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水不解道:“都多久了,你為何還記得這事!”
許氏聲音平靜,“那時你剛走,瑜哥兒才四歲,哭著不讓你走,每天晚上都找爹爹。我盼了兩年,盼著你回來,你知道我有多羨慕四弟妹嗎,你看我盼回來了個什麼。”
最開始是恨,恨不得把顧寧睿掐死,還有他那個不知檢點的娘,恨不得兩人一塊死了。后來月娘去了莊子,人沒了,而顧寧睿那時一歲大點,什麼都不懂,讓吳小娘照看,事事不敢越過瑜哥兒,又覺得可憐。
和月娘都可憐。
以至于現在,看見顧見水只覺得反胃。
是沒有好娘家,不然早就和離了。
索鄭氏這個正經婆婆對不錯,幾個妯娌也不是多事
的,為了孩子,能再忍忍。
顧見水頹然地坐到椅子上,“奉玲……”
許氏:“別我名字。”
顧見水是真的后悔了,他那時是管不住自己。
只是后悔也晚了。
許氏道:“朝中的事我不管,但家中爹娘囑咐過,我希你把話記在心里,別到時拖累我和孩子。”
許氏有一子一,院里還有個庶,再加上顧寧睿,人不。
本該是最熱鬧的,結果卻是最冷清的。
顧見水點了點頭,“我知道,不會做錯事的。”
坐了一會兒,他就從屋里出去了。
許氏松了口氣,去看了看兒,又去看了看瑜哥兒,庶還有顧寧睿素來不管,也是唯一一個不盼著分家的。
吃用都是公中給,分家了免不了和顧見水朝夕相對,膈應的慌。
二房如此陸錦瑤也有所耳聞,但做弟妹的事怎麼好勸這個。
前幾日顧見舟寫信,除了問和昭哥兒,還說最近朝中風向不好,可和平侯府說說,行事穩妥一些。
許是為者對這些向都敏銳,顧見舟是看燕王殿下來滇南了。
燕王與百姓同吃同睡,事事親力親為,縱然今年也有地方有災,可這番下來,無人再有怨言。
朝中把能做的都做了,無論是賑災還是救災。
顧見舟在滇南已經待了五個多月,這個時候讓燕王殿下過來,對他態度良好禮賢下士,值得人深思。
陸錦瑤看著信,愣了好一會兒。
給平侯府寫了信,讓娘家行事謹慎些,切莫和幾位皇子有過切的往。
但信里并未提及任何一位皇子,書信也不安全,很可能了別人利用的把柄。
而顧見舟寫的家信,陸錦瑤直接給燒了。
看著窗外嘆了口氣,這秋天又來了。
突然想到了姜棠,去年就是這個時候吧,姜棠離開永寧侯府,轉眼都過去一年了。
又過了幾日,九月初八,正院南香一臉急地過來,說鄭氏病了。
陸錦瑤著急起來,“病了,可請了府醫?”
南香:“南雪去請府醫了,奴婢來各院傳話。”
陸錦瑤道:“可去了宴方堂?”
南香道:“還沒有,夫人說
三娘子月份大了,不必驚。”
陸錦瑤道:“那不必過去,各院丫鬟都盯了,我先過去看看。”
陸錦瑤先去旁屋看了看昭哥兒,然后才去正院。
到的時候府醫剛給診完脈,說是風寒,先開了兩藥,慢慢吃著。
陸錦瑤松了口氣,天一冷,換季稍不注意就容易生病。想留下侍疾,卻聽鄭氏道:“昭哥兒還小,你回去吧。”
這意思是只留韓氏和許氏。
侍疾無非是喂藥,過來做做樣子,累活都是丫鬟們做。
去年鄭氏生病,是姜棠來的,那會兒鄭氏吃不下東西,是姜棠一點一點喂藥喂飯。
后來還因為這事對四房另眼相待。
韓氏這回事事親力親為,才會到侍疾的辛苦,盼著婆婆的病快點好,可就是拖拖沓沓。好不容易好幾日,又病了,剛歇下來又要去侍疾。
連管家的事都慢慢到了陸錦瑤的手里。
一開始韓氏還沒發現,是偶然一日見韓余清去后院,不,應該說是去宴幾堂。
一問才知道,顧見舟要回來了,府中要準備家宴。
韓氏一陣恍惚,手上還有藥味,是去正院的時候沾上的。
鄭氏不喜歡喝藥,往往都是喂好半天才喝一口。喝兩口就懨懨地揮揮手,讓回去。
但明明已經喂了好久,喂飯也是,本吃不下。
韓氏笑著讓韓余清快去宴幾堂,別耽誤正事,轉頭臉就冷了下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就好像鄭氏是故意這麼做,讓把府上的權利都出去。
韓氏心里一寒,被冷風吹過心口更涼,攏了攏服,冷著臉回宴安堂了。
韓余清今兒了宴幾堂,請示了幾件事就出來了。
出門時,四娘子說他做事越來越穩妥了,假以時日,必能獨當一面。
韓余清承道:“是四娘子教的好。”
