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太明顯了嗎?”黎提出自己的意見,“我并不是在否定我們的調查,但是為什麼瓦羅沙要寄包裹呢?如果要寄送品,還有很多辦法可以辦到。”
拉萊耶正在看硅谷投影出來的快遞路線:“嗯,我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
據硅谷預測的時間,瓦羅沙寄出快遞抵達目的地的時間,也是哥譚集會開始的時間。
因為哥譚最近的衰弱,拉萊耶在哥譚調查時用的都是自己的,但這一次,因為城市意志無法覆蓋到收件地址,拉萊耶只能像以往追蹤失落之城那樣親自前往目的地,相應的,只能再度登哥譚的賬號出席集會。
這幾件事聯系起來,很難不讓人覺得一切都是被誰設計好的。
拉萊耶的目久久停在那個地名上,手指微,關掉投影,微笑:“但是沒關系,我相信你們。”
輕輕呼呼出一口氣,目仿佛穿了海洋,向遠方,“讓我們出發吧。”
——龐貝古城,此行的目的地。
柏林&那不勒斯:“好的。”
拉萊耶閉上眼睛,意識瞬間飛向遙遠的城市。
在的控制下,三座城市開始連接。柏林承擔了中轉站,雙胞胎孩出現在哥譚,拉萊耶將陷沉睡的自己舉起來,穿過空間通道,送往遠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隨后原地下線,重新在那不勒斯睜開眼睛。
“最快的火車是這一班,我已經替你預約了車票。”那不勒斯說。
拉萊耶掃了眼那不勒斯提供的份,步伐不停,徑直走出小巷,的形也開始發生變化,等走到下,的臉已經和照片上的人別無兩樣。
火車站距離拉萊耶出現的位置不遠,車站的廣播一遍遍提醒乘客列車即將出發,拉萊耶登上列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順便看了眼時間,距離集會開始還有十分鐘。
距離集會開始還有五分鐘,火車緩緩駛離車站,乘務員推著推車從過道里走過,并沒有向那個倚著車窗睡著的人投去多余的目。
距離集會開始還有三分鐘,哥譚的某廢宅外,一個全裹在長袍里的男人悄悄靠近,和看門人對了暗號,功進的廢宅之中。
他跟著引路的男人走進廢宅,穿過黑漆漆的客廳,來到地下室的階梯前,就著晃的燭拾級而下。
地下室的門在他面前打開,這座藏在地下的殿堂里,黑的人頭蒼蠅般攢。
引路人不知何時消失了,男人進竊竊私語的人群,從穿著長袍的人們間穿過,準地找到了一道影,將手向了他的肩膀。
在他的手到對方肩膀之前,對方似有所覺地轉過頭,兜帽下的藍眼睛盛滿了冷冽的。
“你來遲了。”布魯斯說。
他看著偵探對他笑了笑,依舊是那提不起神的憊懶模樣:“被一點小事耽誤了一會。”
索瑟斯轉向人群簇擁的中心:“好吧,讓我們來看看這里到底要上演什麼劇目?”
藏在廢宅下的是一大會堂,四周都是墻壁,穹頂挑高,和所有教徒集會的殿堂一樣宏偉,看不到電燈,但是空間明亮如晝,只能看到拉長的影子在墻壁上晃。
“叮——”
一聲清脆的鈴聲在大會堂里回,穿了人們的低語,所有人都停下了,向出現在臺上的男人。
他穿著比其他人規格更高的長袍,胡須打理得整整齊齊,氣質溫和儒雅,如果不是在這里看見,恐怕誰都會把他當大學教授。
主祭人出現,意味著集會正式開始。
看起來這場集會和所有邪教集會沒什麼兩樣,索瑟斯本來還專心聽了一會主祭人的話,沒多久,他就失去的興趣,用肩膀撞了撞一旁的布魯斯,低聲說:“這座城市可真是一片沃土,對吧?哥譚意志才衰弱了多久?他們就已經發展出這種規模的組織了。”
“……”布魯斯差點被他撞得歪倒,皺了皺眉,“你是這座城市的代行者。”
“是啊,但是這和我對哥譚人有意見不沖突吧?”索瑟斯說,“之深責之切嘛。”
他們走了下神,沒聽見臺上的主祭人說了什麼,忽然邊的人們紛紛歡呼起來,臉上的神無比歡欣,仿佛見到神明降臨,讓布魯斯和索瑟斯紛紛放下口角,抬頭向著臺上去。
臺上,格雷教授沖著帷幕出手,神慈。
“過來,小羊。”
帷幕窸窸窣窣,半晌,一只白皙的小手掀開厚重的帷幕,從后面走出來。
克拉拉的臉上掛著溫順到迷茫的神,乖乖地牽住向的手,藍的眼睛里空空如也,看不出任何生氣。
在集會開始之前,臺上就擺放了一張華麗的高背椅,但是主祭人始終沒有在椅子上坐下,此時仿佛洋娃娃一樣致的小姑娘順從地走上臺,在主祭人的引導下,來到椅子面前。
格雷教授將克拉拉抱上椅子,讓坐在上面,俯瞰著臺下的人群。
“來吧,”他的聲音忽然拔高,恢弘如同管風琴齊鳴,“讓我們謝神子為我們所做出的犧牲!”
