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看著吃了只剩下小半罐子的羊羹，沉默了一會，認真地說：“其實我平時吃不了這麼多。”

　別來鎮國公府的第二日，就傳出食量大的消息。

　“那是今日累到了？”梁知舟問。

　“算是吧。”

　干地把今天出嫁前的事都說了一遍，說了什麼其實都沒有過腦子，主要就是拖延時間。梁知舟倒是沒有說旁的，耐心地聽說完。

　說到最后，都有點打磕絆。

　但是兩個人還是要就寢，直條條地躺到床上去，中間隔出一個空檔。

　幾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勢。

　腦子里多了很多七八糟的事，閉上眼怎麼都睡不著，也不敢讓人發現。

　正在想著這一夜會不會就能直接這麼糊弄過去的時候，一雙大手了過來，直接將卷另一個發熱的膛中。

　“怎麼睡不著？”男人的聲音略微低沉。

　攬在腰上的手都在發燙，想了想還是沒有掙扎，卻有點生氣，回了一句，“你不是也沒有睡著嗎？”

　“我是在想你，你又在想什麼？”

　手指蜷，心上漫出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男人的親吻就已經落在額頭上。

　像是一片的羽輕輕落在平靜的湖面，那怕是再輕微的靜也會泛起圈圈漣漪。

　然后是眼睛，再然后就是瓣。

　和平時的克制不同，這里面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譬如說本能。

　攻城略地。

　的頭往后仰去，下頜和脖頸繃一道一筆落下的線條，纖細而又脆弱著。

　等溫熱潤漫上來時，又不自覺得起來。

　像是一張被弄得團起來的紙張，再用帶著意的燙人反復暈開。

　舒展之后，再被弄皺，反反復復。

　這是一種完全陌生的覺。

　抓著男人放在服邊緣的手，聲音的，帶著一種害怕，去念他的名字，“梁知舟……”

　像是要哭。

　懷中的人，兩世的執念在此時圓滿，他的心便了一片。

　最后他將的擺合攏，重新攬著的腰，去尋的，“我在。”

　“我有點害怕。”

　“不怕，”男人的聲線繃，最后將抱。

　他有輕微的，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埋頭在肩頸。

　渾已經燙得不像話，覺自己像是床幔外燃燒的喜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融化。

　“我記得之前說的，不會做什麼的。”

　虞念清葵水還沒有來過，一直在吃方子調養。

　兩個人的親事原本是要再往后推遲些，還是他堅持說先親，至于圓房則往后推遲。

　他說了那句話之后，子倒是放了不，沒有先前的繃。

　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親親就親親吧，之前也不是沒有親過。

　放松下來之后，疲倦就涌了上來。

　意識模糊之前，聽見他低沉的笑聲。

　“皎皎，我很高興。”

　很高興，你了我的夫人。

　——

　要是說梁知舟大婚誰最不高興，都未必是梁景明，而是楊氏。

　自從前頭那位走了之后，被抬了正妻之后，一直風風。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在背地里說了不酸話，但那又怎麼樣呢。

　仍舊是國公夫人，掌管中饋，國公爺也只有一位眷。出去了別人都要對恭恭敬敬，誰敢在的面前說一句壞話。而且有一個極為優秀的兒子，選的兒媳婦雖然家世欠缺一點但實在有錢，幾乎就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但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變了？

　先是他的兒子被抓住風流韻事，被迫娶了楚清清這個晦氣的。接著虞念清又嫁給了梁知舟，看著昨天被抬進來的嫁妝，的眼睛都快要紅了。

　原本還想要讓梁景明多發，在科舉上一鳴驚人。但是娶了那個晦氣的之后，梁景明對書文上就懈怠不，后來更是格大變，連的話都聽不進去。

　而昨天梁知舟親，作為國公府正個八經的主人，居然被國公爺拘在后院，不愿意讓出去接新人的跪拜。

　這比當中打了一耳，更加讓難以接。這不就是當著眾人的面，告訴他們，楊瓊華終究只是一個妾室。

　氣得要發瘋，覺得梁弘揚無無義，這麼多年的付出沒有得到他半分的憐惜；又痛恨楚清清不知廉恥，居然在背地里勾搭的寶貝兒子。

　最最恨的就是虞念清，和景明都放下段說可以娶，居然半分不領，還轉頭就嫁給梁知舟。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想到這里，生生撕碎了一條帕子，抬眼時誰知道正好看見了站在外面的梁弘揚。

　心里一驚，著帕子的碎片，臉上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來，起去迎，“爺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那兩個孩子是個孝順的，清早就過來敬茶了。我正好沒事，過來找你說說話。”梁弘揚掃了一眼的手，最后什麼都沒說，先找個凳子坐了下來。

　他給自己倒了一壺茶，沒話找話，“你這里的茶水不錯。”

　“這可是今年的最新茶，常州那邊送來的。”楊氏說著臉上就帶上了笑容，走到了他邊坐下，“我這里還有不，等會就讓丫鬟送到前院去。”

　“嗯。”梁弘揚放下茶盞，輕飄飄說了一句，“順便把這幾年的賬本也送過去吧，我想看看。”

　楊氏的臉一下子就扭曲了，又慌又，“爺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嗎？”

　梁弘揚沒有說話，的音調就更高了幾分，“我這麼多年為了國公府辛辛苦苦，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無緣無故爺就要這麼懷疑我，以后讓我在下人面前還怎麼抬得起頭！”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現在孩子們都大了，我都是要有孫子的人了，你就非要這麼下我的臉！”

　楊氏還在絮絮叨叨，主要是說這麼多年為國公府做出的貢獻。

　梁弘揚沒有辯駁，就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般。那種覺就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里，憋屈而又難，楊氏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這時候倒是真心實意地哭了起來。

　梁弘揚這才看一眼。

　眼神中卻沒有毫的心疼或是愧疚，而是帶著一種悉真相的鋒利。

　他開口了，“你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應當清楚。我由著你，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清楚。”

　楊氏心虛，指甲深陷進里才將尖了下去，不敢與他對視。娘家弟弟就是一個不的，這幾年補了不。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初才會打上虞家的主意。

　之前國公府一個人說了算，梁弘揚忙著練兵，繼子又是個混不吝的，對賬目上比較敷衍。真要是查起來，那就和篩子沒什麼兩樣。

　的氣勢一下就矮了下去。

　“要是你不愿意將賬本出來的話，那就……”梁弘揚停頓了一會。

　楊氏有點著急，沒能耐得下子，直接問了，“那就怎麼樣。”

　“將管事的權給念清吧。”

　“怎麼可能。”楊氏反駁，“就算再怎麼不承認，我也是的婆婆。我還沒有死呢，憑什麼讓越過我去。”

　“憑是世子妃。”梁弘揚說著站了起來，留下一臉震驚的楊氏，留下一句，“這麼多年，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

　什麼世子妃？什麼機會？楊氏的腦子里一直嗡嗡直響。

　最后抓住了“世子妃”三個字。

　虞念清是世子妃，那梁知舟就是世子。梁弘揚這是往上遞了折子！

　那的兒子算是什麼！

　楊氏目眥裂，氣翻涌，眼前猛得一黑，一下子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