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三個字,讓沉淪了幾秒。
琪并不確定老板說的記得,是場面話還是真記得。也不會傻到去問,蔣總您還記得那個方案?
萬一不記得,多尷尬。
“謝謝蔣總。”
去意已決,如今小姜能獨擋一面,總裁辦還有另外幾人,各個都是英,“蔣總您放心,這一個月里我會把工作接好。”
即使最后競聘不到銳普醫療總經理那個職位,也不會再留在遠維總部,申請去分公司也行。分公司如果沒合適的崗位,遠維旗下那麼多控公司,總有可以待的地方。
要不是蔣月如對有恩,可能就不會留在遠維集團。
蔣盛和以半開玩笑的口吻:“總裁辦就沒什麼讓你留的?”
“有。跟您共事愉快。”
“你確定這話不違心?”
“……”
“跟我在一起既然很愉快,那你還去不愉快的地方干什麼?我給你漲薪。”
“蔣總……您別開玩笑。”
蔣盛和想說:我沒跟你開玩笑。
又怕嚇到。
他笑笑,縱容著:“好,不開玩笑。繼續說說,還有什麼讓你留。”
“跟小姜他們相融洽,配合度高。”
蔣盛和不想再聽這些方語,“決定好了要去?”
琪點頭,“不是一時興起。”
“那你最好有個心里準備,銳普原來的團隊對我們總部很排斥,以為派你過去是要架空他們,把他們給換掉。你工作不好做。”
琪說:“如果工作簡單,也不會有那麼高的薪酬。”
蔣盛和居然無言以對,本來就要安排過去,唯一的區別就是從給驚喜變主爭取。
“行,我知道了。”
之后他沒再說話。
琪揣老板最后說的那句話,應該是同意過去。
蔣盛和囑咐司機:“先送助回去。”
以往都是先送老板,再送,可能老板一會還有其他私人安排。
老板閉目養神,琪不需要再說話,看向車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升職加薪,應該高興的。
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總裁辦就沒什麼讓你留的?
有。
但不能留。
汽車一直開到出租屋的樓下,不是小區,就是路邊的幾棟老房子,所以車來車往出自由。
蔣盛和下車,點了支煙,看著進單元樓。
次日,一切照常,且看上去正常。
琪拿了需要簽字的文件去老板辦公室,他面清冷,從不喜形于,也已經習以為常。
簽過字,沒急著走,“蔣總,我到時跟誰接工作?”
蔣盛和合上筆蓋,“到時再說。”
又加一句:“我再斟酌斟酌。”
“去銳普醫療的研發中心看看。”他拿上西裝,邊走邊穿。
琪跟上去:“我跟路總聯系?還是我們直接過去?”
銳普醫療的創始人是路銳,現在還留在銳普。
蔣盛和:“上他一起。”
琪快步把文件送回自己辦公室,一邊開文件柜一邊撥了路銳的電話,通知他,蔣總一個小時后到研發中心。
路銳還在開視頻會,“我馬上過去。”
集團大老板親自來指導工作,讓他始料未及。蔣盛和到底是了解研發況,還是過來給他們個下馬威,他心里沒底。
銳普是他跟團隊將近六年的心,當初出讓銳普份是無奈之舉,他們這種小公司的競爭力無法與遠維集團的實力相抗衡。
商場向來殘酷,大魚吃小魚,他們連小魚都算不上,頂多是個蝦米。
即使不出讓份,遠維也不會讓他們存活下去,與其最后被吃掉,不如趁著還有談判的資本,出讓份拿到錢實在。
在理想與現實之間,他和團隊商量后選了后者。
他們沒有出讓全部份,盡了最大的努力,爭取到了一定份,為銳普的第二大東。
其實留下來,份很尷尬,還是原來的團隊,但他們不再有決策權,就像砧板上的魚,待人宰割。
等遠維總部派人過來,那才是腥風雨。
遠維集團的高層,路銳只見過厲蕊,當初并購就是由厲蕊負責,他只聽過蔣盛和的大名,未曾謀面。
包括蔣盛和的助理琪,他也沒見過。
在研發中心的停車場,路銳見到了蔣盛和,同來的還有厲蕊。
琪也是頭一次見路銳,戴銀邊眼鏡,所有的鋒芒都藏在了鏡片后面。
蔣盛和見到路銳的第一句:“我是外行,過來了解一下。”
就連厲蕊都猜不老板此番來意,最近又是送黃瓜給后勤,又是來銳普的研發中心,可能真是閑的沒事干。
沒事干去找個朋友談呀,省得折騰他們。
這一了解,就了解了三個鐘頭。
厲蕊看時間,馬上五點半,今天要給兒子開家長會。
從研發中心出來,向老板請假:“蔣總,請個假,我要去趟學校,就不回公司了。”
蔣盛和:“不需要跟我請假,況且已經是下班時間。”
他看向琪:“今晚你得加班。先去吃飯。”
下午他們出來三個多小時,這是臨時安排,原本的工作還得回去理。
司機一聽是工作餐,不用老板多言,直接開去一個月要去好幾次的那家連鎖餐飲店。
琪點餐時沒再點第三道湯,抬頭問蔣盛和:“蔣總,您要不要換一道湯?”
