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明請求附的話在朝野當中引起了很大的議論。
不敢文們是否懷疑馬和王義使了什麼手段,才讓三佛齊愿歸附,納大明版圖,可人家“辭懇切”的態度是做不了假的……
現在的問題是大明究竟該不該接納。
這屬于國事,自然需要文武百在一起商討議論,然后才能夠做決定。
所以朱允熥客套一番,便暫且擱置了,因為這件事怎麼能輕易答應呢,怎麼也得“三辭三讓”啊!
這才顯得大明懷坦,沒有毫齷齪,哪怕到最后真的接了他們的請求,在三佛齊設立州府,那也是諒百姓孤苦無依,
大明皇帝心中不忍,所以才實行王道……
下朝之后,這件事便立刻在全城當中引起了議論。
這樣的議論聲即便是到了小朝會,仍然是主。
文華殿里,文武員分左右站立,正在等候皇帝的到來。
可王忠帶來的消息卻是皇帝不上朝,不參加朝會。
沒有了皇帝在上面盯著,朝臣們好事沒了枷鎖一般,徹底放開了子,談論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顧忌。
剛開始說到其他事的時候,都還算正常,文臣有文臣負責的事,武將也有武將的事,二者雖有集,卻各司其職。
不過當談論到三佛齊附的時候,風格就漸漸跑偏了……
討論著討論著就變了一場辯論賽……
“諸位大人,三佛齊請求歸附大明一事,下覺得應當慎重考慮,絕不能聽從他們一面之詞就妄下結論……”
一聽文的話,武將頓時不樂意了:“什麼做一面之詞?梁道明作為三佛齊的使臣已經來到大明,呈上了附的國書,
他是使臣,所代表的乃是一個國家,代表的乃是全百姓,如果這都算一面之詞的話,那簡直毫無道理!”
“對!難道你們的意思是要讓三佛齊的百姓一個不剩都來到大明,一同向陛下請愿,這樣才不是一面之詞?”另一位武將回懟道。
文不在這點與他們糾纏,轉而說道:“他們地上的國書不假,可三十五距離大明萬里之遙,而且從土地上來說并不接壤,中間隔著大海……來往實在不便……”
“是啊,孤懸海外,覺終究了些東西……”
又有文道:“聽說三佛齊人煙稀,土地貧瘠,當地百姓生活十分困苦,而且除了宜居那里的漢人之外,還有不當地人,連皮的都和咱們不同,未免不會引起混!”
“真要接納他們,那舍不得要往那里運送錢糧,這可是賠本的買賣呀……
當然了,些許錢糧大明可以不在乎,畢竟咱們都的都是圣賢書嘛,怎能占人土地?此非圣賢之道啊!”
另有文道:“我就是擔心大明費了那麼多的功夫,到頭來卻難有收獲,這不是做了無用功嗎!”
“誰說不是呢!大明有多人知道三佛齊在哪里?恐怕到最后還是離心離德啊……”
有表示憂心,覺得不該接納的。
自然也有人認同,覺得應該答應他們請求,尤其是武將。
景川侯曹震道:“三佛齊的百姓這些年真是遭了大罪,戰頻繁,不知道死了多人,幸虧大明使團這次去了,要不然早就亡國滅種了!”
“三佛齊的地理位置我看過,往東邊是爪哇、渤泥國,往北是滿刺加、占城,往西還有不知道多國家呢,位置確實非常要……”
“位置重要你就起了覬覦之心?這和土匪強盜有什麼區別!”一位督察院史道。
曹振一下子被懟得啞口無言,氣得咬牙關罵道:“tnd!你tnd才是強盜呢!老子的意思是接納他們就是救他們的命,你休要彎曲老子的話!”
“鄙!”
史將頭扭到一旁,不愿與這樣的人為伍,似乎與他多說一句話就覺得恥。
定遠侯王弼笑道:“別鄙不鄙!話說的在理就行!你們倒是文鄒鄒的,說話別客氣,可在我聽來那和放屁沒什麼區別!”
他這樣的態度立刻引來幾位文的白眼,氣得漲紅了臉。
可王弼好似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說道:“若是能夠在三佛齊設立宣司,或者直接設立州府,那對于大明在西洋的勢力,以及對西洋掌控將會越發!
陳祖義一個小小的盜賊,為什麼能夠橫行西洋?為什麼能夠隨意欺凌那麼多國家?還不是因為咱們大明兵馬沒到嗎?”