陸錦瑤就笑了笑,等韓余清走后,又理了點別的事,一看就是半個時辰,看完之后看還沒到正午,讓懷兮備車,好去趟火鍋店。
火鍋店租期馬上滿一年,東家不準備租了。也不知是覺得火鍋店生意好,還是怎麼著,不過當初簽的就是一年,到期退租也是應當的。
十月份姜棠就開始找新鋪子,火鍋店賺的多,想著去一個熱鬧點的街道。
每月租金多了三倍,八十兩銀子,照樣是押一付三。
先做裝潢,然后月底慢慢搬過來,不過肯定得耽誤幾天生意。
這天一冷,吃鍋子的又多了,狀元煲依舊好賣,無論是刮風下雨都有客人。
新鋪面大,也是上下兩層,這回裝潢姜棠想好好弄弄,桌子分為兩種,一種是兩人坐的四方小桌,還有足夠四人坐的大桌。
椅子不是長條凳,而是找木匠打的帶靠椅的凳子,又找繡娘織了靠墊和坐墊,一樣,又帶著花紋。姜棠不會織,不過覺得繡娘織的極好。
桌上沒放桌布,但買了瓷瓶,放了點干蓮蓬和棉花,放的也不多,擺在桌上頗有意境。
還給客人備了小手爐和熱水,桌上放著菜單,省著有客人不愿意人服侍能自己點,若是想人點菜喊一聲就行了。
也是十分方便。
新鋪子裝潢這陣子,姜棠幾乎都住這邊了。
陸錦瑤過來時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詫,這比上次來時好看了不,屋里很明亮,不點燈都亮,窗子也格外大,四通風,加上在屋里吃的是鍋子,熱氣騰騰的,就算開著窗也不會冷。
只是屋里還堆放著不雜,顯著有些。
做工的木匠師傅認識陸錦瑤,知道這是鋪子的小東家,直接指路,“東家在后頭。”
陸錦瑤點了點頭,然后繞過雜去后院。
后院寬敞,一口井,屋子也不。
姜棠住了一間,里面放著爐子,窗戶和門都開了條。
聽見敲門聲時姜棠正在看圖紙,不僅有鋪子的圖紙,還有未來小吃街的圖紙。
小吃街還沒打算建
,如今也只是未雨綢繆,先過過眼癮。
見陸錦瑤進來,姜棠站了一下,“陸姐姐!”
陸錦瑤讓懷兮留在外面,“過來看看鋪子,順便跟你說點事兒。”
換鋪子陸錦瑤沒再投錢,有時過來幫忙,不過侯府事多,幾乎全堆到上了,也沒什麼空閑。
姜棠給陸錦瑤看裝潢的圖紙,“快竣工了,快看看再提點意見。這兒的位置好,舊鋪子很多客人問什麼時候開業。那邊房東日日來催,偶爾還想去后廚,白薇都給攔下了……”
說到白薇,姜棠語氣微變。
白薇九月份的時候從侯府贖了,因為這事兒家里人還來鬧了一次。
白薇爹娘是平侯府的奴仆,兒做陪嫁丫鬟在兩人看是極其面的事,就算白薇現在不往家里拿錢,那也夠老兩口直腰桿給兒子籌謀了。
兩人本不樂意白薇贖,只不過那時已經贖了,再鬧也沒用。
這麼就相當于跟家里關系斷了,白薇爹指著罵,罵的賊難聽。
不過白薇沒往心里去,本來對就不好,有什麼好難過的。
就是攢的銀子有三百多兩,不夠買宅院,姜棠就讓來鋪子幫忙了,每月工錢按底薪提算,做得好賺的多,做的不好賺的。
都是干活,唯一不同的是沒有賣契,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人。
姜棠也沒因為從前認識就給多算工錢。
白薇也不用,雖然人在姜棠這兒,可也在想別的出路。見鋪子里有個小孩兒,十三歲,就已經能天南地北的跑生意了。
劉大郎給姜棠帶貨的時候會自己雇輛車拉點盛京沒有的東西回來賣,賺的也不。
白薇出來沒多久,先把東西置辦全了,然后再慢慢想生計的事。
陸錦瑤對這事兒并不在意,白薇走后,佩蘭和靜墨了二等丫鬟,正院又來了兩個新人。
這群丫鬟們總有一天都會走,要麼親了去別的院子,要麼贖了,過自己的日子。
陸錦瑤也不會因為白薇來姜棠這兒就覺得心里不舒服,“舊鋪子那邊得小心點,可別你走了,東家自己掛個招牌,再開一個新鋪子。”
姜棠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鋪子里桌子椅子都是東家的,當初鋪子開的急,也沒像現在這樣好好裝潢,還真能直接再開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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