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時漪回到輔國公府時,天已完全暗了下來。
浮院,早早點了燈。
才穿過垂花門,就見得寶簪神焦急,等在外頭:“怎麼了?”
寶簪指了指后的浮院:“世子來了。”
慕時漪愣了愣,轉而譏諷笑出聲來,拍了拍寶簪的手安道:“莫怕。”
方晏儒就負手站在慕時漪平日最喜歡搖扇乘涼的葡萄架下,大片青翠的葡萄葉,和一簇簇還未曾的葡萄串兒,不知怎麼的,就把眼前本該文雅謙和的男人,襯得有些厲荏。
慕時漪心里冷哼一聲,下意識取出袖中藏著的那把白玉折扇,握在白皙玉指間輕搖。
方晏儒聽到聲音轉過來,抬眼時,目落在道路盡頭那纖細的倩影上。
印象中那個永遠高高在上艷人的千金貴,此刻背著,在幢幢燈影中,一素,一把白玉折扇,竟是平添幾分令人心生憐惜的。
方晏儒掩去眼中的煩躁,問道:“今日下午,你去哪里了?”
慕時漪似笑非笑看向他:“方晏儒你不該是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麼?怎麼來問我?”
方晏儒驟然往前走了幾步,他翕,冷冷的盯著慕時漪,終于忍無可忍質問道:“那日歸元禪寺,死的探子,是你殺的?”
慕時漪搭著山梔的手,施施然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用扇骨抵著眉心,微微前傾,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注視著方晏儒:“那探子原來后頭真正的主子是你?藏得可真深。”
方晏儒的拳頭就像打在了一灘到,令人無助的棉花里。
今日晚間,當婉哭著找到他說差點死掉時,那種心驚跳的覺,那一瞬間他覺天都要塌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慕時漪的手段,瘋了一般趕回府中,要質問,然而在真正對上的那一刻,他竟然在冷漠的眼神下,覺自己低微得如螻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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