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遠的海平面浮現出島嶼的廓，彼得·帕克的心才安定下來, 終于能認真欣賞海上的風。

一周前, 彼得在刷推特時無意中看到了一條整合東海岸觀鯨地點的推文, 推文最下方還附帶了各個旅行社的優惠鏈接, 他隨便點進其中一條, 正好看到旅行社正在舉行獎，于是順手了一把，誰知道就中了一等獎，兩個觀鯨旅行的名額。

起初彼得還懷疑過這會不會是虛假宣傳, 畢竟他從來不知道紐約附近還有能夠觀鯨的島嶼，不過在他和梅姨提及之后, 梅姨想了想，反而想起了一些事：“你是說羅杰羅斯樂園吧？我都不知道, 那里居然停止營業了嗎？”

“嗯……”彼得眨了眨眼, “你想去看看嗎，梅姨？”

想到這里，彼得扭頭看向船艙，看到梅姨正在興致地對著海面拍照，一邊和路上認識的游客談，談到目的地，居然有幾個人還記得那里曾經有一座主題公園。

“剛開業的時候, 到都是羅杰羅斯樂園的宣傳廣告，沒有孩子不想去那里玩，我小時候一直想去那里, 可惜我媽媽更鐘迪士尼。”一位中年人攤了攤手。

邊幾個有些年紀的游客紛紛點頭，顯然對于曾經的主題公園仍然保留著一些好的記憶。

梅姨在一邊含笑聽著，彼得回想了下，發現自己許久沒有在梅姨臉上看到如此舒心的笑容了。

自從他擁有自己的，穿上自制制服每晚外出之后，他不知不覺就開始躲避梅姨，為了避免暴，幾乎是有意無意開始對說謊，直到現在，彼得才驚覺自己忽略了太久。

彼得心滿是愧疚，瞄了眼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漂亮，默默握了握拳，做出了決定。

船不久后到岸，游客說說笑笑著走下船，正式踏了拉萊耶島。

他們并不是第一批游客，之前旅行社已經送了一批游客到島上，雖然人數不多，但也讓主題公園顯得沒那麼冷清，就只是——

“我記得……”男人皺眉沉思，“我小時候來時口不是這樣的？”

他只嘟噥了一句，目轉向樹林外，頓時就收不回來了。

指示牌從碼頭一路指向海灘，需要穿越蔥郁清脆的樹林，走在林間小徑上，濃的枝葉擋住了，也遮擋住了游客的視線，沿著小徑走出樹林，盛夏的下，翻涌著細碎銀邊的蔚藍海水撞眼中，冷調的海浪在沙灘邊緣漸變清的水波，映在白沙上，仿若不存在一般。

沙灘上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游客，小孩子們在沙灘上嬉笑著互相追逐，還有些游客已經換上了泳，主走進淺水，附近的救生員數數就有十幾個，有他們看著，游客完全不用擔心出現意外。

更遠點依稀是阻擋視線礁石，據指示牌和地圖，越過礁石就是停靠觀鯨船的港灣，如果有游客想要出海觀鯨，可以搭乘觀鯨船，船上的向導和船長都有相當的資質，并且能提供專業的講解，幫助游客進一步了解這些海中巨。

這些經驗富的救生員和船長倒不是拉萊耶挖來的，事實上拉萊耶一開始沒打算開放觀鯨船項目，手上倒是有船長，怎麼說哥譚也是個港口城市，但能讓幽靈船長帶著游客出海嗎？說不定就要上演加勒比海盜了。反倒是澤維爾先生主提出能夠提供這一批船只以及員工，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條件才把這些專業人員挖到拉萊耶主題公園的，還辦齊了船舶的牌照和保險，船長也有專業證書和政府頒發的觀鯨證明。

當然，這些員工目前相當于臨時工，能不能留下來還要看拉萊耶能給出什麼樣的條件，但有一點，他們肯定得和之前的幽靈員工隔離開，而且不能讓他們發現島上三分之二的員工都是幽靈，否則別說經營下去了，第二天拉萊耶主題公園就能加紐約怪談系列。

至于口不一樣，拉萊耶也有話要說——主題公園還沒翻修的區域就在樹林外側呢，雖然請了法師除草，現在看起來沒那麼像廢墟，但是沒了藤蔓遮擋，一應建筑更顯得破敗了，怎麼也不能讓游客現在看見。

不過這不是彼得關心的，他還有得忙呢。

他憑借條形碼在游客接待換了門卡，接著帶梅姨找到他們的度假小屋，放下行李之后開始鉆研房間里的設備，等梅姨換好泳裝出來，彼得已經搞定了冰箱wifi衛星電視，正拿著遙控調節目。

