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許欽再往地面看,在沖.鋒.槍強大的火力下，總算看到了一丁點殘渣。

　所謂的蟲子，似乎是……蟑螂？

　他頓了片刻,微微皺眉，說：“能不開槍還是盡量不開槍,免得將怪和喪尸吸引過來。”

　而且用子彈消滅幾只蟑螂,太浪費了。

　后面這句他沒說。

　許欽繼續去撿他的可樂。

　看了場好戲的桑心愉悅，上下打量季從無，悠悠道：“怕蟲子？”

　季從無按捺著心口涌起的殺意，笑著說：“阿不相信我是為了你？”

　“哦。”桑目定格在他臉上,得出結論,“看來不是怕蟲子,只是單一地怕蟑螂。”

　季從無臉上的淺淡笑意瞬間斂下,神沉。

　所有的溫寫意片刻間消失殆盡,眼底是被穿的憤怒。

　但只不過一剎那。

　那些真實的緒又被大反派控制著掩飾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還以為能瞞過阿。”

　他漠然地瞥了眼手背上削去的那塊,角重新掛起淡淡笑意：

　“兒時被蟑螂咬過，約莫有點心理影，剛才反應過激了。”

　桑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

　季從無的大方承認讓覺得無趣。

　轉繼續以目搜尋貨架。

　季從無邁步跟上，再度冷冷瞥了眼手背，剜得不夠深。

　手指索了下匕首。

　最終收回。

　——現在砍掉不能再生。

　然而盡管他面上毫無異樣,思緒卻不控制地憶起一段塵封往事。

　*

　季從無確實被蟑螂咬過，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也不止一次,而是無數次。

　他那對不正常的父母高興了打他,不高興也打他。

　也是奇跡，在那樣的待下,小季從無偏偏還能頑強地活著。

　他上的傷從來沒有好過，新舊替。

　那對畜生——小季從無那會兒是這樣在心里形容他的父母，沒人教他，他卻無師自通——自然不可能打了他還會花錢給他治。

　家里也是糟糟，雜垃圾堆一堆。

　這種環境自是吸引某些顧。

　因為隔壁養了貓，倒是沒什麼老鼠，家里最多的是蟑螂。

　個頭又大又猙獰。

　他們有時候會直接把打得沒有力氣站起來的季從無扔進垃圾堆。

　那些生活在暗中的蟑螂起初會害怕得四躥，時間久了，就發現不一樣的味。

　它們給小季從無帶來了最大的噩夢。

　他連那對畜生都不怕。

　日復一日的待中，他無師自通了許多東西。

　這個孩子從小就展現出過人的智慧，只要他想記的事，看一眼便能學會。

　他期待著自己快快長大，有力氣。

　這樣，他才有機會為自己謀劃。

　他功了。

　然而一些噩夢帶來的影卻怎麼都無法消除。

　上的痛苦，可以用更加痛苦的方式來掩蓋。

　心理上面的影卻沒辦法。

　季從無不允許自己還要兒時影響，他用各種殘忍的方法，讓自己一點點擺那些影響。

　效果不錯。

　唯獨蟑螂。

　無論他用什麼辦法，就是沒辦法消除。

　只要不到，單是看到倒也能控制。

　如果的皮到……

　季從無剛才的反應，已經是在控制過后了。

　依舊被桑看了出來。

　他以為桑會抓住不放，不料卻輕描淡寫地掠過。

　季從無瞇起眼睛瞧著桑纖細窈窕的背影。

　瞳孔邊緣的暗紅若若現。

　接下來要時刻警惕，大概率會隨時突然朝他扔一兩只蟑螂。

　*

　最終只在便利店里搜到三罐沒開啟的可樂，隨后許欽又在旁邊店里搜了些有用的五金件，這條街就沒再有什麼價值的東西。

　裝甲車拐過彎，駛下一條街道，遇到了兩只晃晃悠悠型不大的怪。

　它們看到龐大的裝甲車后，確認是吃不到的食后，也不像其他怪那樣莽上來，反倒轉就跑，幾下就沒影了。

　聰明。

　很快，他們又遇到一家超市，過門戶，可以看到里面有怪和喪尸的影。

　它們聽到街道上傳來靜，紛紛沖出來。

　數量倒也不算多。

　許欽心算了下，三個人，能剛。

　他停下車：“這家超市大，里面肯定有吃的。”

