢收，臉沉得嚇人。

他一把拉過旁邊的老人，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紅服的男人？”

老人戰戰兢兢：“什、什麼男人？”

陸嶺耐著子：“就是一個穿著紅服……”

他話未說完，老人突然張開，一臉猙獰地咬向他的手臂！

陸嶺臉一變，立即抬手一劍刺下去。

老人被劍刺中，瞬間化為森森白骨，嘩啦啦掉落一地。

又是幻象。

陸嶺眉頭鎖。

他繼續向前，還未走出幾步遠，兩道眼的影突然向他走來。

“小陸，你怎麼也在這里？”

陸嶺腳步一頓。

是青青的爹娘。

他們怎麼會在這里？他們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小陸啊，青青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去陪陪青青呀，你們馬上都要親啦……”

兩位老人和藹地看著他，看著與真人無異。

陸嶺的心里產生了迷。

難道，他們是真的……

“小陸啊，發什麼呆呢？”

“你看看，頭發都了。”

兩個老人親切地看著他，慢慢抬起雙手，向他的脖子……

不對，這也是幻象！

陸嶺驟然清醒，他迅速揮劍，又是兩白骨崩塌在他眼前。

他看著地上的白骨，太作痛。

果然。

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一切都不可信……

就在此時，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立即轉，看到師青青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陸郎，你怎麼了？”

青青，是青青……

也是幻象嗎？也是不真實的嗎？

陸嶺盯著面前的子，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陸郎？”師青青柳眉輕蹙，杏眸里泛著惶恐的，“我們不找那位紅公子了，我們回家吧……”

陸嶺依然不為所，定定地看著。

不對，不是青青。

子的面龐在夜下越發皎潔，下一秒，忽而化為森白骷髏。

陸嶺倏地一驚。

那骷髏還在說話，上下頜相互撞，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響。

“陸郎，我們回家吧。”

這果然也是幻象！

居然敢變青青的模樣欺騙他，真是……罪不可恕！

陸嶺怒火中燒，瞬間出劍，劍尖對準眼前骷髏，狠狠刺的腔。

骷髏猛地一震。

有溫熱的鮮從的前流出來。

怔怔看著陸嶺，出手，慢慢上他的臉頰。

“陸郎……”

的聲音纖而虛弱，白骨消失，逐漸變回陸嶺最悉的模樣。

“我們……回家吧……”

陸嶺看著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子，徹底呆住了。

不是幻象。

只有這次……

不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