“地圖上說……附近有一家食材市場，每天提供新鮮食材，我們可以去購買食材在沙灘上燒烤，也可以去餐廳點餐，或者我們外賣，選哪個？”聽到梅姨出來，彼得立刻放下遙控，拿起地圖征詢梅姨的意見。

燒烤當然更有意思，就是費時間，餐廳也有好，環境肯定更舒服，至于外賣也不錯，難得島上居然還有外賣員。

“外賣怎麼樣？我想現在先出去轉轉，”梅姨興致地說，瞥見彼得有些疑的目，忍不住笑著說，“我知道，彼得，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不用關照我，想去玩就自己去吧，怎麼樣？”

彼得剛想點頭，就聽見窗外爽朗的笑聲：“梅！快出來！我們依舊能看到鯨了！”

彼得一扭頭，看見剛剛船上和梅姨搭話的男人正在窗外站著，再看看現在依舊年輕貌的梅姨，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熱了。

“……”蜘蛛俠的臉頓時就有些黑。

梅還沒有答話，眼前一閃，的侄子一下站到面前，堅定地說：“我和梅姨等會就去。”

男人說得沒錯，的確已經有游客看到鯨群了。

作為傳說中于公元前一萬年被史前大洪水毀滅的古城，亞特蘭斯做起事當然比紐約靠譜，答應好的鯨群抵達得很準時，這些鯨群們原本目的地應該是波士頓，但現在它們有一半在拉萊耶島附近停下，三兩群在海域里嬉鬧，從海岸邊就能浪花間垂直噴出的霧狀水柱。

不游客都看到了遠的霧狀水柱，本來隔得這麼遠，還想著本看不到鯨群的影子，結果就看到了噴出的水柱，直接就勾得人心的，這些游客起碼大半是奔著觀鯨來的，現在更是恨不得立刻和這些生靈近距離接。

“觀鯨船什麼時候出發？”

馬達的聲音從礁石另一側傳來，一艘雪白的船舶沖出海灣，奔向海平線，留下一線翻涌的浪花。

幾艘停在港灣的觀鯨船早已經載上了游客，不同于度假的游客，這些游客目標明確，早就研究過宣傳手冊上的時刻表，一登島就直奔港灣，有幸搭上了第一班出海的觀鯨船。

彼得和梅姨慢了一步，好在還是趕上了第二班船。

觀鯨船駛離港灣，四周的海水漸漸變清涼的銀藍，破碎的泡沫藏在浪花間，剛剛出現水柱的海面也平靜下來，看不出海面下藏著悠游的鯨群。

他們選了個好天氣，今天的充足明，海上也沒有大風大浪，觀鯨船并不算顛簸，很適合觀察鯨魚。

船只很快行駛到了剛才看見水柱的海域，船長卻沒有繼續行駛，而是關閉了發機，把船停在海面上，靜靜等待著鯨群出現。

“為了不打擾鯨群繁，我們不能離鯨群太近，發機的靜可能會影響到它們。”向導笑著說，“別擔心，就算看不到鯨魚，應該也能看到別的。說起來也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些鯨群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而且種類還不算。”

“這是海洋環境學家該研究的東西！”有游客笑著說。

他背靠著欄桿，剛說完，邊的游客忽然起來：“看！看！那里有海豚！”

游客們紛紛回頭，彼得和梅姨也一起去，起伏的海浪間，突然躍出幾道線條流暢的銀灰影，在雪堆般的浪花簇擁下，瀟灑地落回海中，濺起一簇簇泡沫。

船上靜默了一瞬，歡呼聲和笑聲像是炸彈一樣驟然炸響。

“喔喔喔喔喔——”

“看這里！喲吼！”

“那里還有！那里還有！是一群嗎？”

“這很正常，海豚就喜歡跟著船跑。”另一個向導解釋。

游客們還沉浸在興之中，有人眼尖，瞥見了一巨大的尾出現在海面上，聲音頓時因為激變了調：“那里！看！尾！啊——”

遠黑白斑駁的鯨尾明顯屬于座頭鯨，鯨尾拍擊海面，濺起大捧大捧的水花，深灰的脊背在浪花里若若現，背鰭劃破海浪，很快又沉了下去。

彼得也久久沒有說話，親眼所見和看紀錄片的覺完全不一樣，就算只是遠遠看到那些龐大的生命在他附近，他也無法克制心無言的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