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診病連是什麼病都不說,怎麼做大夫的。
顧見風讓丫鬟們都下去,換了裳,然后坐到床邊,“可難?”
韓氏背對著他,翻過,一臉淚痕,嗓子啞的不樣子,爬起來,跪在床上,哭道:“夫君,你休了我吧,我對不住你,對不住遠哥兒,你休了我吧。”
顧見風一怔,“怎麼了?有什麼事好好說,一塊兒想法子,說什麼休不休的?”
韓氏哭著道:“你的職是我求父親的,后來我才知道,我父親是走了秦王殿下的路子,等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應卯了……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摻和進黨派之爭,是我的錯,夫君,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遠哥兒。這事是我一人所為,你休了我吧,還能保全家里。”
顧見風一時反應不過來,秦王殿下
,怎麼和秦王殿下也有關系。
顧見風心里一驚,一瞬間不知說什麼好了,他道:“你……當時沒說是因為秦王殿下,云姝,你怎麼能這麼糊涂。”
韓氏淚如雨下,“我當初也不知道,后來知道已經晚了,我想著,若日后秦王殿下繼位,你也能得到好,誰想……”
秦王繼不了位呢,那該如何?
顧見風泄氣似的靠在床上,現在怎麼辦,休了韓氏?休了韓氏能保全顧家嗎,能嗎。做錯事的是韓氏,可升的是他,若是他早發現了,興許真會休了。
可歸究底為何這樣做,還不是因為他。
如果他爭氣些,像幾位弟弟一樣,韓氏就不會做這些了。看著韓氏哭的不能自己,顧見風心里也不好。
這麼多年的,他怎麼忍心休妻,再說還有孩子,為了顧寧遠,他也不能休妻。
只是,不該牽扯侯府,他不僅是韓氏的夫君,是孩子的父親,也是兒子是兄長。
顧見風定定道:“我會和父親說明此事,你還做了什麼,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不許瞞。你是我的娘子,也是遠哥兒的母親,我不會休了你……云姝,我知道,我沒有才華,不上進,不合你心意,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侯府卷進去。”
顧見風頹然道:“父親那邊,什麼懲我都認,你別再想著權利地位了,我這個人,就是這副德行,只恨耽誤了你的榮華富貴,等事過去之后,你若不愿意跟著我,我們再和離。”
顧見風怪韓氏,卻不全怪,是他自己不爭氣,不然韓氏也不會瞧著這個盼著那個。況且,他若能早點發現,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顧見風想拍拍韓氏的肩膀,手卻始終沒有落下去,“我去見父親,無論各種結果,我都和你一起著。”
韓氏張了張,原本七分作假消失不見,心里全是悔意。
顧見風雖然不上進,可是他有擔當,到了現在也沒想過把過錯全推給,為何以前看不見這些。
韓氏把收了什麼東西一五一十都說了,那陣子穿的服、戴的首飾就有幾箱子。
顧見風心里難,韓氏現在什麼都不敢瞞了,“我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顧見風苦笑,以后,還有什麼以后。
他只盼著對侯府的影響小些。
顧見風去了正院,
他沒說韓氏的過錯,萬事只往自己上攬,永寧侯雖對長子失,但還沒到失頂的地步。
若是顧見風把所有過錯推給韓氏,那才是無可救藥。
也許各人各命,自有天定,顧家當此一劫。
顧見舟十月上旬回來的,如今去工部上職,滇南水患有所緩解,百姓私下都說生在朝是命好。
顧見舟回來了,但燕王還沒回來,可能在滇南待到年關。
顧見舟此行雖與燕王共事,但多余的話一句沒說。燕王行事有度,更知顧家在朝中在什麼位置,沒有做讓顧見舟難辦的事。
當然也有顧見舟只是一個工部侍郎的原因,他在朝中并沒有什麼話語權。
但如顧見舟之流,必然是未來的朝中重臣。
而今之計,只能以顧見舟的功勞搏出一條出路來。顧見舟回來之后并未糾結顧見山離開侯府的事,他總覺得顧見山不容易,而今離開侯府,人都走了,他再說什麼有什麼用。
至于和姜棠訂親,親弟弟娶誰,跟他更沒關系了。
只是當時的境況,他父親恐怕還有別的考量。
