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冰把路擋住了大半。”江城無奈道。
札勒蘇聞言一愣,連忙從隊伍的最后趕上來。
就見原本前頭應該是寬敞大路的地方,被好幾塊巨大的碎冰擋斷,只留下了一狗大小的空隙。
恐怕就是先前那一聲巨響造的結果。
鉆也不是不能鉆,但誰也不知道再往里會是什麼況——
已經有路被落冰堵住了,再往里,萬一被徹底封死,那又該怎麼辦?這片空間已經那麼小了,恐怕進去后再想轉后撤出來都難,那就真的進退兩難了。
明明里的溫度也有零下三四十度,可這會兒蘇暖暖幾人卻是張得冒出了汗。
簡行策問札勒蘇:“離隧道的另一頭還有多遠?”
札勒蘇記打量了一下,又默算了一下他們這一行人的腳程,回道:“大概還剩百來米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簡行策點點頭,對江城幾人道:“我先去看看,你們在這里等我信號。”
“簡隊長!應該我去,這條路是我帶的,理應我去探路。”札勒蘇阻止道。
簡行策看了他一眼:“你留下來配合江城帶隊,這里你更悉,需要你來照顧大部隊。”
他說完,對江城說道:“如果那頭是通暢的,你就帶他們進來,我會給你信號;如果有危險,或者道路不通,我也會各自給你信號,不必等我,先撤回隧道口,確保如果有意外,第一時間下存在安全退路,往后的路線再從長計議。”
江城微微皺了皺眉,一邊給簡行策系上繩結,一邊說道:“我知道了,要是對講機不通,你就給我晃燈,百來米的距離,應該還得進來,或者扯扯繩子。”
簡行策笑起來:“還是土方法實用?行,我知道了。”
“自己小心點。”江城說道。
簡行策點點頭。
他很快就戴著頭燈匍匐鉆進了那低矮的口里,江城趴下來朝里頭打。
就見那口里面也一樣是低矮的空間,至一眼看過去,前二三十米都是狗,只能完全著地面爬行。
燈能一路照見簡行策的影,往前爬了近十分鐘后,也沒見有什麼阻礙,速度一路行進得很是順暢。
江城松了口氣。
大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江城就聽對講機傳來了聲響。
簡行策的聲音傳了出來:“沒問題,過來吧。后面都是大路,只有前面一小段需要匍匐前進,戴上頭盔,注意頭頂碎石。札勒蘇殿后。”
江城聽見簡行策的聲音,眼睛一亮,飛快應下。
他將頭燈重新按回頭盔上,檢查了所有人的頭盔穿戴規范后,便對札勒蘇幾人道:“我在前面,如果有況,我會用力往前拽繩子,同時會拿頭燈朝后晃,你們注意到了就立即有序后撤,不要再往前跟上了。”
雖然簡行策說前面安全,但后手預備還是要做,他們在冰川部,自然不能大聲呼喊通知,只能靠這樣的原始方式。
札勒蘇點點頭嚴肅應下。
江城率先彎下,正打算鉆進口,卻被蘇暖暖拉住。
蘇暖暖臉難看地直搖頭,聲音里都帶上了一點哭腔:“江城,這里面我真的不行,我太怕了,我怕我卡在中間不敢。”
江城聞言愣了一下,隨后道:“只有這條路能走了,就算放棄錄制,你也不能呆在這個隧道里,現在原路返回也很困難,中間那條路同樣狹窄不好走。”
“而且我們進來了那麼久,起碼過去了兩三小時,節目組很有可能也已經撤離原地,趕往另一頭和我們匯合去了。我可以幫你聯系節目組確認,但你確定要回去嗎?”
“回去的話,那就讓札勒蘇帶你返回。”江城說道。
蘇暖暖一聽也知道太復雜太麻煩了,總不能因為一個人這樣來回折返,但真一個人鉆進去,真是不敢,咬牙關,跺跺腳道:“黃老師、簡隨之你們先進去,我……我再做做心理準備。”
黃大恒見狀說道:“沒事的,我也要做做心理準備。”
他開玩笑緩和蘇暖暖的張,說道:“要是你卡在半路上不敢也沒事,我們從后面推著你走,再不濟讓江老師把你拽出來,就跟貞子似&303記40;那樣。”
蘇暖暖一聽咧難看地笑了:“這時候還提什麼貞子啊,不害怕嘛……”
黃大恒細想一下,打個哆嗦。
江城看這兩人還能一搭一和,便直接拉過蘇暖暖的手腕,拽著蹲下來:“你看著我往里怎麼爬的,你可以抓住我的腰帶,抓得到我就不那麼怕了吧?”
蘇暖暖勉強咽了咽口水,遲疑地搖頭:“差別也沒那麼大?”
江城頓了頓,隨后便把自己的頭燈關了,對蘇暖暖道:“那這樣,你替我打照前面的路,你要是不跟上來,那我就黑走了,我全靠你。”
簡隨之和黃大恒聞言都驚了一下:“這哪行啊!”