“謝您為我們所做出的犧牲!”
他的聲音落下,人們發出了更加響亮的歡呼,他們狂熱地注視著臺上的孩,謝為這座城市犧牲,會堂的氣氛在他們虔誠的呼喊里越來越熱烈,似乎連空氣都在這種氣氛里扭曲。
沒人注意到,在看到臺上的孩時,臺下的人群里,有兩個男人的臉陡然變了。
無論是布魯斯還是凱文,都對臺上的孩絕不陌生。
幾年前,他們將的父親送進了瘋人院,那個殘害了無數孩的邪教徒現在還待在阿卡姆的特殊病房里,一旦下拘束服,他就會繼續撕扯自己的。
而那之后,克拉拉被的親戚收養,帶離了這座城市,也淡出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帶回了這座城市。
但在看到克拉拉的這一刻,他們已經理解了這個孩的遭遇。
臺上,主祭人再度開始了傳教。
在他的口中,哥譚的影是孕育邪神的溫床,只有將純潔無辜的羔羊獻祭給黑暗,才能換取邪神的沉寂,就仿佛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神子用自己的換取塵世的安寧,也將在死亡中蛻變升華。
“這些年來,我們從無數渠道聽說了無數關于城市意志的知識,但是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他聲音高,“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在他們的注視下惶惶不可終日,唯恐自己的舉怒邪神。我們原本是崇高的萬之靈,但隨著這些邪神從沉睡中蘇醒,過去的榮耀早已不復……”
他對著克拉拉出手:“但現在,轉變的契機就在你們的眼前!拋棄那些舊神,看看你們眼前的神子!將會為新的神明,代替那邪神庇護這座城市,我們終于能夠回到過去那個榮耀的時代!”
“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在大會堂里響起,人們激地高喊著,向臺上的孩的目寫滿了虔誠。
掌聲匯聚暴風雨,從四面八方襲來,將人群中唯二兩個清醒的人得越來越近,他們背抵著背,就像是兩艘連在一起的小船,在暴風雨中艱難地保持平衡,避免被風浪掀翻。
布魯斯抿了:“我應該早點發現這種趨勢的。”
“算了吧,偵探,這不怪你。”索瑟斯低聲說。
在城市意志初步登上世界的舞臺之后,這顆星球上就從來不缺對城市意志充滿敵意的聲音,有很長一段時間里,全世界各地都在發游.行活,直到現在這類活也從未停止,支持如何徹底消滅城市意志的研究的也大有人在,只不過隨著舊日法庭和緘默議會的開戰,以及這場戰爭最終的結局,讓更多人將敵意轉移到了舊日法庭上,也終于對站在人類這邊的盟友們多了點善意。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輿論風向,在看不到的地方,以往只能研究城市意志的組織悄悄開始了行,在普通人里吸納新員,從各方勢力那里獲取資助,擴大組織的規模,不知不覺間,將這種敵意培養到了如此規模龐大的地步。
現在他們惡意的中央,聽著一波又一波的聲浪。
這時主祭人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現在,是時候開始了。”
他念誦出了未知的咒語,高高低低的聲音回在四周,仿佛有無數詭譎的影子在會堂里穿梭,帷幕被看不見的風吹起,座椅上的克拉拉像是被人住后頸一樣,猛地抬起了頭。
發出了一聲深沉到恐怖的吸氣聲。
剛剛接近沸騰的氣氛陡然冷卻了下來,隨著的呼吸,會堂里的空氣似乎被空了,墻壁上的影子開始瘋狂晃,約能聽見不知來自何的哀鳴。
某種可怖而無法形容的氣息從克拉拉的上散發出來,仿佛忽然間變了另一種生命,遙遠,虛幻,不可也不可見,但隨著這種氣息越來越濃郁,的氣勢也越來越磅礴,力量源源不斷涌這小小的,像是初生的嬰兒,努力吮吸著母親的,從虛空之中汲取這份不屬于的力量。
布魯斯忽然聽到了咬牙齒的“咔嚓”聲。
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對上了沒有溫度的灰眼睛。
對上他寫著探究的眼神,索瑟斯咧開,緩緩出了笑容。
“偵探,知道在汲取的力量從哪里來嗎?”
他的聲音從牙里出來:“在殺死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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