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人在網絡上為他們的城市意志和倫敦人吵得天翻地覆時, 復仇者大廈正于一種詭異的氣氛里。

瘟疫醫生被背刺的地點就在復仇者大廈下方的街道上, 托尼從窗口下去，就能看到那一圈被花圍出來的廓, 紐約人滿懷深地用花束填滿了街道，只差立一座紀念碑, 來來往往的車輛也會默契地避讓, 路怒癥群仿佛一夜之間從這條街道上消失, 沒有任何紐約人對這條路上的花束提出意見。

“他們是完全沒看過小烏手的樣子嗎？”托尼了一眼, 沒什麼營養地嘆了一句, “哦對, 他們的確沒看過。”

瘟疫醫生很在大庭廣眾之下手殺人, 看那張好看得不像人類的臉，普通人的確沒辦法想象這張臉沾上的樣子，也沒辦法想象那時候他的氣場有多讓人膽寒。

那雙被無數人盛贊過“像是銀的雨”的眼睛在那一刻顯得清冽又冰涼，調亮得驚人，仿佛熔化在玻璃上的白銀, 隨著沸騰的緒冷卻, 才逐漸從耀眼的明亮一點點暗下去，重新變得溫和無害。

不過如果看到那一幕，很難說現在的這群到底會因為他們心中純潔無辜的靈并不存在而痛哭流涕, 還是轉而變得更加興，和現在的倫敦人一樣高喊著“這不是更好嗎”, 繼續全方位無死角地猛吹瘟疫醫生的貌——雖然這本不用吹, 只要是審正常的人類, 真的很難不為這張臉著迷，無論男。

紐約被背刺時，托尼恰好被柏林雙子驅逐進了鏡像空間，等他被史芬放出來，只來得及和至尊法師打了聲招呼，就發現自己的伙伴們緒不太對勁。

隨后他就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倫敦的臥底份，以及他離開時的背叛行為。

因為不是直接目睹，聽描述，緒沖擊并沒有那麼強烈，但托尼仍然怔了一會。

他想起在影界時，那個灰眼睛的男人孤闖一支軍隊的包圍，是在水中殺出一條路，將自己救上了岸，還有最后他和史芬坐在塔樓頂上，聽著小提琴的旋律在天穹下回，金的從云翳里灑落，城市在旋律的環繞下上升，升無盡的里。

那時候，托尼覺得，他的通訊錄里大概多了兩個可以在他醉酒時把他送回住的人或者城。

但他現在才意識到，這些其實和他無關。那些沖突和針鋒相對，是屬于這些遙遠而不可捉的無形之魂的，和一廂愿的他毫無關系。

鋼鐵俠有點被這個認知打擊到，不過好在他也不是什麼纖細敏的小年輕，很快就調整好的緒，順手簽了戰后損害控制部送上的賬單。

離開之前，哥譚和復仇者解釋了這不是消亡，讓一度心灰意冷的復仇者心臟稍微溫暖了一點，知道他們的城市意志不會在他們手可及的地方再一次消亡。

他們并沒有見過紐約大戰前的紐約，從一開始，他們認識的就是這個戴著烏面的年輕人，這個格安靜又認真，解決事件時手段果斷而凌厲，還暗中關注著某個人類孩的一舉一，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的年輕人……就像他說過的一樣，今后的故事是屬于他們和他的，而不是消亡后重新孕育的另一個紐約。

可就算知道紐約不會消亡，心理上的打擊依舊在所難免。

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消亡不一樣，這次紐約意志是在他們面前的傷，而他們卻被布魯德海文的利爪錮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柄細劍從他的里出，鮮從背心洇開，迅速在白大上開出濃艷的花。

分明他們才是應該保護城市的英雄，卻……一次次看著他們的城市為了保護他們而遍鱗傷，最終倒在他們的面前。

這種覺絕對不能說好。

距離那天之后，又過去了幾天。網絡上倫敦紐約的大戰已經打了幾，復仇者們依舊沒能完全從那無力的憤怒里走出來。只是目前，他們能做的也只是等待紐約緩慢修復自己，再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正常來講，幾天時間不算長，但是焦慮在所難免，以至于復仇者聊天時總是會有意無意帶上紐約的名字。

“我猜他現在能聽到我們說話，”托尼隨口說，“如果我說一聲‘嘿小烏這里有派對就差你了’，他會不會立刻出現？”

