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沒有回答，拉萊耶也沒有繼續問，已經察覺到四周的空氣發生了變化。

原本若有若無的風忽然間猛烈起來，蟬鳴聲卻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鍵，消弭于無形之中，拉萊耶能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無聲注視，仿佛四周的所有事都擁有了眼睛，消防栓，垃圾桶，行道樹，就站在目編織的羅網中央。

耳畔有聲音響起：“好了，我看見你了。”

看到拉萊耶之后，紐約的語氣立刻多了分輕快和得意，似乎為自己重新占據對話的主導地位而到放心，聲音也舒緩下來，像是炸的小在察覺到危險過去之后緩慢從藏鉆出來。

風如同綢帶般從拉萊耶指間走，能覺到紐約正在仔細地觀察。

“你能聽見我，”估計是觀察得出了結論，紐約對拉萊耶說，“但是肯定不是一直都能聽見，否則我早就知道你了。或者你是最近才能確定我的份，如果是這樣……”

他停頓了一下，毫不客氣地說：“那你就是個笨蛋，要麼是膽小鬼。”

如果拉萊耶從小就能聽見城市的聲音，卻一直沒有選擇和這座城市通，那麼只可能是因為無法理解以及恐懼，但這也沒什麼好蔑視的，至拉萊耶覺得可以理解……不過紐約奉行的顯然是另一套標準。

“你有大麻煩了，”紐約不滿意于拉萊耶的反應，兇地恐嚇，“我知道你住過那棟公寓，而現在你的房間冰箱里有一些尸，幸運的是，警察還沒有發現，不過已經有警員注意到這起失蹤了，過不了幾天你就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可以去監獄看你。”

一些尸可還行。

拉萊耶覺得這座城市的意志很需要學習一下量詞用法。

不過現在心更放松了點——聽紐約的語氣，和想的一樣，城市意志沒有遵守秩序的概念，并沒有發現的冰箱里藏著尸就尖著想要通知警方，這算個好開始。

“我知道，”甚至揚起了角，頗為高興地說，“所以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獲得你的幫助。”

對城市意志來說，理一尸不算難事，聽聽看還有多尸沒有被發現吧，如果能夠獲得紐約的幫助，拉萊耶現在的麻煩不值一提，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座城市的意志是否愿意幫助。

“我的幫助？”紐約語氣滿是不解，“為什麼我要幫助——”

“因為再不維修第五大道的下水管道你就要得水栓了，”拉萊耶說，“我們可以互相幫助，雖然我不知道水栓是什麼，但是我猜那不好吧？”

面對水栓的力，紐約沉默了。

不過他還是嘗試著掙扎了一下：“維修工……”

拉萊耶眼看勝券在握，立刻輕飄飄地補上追擊：“還在宿醉呢。”

紐約：“………………”

信息都是從紐約的碎碎念里得出來的，之前城市意志可不知道自己的抱怨都會進一個人類的耳朵里，自然也不會過多提防。

他強撐著氣勢，問：“你能怎麼幫我？你會修水管？”

“我可以醒維修工，之后我可以去學。”拉萊耶反應很快，知道紐約有些搖，立刻殷勤地開始推銷自己，“來吧！看看我！顧客就是上帝！隨隨到，使命必達，為你提供最好的服務！”

“……好吧。”片刻后，紐約不甘不愿地松了口。

目標達，拉萊耶的心終于落回了腔里，聽著紐約嘟噥著：“我會告訴你哪里可以藏尸，你——”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忽然停了一瞬，陡然焦急地拔高。

“——幫我去救只人！”

……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