這些事顧見舟沒和陸錦瑤說過,只讓放心,萬事有他在。
朝中的事陸錦瑤幫不了,也只能信賴顧見舟。
陸錦瑤能覺到,顧見舟和以前不一樣了,就算顧見山不在,也能撐起侯府來。
微微放下了心,安心管著侯府大小事務,一時之間,侯府沉寂不。
大約是覺到朝中風向不對,各家夫人娘子出來說話組局的都了。只是偶爾有朝中大臣,不住累,出來吃一頓。
十一月初三,姜棠的火鍋店開業了,沒掛狀元煲的招牌,牌匾上寫的仍舊是姜氏火鍋店。
雖然牌匾沒變,但里面已經煥然一新。
不一樣的桌子座椅,椅子上還有漂亮的墊子。寬敞的走廊,墻上掛著壁畫,桌上還擺著著干花的瓷瓶,環境清幽。
有菜單,也可以小二點菜,便宜的菜如豆腐煲,貴的有鍋子豬腳煲爪煲。
開業第一天,客還看見了新菜。
名字蝦火鍋。
火鍋吃過,蝦也吃過,蝦火鍋是見都沒見過,不過看名字也好懂,以為就是火鍋里涮蝦吃。
問跑堂,跑堂笑地解釋道:“討個巧罷了,蝦用的是東海運過來的海蝦,開背把蝦線剔了,然后用我們這兒的制調料燉的。把里面的蝦吃完再加高湯,涮鍋子吃,不過涮的都是菜,菜品算是贈的。”
說是贈,其實都給算到錢里了。
“客若覺得吃不慣,還是吃原來的,我們位置變了,但味道沒變。”跑堂說話客氣,干了一年了,知道怎麼說話讓客人聽著舒心。
客人看蝦火鍋的價錢并不便宜,快趕上菌菇鍋的了,不過出于對鋪子的信賴,還是想嘗嘗新菜。
菜上的稍微有些慢,不過每桌上頭都有號,不會出現后來的菜先上,這樣等等也無妨。
等了一刻鐘多,菜才端上來,是一鍋噴香的大蝦。
有點像油燜的,可沒油燜的那麼油大深,反而鮮亮,上面一層白芝麻,香味濃郁。
說不上來是什麼香,有醬料的香味,還有獨屬于海鮮的鮮味。等炭爐子生起小火,這香味就更濃郁了。
一鍋蝦不,數一遍,有二十來只。
個頭差不多,手指那麼長,夾一個嘗嘗,還得先把外頭那層醬嗦干凈。
醬帶著點辣味,還微微甜,蝦殼兒特別脆,是炸過的,掰開蝦頭,里面干干凈凈,瞧著就很新鮮。
蝦仁兒的口有韌勁兒,鮮甘甜。
本來醬的味道就好,再加上不同于河蝦味道的海蝦,更覺得好吃了。
蝦下面還有炸過的土豆條和紅薯條,脆中帶著糯,等里面東西吃得差不多了,澆上高湯,煮上菜,慢慢咕嘟著,一會兒就能吃。
每桌還蹭了一盤面,和以前的手搟面拉面不一樣,這個面是一塊兒的。
客人問道:“這面怎麼還沒切呢?”
跑堂解釋道:“蝦火鍋的湯更濃稠,厚的扯面味道好,等您吃的喊一聲,我過來給您扯。”
這又是蝦又是菜的,本不用點別的,等吃面的時候跑堂過來,只見輕飄飄的幾下,面塊就了細長的面條,跟帶一樣躺在冒著泡的鍋里,染上醬,連平日吃火鍋的麻醬都不用,一頓飯就這麼吃吃下來了。
看著當場扯面,不客人覺得新奇,新來的就都點了蝦火鍋。
味道不錯,比不上菌湯鍋鮮,但這蝦大個還新鮮,不枉吃一頓。
中午生意不錯,田掌柜樂呵呵的,心里的疙瘩了點,管別人也管不到,自己生意好了才是正經事兒。
等到晚上,田掌柜守在柜臺前,等著客人過來。
今兒天冷,晚上客人應該更多。
剛過申時,鋪子里就進來兩人。
一男一,相攜而來。
田掌柜一開始只覺得有點眼,又詫異這兩人相貌好看,覺得哪里都相配,雖同行男子有文人氣質,可樣貌太過年輕,也沒過多在意。
只等人進來后,跑堂迎了上去,“客快進來,看看這兒的菜。”
顧筱指著一道:“我們想坐那兒吃,嗎?”
指的是最顯眼的地方,人一進來就能看得到。
跑堂自然沒話說,直接把人請了過去。
顧筱沒來這兒吃過,問沈羲和哪道菜好吃,沈羲和說了豆腐煲。
顧筱要了豆腐煲,又點了一份蝦火鍋,這就把菜單放下。
田掌柜覺得不太對勁兒,又等后頭客人進來,有文人模樣的跟沈羲和寒暄,他才后知后覺,這人應該就是新科狀元。
田掌柜忽然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七竅生煙,快飛到天上去了。
這下好了,誰還敢搶狀元煲的名字。
姜棠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吃到一半了,見兩人吃的自在就沒上前打攪。
只是,看兩人有說有笑的就不免想起顧見山來。
想顧見山了。
要等的嫁妝攢到什麼時候,顧見山才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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