鷹眼：“嗯……你可以試試，反正我不介意，我和勞拉說過了今天晚點回去。”

“那就問問好了。”托尼煞有介事地抬起頭，對著空氣問，“嘿，睡人，你醒了嗎？”

沒人覺得這句話能夠得到回應，托尼也沒覺得，但忽然間，房間里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行火星從空氣中浮現。

[嗯，我在這里。]

這行字出現的瞬間，復仇者猛地抬起頭，向他們對面的沙發上。

不知何時，白發的年輕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因為房間里開了暖氣，他沒穿那件白大，而是一休閑打扮，一對三角形的尖耳朵豎著，除了臉比之前要蒼白許多，似乎沒什麼變化。

他輕輕咳了兩聲，迎著復仇者們灼灼的視線，略微不解。

娜塔莎第一個開口“你……”

頓了下，掩蓋了自己的急迫：“你比布魯德海文消失后重新出現用的時間更短。”

[這種傷勢并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一如既往，紐約并沒有掩飾的意思，而是認真和他們解釋，[布魯德海文應該是覺得不能展現出虛弱的一面，不過我沒有這樣的顧慮。]

這句話很普通，但看在復仇者眼中，他們清晰地從中讀出了紐約對他們的信任。

幾句話的工夫，托尼倒了杯水走過來，隨手遞給紐約，在他對面坐下，上下打量著他：“我猜你最近沒有關注網上的靜，知道他們都怎麼稱呼你的嗎？瘟疫醫生，說真的，為醫生你居然治不好自己嗎？”

他的目在紐約的上掃過，可惜他沒有超人的視力，沒辦法過襯看到口上的傷口有沒有愈合，但至目前看來，襯上并沒有細劍出來的。

紐約低頭看了眼自己，才抬起頭，老老實實作答。

[這只是個面，我不會治療。]他繼續寫，[這幾天你們還好嗎？]

復仇者大概知道他在問的是局勢，這場戰爭已經結束，緘默議會和人類的合作關系也會因為得到了考驗而更加牢固，但紐約暫時不能出面，緘默議會似乎目前也沒有更換外的意思，所以紐約只能從他們這里試試看能不能獲得一點消息……他們知道這才是紐約的真正意思。

……但紐約說話時，頭頂那一對尖耳朵時不時抖一下，像是某種警覺的獵犬，上次沒有過多關注，這次才發現，瘟疫醫生后還多了條的大尾，現在倒是很安靜地垂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一團剛出爐的棉花糖，芬芳香甜，一點點雜就像是融化的焦糖，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把，或者一口。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夠引人注目了，更別提上還多了這些稀奇古怪的零件，導致哪怕在說的不是什麼無關要的事，復仇者也總是不自覺地分心。

看久了，紐約也注意到他們的視線落點似乎有點詭異，頓了頓，耳朵和尾倏地不見了。

復仇者：“……”太憾了。

他們帶著這樣的想法，看著紐約抬起手，憑空出幾張門票，遞給他們。

[這是拉萊耶島的門票，]他說，[之前你們說過戰斗結束后想找個地方度假，作為謝，這些門票送給你們，那座島的風景很不錯，希你們能夠假期。]

“……”復仇者一瞬間想起了有關紐約的八卦。

瘟疫醫生暗的那個孩似乎就是這座拉萊耶島的擁有者。

復仇者：懂了，支持暗對象的事業。

在為鋼鐵俠之前，托尼·斯塔克一直是各種度假勝地的常客，要讓他來選擇，他本看不上拉萊耶島這種地方。

但是……

看看紐約認真到無辜的眼神，復仇者們齊齊出了商業化的微笑。

……

拉萊耶這次下線時，只覺得自己腦袋上正在不斷地冒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其實知道網絡上的盛況，也知道到紐約人對瘟疫醫生陡然發的好，說實話，這里面還有硅谷的推手呢。但復仇者不像是會有這種心態的人，怎麼看瘟疫醫生的眼神也不太對勁的樣子……

紐約這次也在場，送門票也是他提議的，拉萊耶對于接待復仇者沒有意見，沒想過利用復仇者來在全世界范圍打出名氣——在開放新區域之前，目前拉萊耶主題公園的人流量已經接近承載極限了，短時間也不需要更廣的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