　他先用裝甲車把沖過來的怪和喪尸撞飛一部分，繼而后退，又引著剩下的跟上來，再撞。

　總之等他利用裝甲車一系列作之后，從超市里跑出來的喪尸碾得差不多。

　再打開裝甲車兩邊組裝的旋轉鋼片電鉆，嗡嗡聲中對著怪一片橫掃。

　百分之九十清掃干凈。

　剩下的可以準點。

　有了特種兵湛剽悍的一通橫掃，三人功進超市，許欽還把裝甲車倒退在超市門口。

　——外面要有怪跑過來，還能堵一會兒。

　超市雖然只有一層，卻足夠寬闊。

　通過一些還沒有掉下來的、從天花懸掛下的吊牌可以看出，這家超市連冷凍區、生鮮區都有。

　不過由于被怪和喪尸不斷顧，里空氣充斥著一難聞的味道。

　冷凍區和生鮮區的東西早就已經腐爛發臭。

　有幾個區域被怪做了窩，里面躺著怪生下來的蛋，或者剛出生不久的小怪。

　如果不是困在領域中，許欽會把這些蛋和小怪一并打包帶回基地研究。

　現在統統清掃。

　還有一些沒跑出去的怪發攻擊，也都輕松被解決。

　這些怪實力都只在一階左右，即使沒有異能，有著大量戰斗經驗的特種兵對付起來不難。

　可研究院里的怪，每一只至在三階。

　如果不是強大的怪都在研究院，即使逃出研究院，許欽也早已為怪腹中餐。

　許欽驚喜地發現一袋未拆的大米。

　回頭想分一下喜悅，發現剛剛還在他后的桑和季從無已經不在，二人的背影消失在一排貨架中間。

　許欽：“……”

　他默默把大米扛進裝甲車對著超市的打開的后廂門。

　*

　大超市的貨架雖然一堆，留存下來的東西卻也不。

　這一次季從無只是默然無聲地走在桑后，沒有要拿任何東西的意思。

　桑找到一瓶未開封的營養快線，看了下生產日期，沒過期。

　旋即遞給季從無。

　季從無眼底驚訝一閃而過。

　桑居然主拿東西給他。

　也不知為何，心莫名好了幾分，他接過營養快線。

　盡管他并不愿意喝，但給點面子又如何。

　他剛剛擰開瓶蓋，桑的手就過來，從他手中把營養快線拿了回去，低頭在瓶口嗅了嗅，然后開口。

　季從無：“……”

　他看了眼手里還握著的瓶蓋，微笑.jpg

　桑喝了約有三分之一，旋即遞給季從無。

　季從無接過，頓了下，蓋好瓶蓋。

　桑斜乜他一眼，嫌棄道：“跟著我做什麼，你也去找吃的。”

　季從無指腹挲著瓶，淺笑道：“阿不是讓我為你保架護航嗎，跟在你邊，才能確保你安然無恙。”

　“這里面的怪喪尸都殺干凈了，”桑擺擺手，“趕去，別讓許欽同志一個人忙活。”

　季從無對上不耐煩的目，想了想，從善如流地去了另一邊的貨架。

　見他乖乖聽話，桑琥珀的雙睥半瞇，盯著季從無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另一邊的貨架。

　慢吞吞越過貨架，找尋能眼的食。

　還真讓找到了。

　兩孤零零躺著的士力架。

　這玩意兒味道過行，能量也足。

　只可惜沒找到巧克力——這種高熱量易便攜的食，是末世初最歡搶的食之一。

　桑拆開士力架的包裝，吃完一后，按了按平坦的小腹，心又愉悅了幾分。

　許欽拎著一袋東西過來，只要能吃的，他一律塞包里。

　“我剛剛發現了一袋大米。”許欽見兩手空空，也不意外——看起來就不像是要搜東西的樣子。

　“好。”桑贊了句。

　目在他鬢邊滾落的汗珠停留，思索片刻，拿出剩下那士力架遞過去：“補充一下能量。”

　“不用，我不。”許欽愣了下，這個確實比面包要好得多，“你留著吧。”

　季從無同樣兩手空空地走過來，視線落向桑手中的士力架，顯然他看到桑把士力架給許欽。

　“阿，我也需要補充一下能量。”他說。

　許欽想著季從無著傷，這麼久了只早上那會兒喝了瓶水，便要打開口袋讓季從無選。

　就見桑手在季從無肩上拍了拍：“我知道你不。”

　說罷不再看他，轉往前。

　季從無收回注視的視線，和許欽的目對上。

　許欽被他深不見底的幽深瞳孔盯著，眉心一跳，剛要說什麼，季從無又去了和桑相反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