江城卻沒管,對蘇暖暖這麼說完,就當即鉆進了口里,驚得蘇暖暖倒吸了口氣,連忙喊他。
“誒呀!”蘇暖暖又急又氣得跺腳,只好一咬牙連忙著頭燈一狠心鉆進里,跟上江城。
戰戰兢兢地出聲:“江城?江老師,我、我把手搭上來了啊,你別怕啊,是我的手啊。”
江城注意到后照來的束,就知道蘇暖暖跟上來了,聽見蘇暖暖發的聲音,忍不住一笑:“這有什麼怕的,你注意別扯我子就行。”
他見蘇暖暖跟上了,就立馬又把頭燈打開來了,他自然不會真的黑往里走,只是為了激蘇暖暖鉆進來而已。
有的人是真的幽閉恐懼,一進封閉空間就過呼吸、不了,要是蘇暖暖真是這樣的,江城也不敢這麼激,但顯然蘇暖暖只是害怕恐懼未知黑暗而已,這正常人都是這樣,很自然。
只要能邁出第一步,后面第二步第三步、一百步都沒什麼差別了。
往前匍匐爬了快四五十米的樣子,江城就忽然覺得有大片的清爽空氣涌進來,氣流也明顯了起來,他連忙扶了扶頭燈抬頭看,就見前面幾米遠就是一個大口。
他幾步爬到口,就看見簡行策在外,一手過來,穩穩扶住了他。
江城呼出一口氣,借著簡行策的力道一把跳下來,離地也有近一米多的高度。
蘇暖暖接著第二個,是被江城和簡行策兩人一起抬下來的,著地的時候都了,大口大口著氣,一抬頭,看見江城頭上頭燈亮著,又好氣又好笑:“江老師!”
江城干笑兩聲,做戲忘記做全套了,他剛才就該下來前把頭燈關了!
簡行策挑挑眉,目掃向江城,遞過去一個疑的眼神。
后面陸續十來人都一個不落地爬出來了,全都坐在地上大氣,江城則小聲跟簡行策咬耳朵,解釋頭燈的淵緣。
簡行策聽了無奈搖頭好笑,江城的鬼主意是真的多。
“好了,要休息也不是在這里,前面就是隧道外,出去了再歇。”簡行策催促著所有人起。
黃大恒只覺得自己這一老骨頭都要在狗里散架了,但也知道領隊說的是對的,只好著頭皮往前走。
一行人往前又走了十分鐘,終于走到了冰川的隧道口。
就見隧道外的天已經大亮,黃大恒忍不住輕呼一聲:“好家伙,又是個好天氣!總算出來了!”
札勒蘇也出一個笑來,松了口氣,抬手指指前方的一小雪坡,說道:“走到那記邊我們就扎下來休息,那邊背風坡,可以緩一緩。”
江城點點頭,回頭看向簡隨之幾人:“還能堅持吧?”
一行人點點頭。
初晨的雪山有一種不一樣的,晨灑下雪頂,像是罩了一層朦朧圣潔的。
當簡行策一行人爬到背風坡那頭的時候,再往回看后的那片古藍冰川隧道,全然是灰黑巖石一般的冰川在的照下,積雪泛著白,像是古老沉睡的龐然巨,匍匐在雪原上沉默守著。
“真。”蘇暖暖呢喃道,“要是沒那麼危險就好了……”
黃大恒狠狠點頭表示贊同。
一行人就在這里原地休息了近一個小時,起再出發。
只要翻過這道背風坡,前面就是一大片冰湖,也就是札勒蘇說的那片冰湖,走過那頭,就離他們的目的地杉子不遠了。
當他們爬到坡頂的時候,忽然就聽一聲極為沉悶又響烈的轟隆聲從后傳來,仿佛平地一聲驚雷,驚得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回頭看去。
“我的天!”蘇暖暖驚呼一聲,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
就見幾個小時前他們剛剛離開的那片冰川,驀然塌陷下一冰角,揚起漫天雪塵!
那雪塵揚得極高,起碼得有二三十米高,波及的范圍也廣,哪怕他們這會兒都已經站到了坡頂上,幾秒過后也能覺到撲面而來的一雪氣。
要不是他們已經走遠了,恐怕都要被波及到。
這塌陷的威力實在是恐怖,而這甚至只是小小的冰川一角,和整條巨大的冰川山相比,本不值一提。
塌陷開來的山部出晶瑩剔的海藍冰,古老的藍冰冰川出來。
“還好……還好我們已經出來了。”黃大恒心有余悸地說道。
江城也后背發涼,心驚地微微點頭,要是他們抱有一僥幸……
江城看向簡行策,慶幸著還好他們發現得早,也足夠當機立斷。
簡行策注意到江城的視線,他輕輕按了按江城的肩膀,沉聲道:“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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