“這次大明使團一去,囂張不可一世的海盜立刻被鏟除一空,以陳祖義為首的頭目全都被捆了粽子!
西洋各國可有不咱們大明的藩屬國,大明發兵維護藩屬國的安定,庇佑那里的百姓,有何不可?”
“你說的都對,可以這也不該為理由!”
一位文出列道:“不管怎麼說,他您都是大明藩屬,如果在三佛齊設立州縣,那其他藩屬國會怎麼想?他們定然惶恐不安,那對大明的名聲不利!
我大明應當懷仁,如此才能讓各國信服,怎能占領他國……”
“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弼忍不住罵道:“什麼占領?!分明是他們主請愿好不好?他們的國書你沒看?莫非眼瞎了不!
再敢說話,老子定然不跟你客氣,讓你嘗嘗滿地找牙的時候!”
早就知道文華殿里肯定會吵得不可開,而且這也是必須吵得。
吵得越激烈越好!
畢竟沒有哪個皇帝希底下的臣子都了一團和氣,應聲蟲固然好,可滿朝文武都了應聲蟲就不了,因為那代表著員無無求,代表著朝局是一潭死水……
話不說不明,理不辨不清,總要給人充分說話自由。
只有經過討論,經過多方的論證之后,才能保證大明所實行的國策是有益天下的。
這日,朱允熥卻悠哉悠哉的帶著朱元璋,以及晉王朱棡和代王朱桂,以及后宮嬪妃,還有在京的一些皇親國戚同游象房。
晉王朱棡是因為不好,所以朱允熥別讓他留在京城調養,而代王朱桂則是因為代王妃要在徐妙錦旁照顧,所以二人都沒回封地。
朱允熥總不能把丈夫趕走,單單留下人家的妻子、自己的大姨子吧……
對否?
朱元璋難得有這麼多親人陪在邊,所以心也非常高興,剛一下馬車走了幾步就詢問道:“你不是說這次下西洋帶回來了許多難得一見的嗎?都有什麼?帶咱去看看!”
“皇爺爺別急,都在里面呢,再往前走幾步就能見著!”
朱允熥走在他旁,想去手攙扶他卻被朱元璋打了回來,“扶什麼扶,咱又不是老得走不了!”
朱允熥委屈的對走在朱元璋另一側,隨時準備攙扶的朱棡道:“三叔,今天你都看見了,皇爺爺平時就是這麼待我的,我這一番好心某些人怎麼就不領呢!您倒是給評評理,剛才誰對誰錯!”
“這個……”
朱棡拿眼去,只見朱元璋正一臉不善的盯著自己,心里頓時一激靈,趕訕訕笑道:“剛才我沒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三叔和稀泥的水平……真是越發現見長啊!”朱允熥慨道,
隨即又看向朱棡旁的代王朱桂,“十三叔,剛才你可一直盯著呢,視線都沒離開過,你給評評理吧!告訴某人他錯的多離譜!”
朱桂頓時覺得脖子一涼!
接著一寒氣就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兒!
我!
你是有多恨我,簡直把我往死里坑了!
一想到自己當年在朱元璋手下所過的悲慘日子,朱桂不由得就覺得自己雙發,
一臉苦相道:“我……我剛才恍惚了一下……”
說完之后就急忙給朱允熥打眼,一副哀求他不要看自己的模樣……
“皇爺爺您看,兩位皇叔不害怕,所以不敢說實話……”朱允熥一攤手,無奈得道,
接著又好奇道:“從而就非常好奇,當年您是怎麼管教皇叔的,讓他們直到現在還這麼怕您?”
“哼!”
朱元璋重重的哼了一聲,斜眼朝兩位藩王看去,他們兩個頓時如同午后的綠植,瞬間就蔫兒了下來,
拉慫著腦袋盯著路面,連頭都不敢抬……
這對爺孫,連起手來整我們兄弟啊!
存心拿自己開涮!
平白無故就跟著吃了瓜落……
心里是又酸又苦,可想到老爹的威嚴又不敢反抗……
呃,自己這段時間沒做什麼錯事吧?
看到兩位兒子的表現,朱元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道:“瞧見沒有,咱就是這麼管教的!你也有了兒子,以后多多向咱請教,咱教你兩手,保證能把孩子調教得聽話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