蔣盛和:“你點吧。”
琪點了一道,又按他的口味點了菜。
蔣盛和聊起路銳,“等你去銳普就要跟他共事,他心思深。”
“去之前我會再多加了解。”琪心里想的是,再深也深不過老板。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老板今天帶去銳普,就是讓提前接路銳。謝的話沒再多說,以后拿業績回報。
他對總裁辦的任何人都維護,工作上該指點的絕不保留,有晉升機會也會優先給他們,所以帶去銳普,也沒自作多覺得對有多特殊。
今天還是結賬,沒用蔣盛和給的那張卡,直接用自己的手機付款,并對服務員說:“麻煩開張票。”
蔣盛和問:“卡沒帶?”
帶了,就在包里。
反正他也不可能看的包,琪說:“錢包在辦公室,忘了帶。”
一共消費199塊錢。
回到辦公室,琪把這張發.票放錢包里,沒打算報銷,貴的也請不起他,只能請他吃一頓工作餐,謝一年以來對的照顧和工作上不到位之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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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號那天,雨就開始計劃給堂姐過生日,今年生日還是在家里慶祝,缺心眼依舊陪們云吃。
最近苦練做油蛋糕,去年翻車,今年必須得搞一個兩層蛋糕。
正在列菜單,手機響了,上司的電話。
接完電話,整個人都不太好,上司通知明天早上回總部開會,要去三天,二十四號才回,完錯過堂姐的生日。
是去總部述職,不能請假。
頂著沮喪的表,雨下班回家收拾行李。
剛鎖上辦公室的門,后傳來嘲諷:
“上班不積極,下班倒積極。”
雨在心里將賀栩罵了一百八十遍,才緩緩轉,皮笑不笑打招呼,“賀總,您好。”
最近幾個月的腳都變小了,天天被迫穿他給的小鞋,他在工作上就沒讓順心過,一天找十八回茬,的資料里有個標點符號沒用對,他都打回來讓重改。
賀栩垂眸看,“你覺得我像很好的樣子?”
“......我都跟您道過歉了。”
“我不接。”
賀栩從來沒被人耍過,是頭一個。
好好的路不走,偏往他槍口上撞。
雨把皮球踢給他:“那您說該怎麼辦?”
賀栩:“我沒朋友了,你說你該怎麼辦?”
沒完沒了了。
雨有反骨,心道,我還治不了你。
賀栩的大伯是蘇城首富,他父親的家僅比他大伯一點,他又長得人模狗樣,所以眼高的離譜,也最怕別人纏著他。
雨直接抬起腳尖,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那我當你朋友。”
然后就等著他推開。
賀栩呼吸一頓,還蹬鼻子上臉了。
他沒把拉開,兩手環住的腰,慢慢低頭,作勢要親。
雨:“......”
你大爺哦。
真害怕他像瘋狗一樣咬,敗下陣來,猛將他往后一推,撒就跑。
賀栩撞到門板,后腰抵在門把手上。
他緩了幾秒,反手腰,真要撞壞了,看他能饒了。
進了電梯,雨松口氣。
項目還有一年多才結束,都能預見,未來一年,沒好日子過,沒好果子吃。
【姐,我要回總部述職,沒法陪你過生日了,等那天晚上我陪你云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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