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旁人了，要是這些事不是發生在自己上，是第一個不信的，說不定還要以為人得了什麼疫病。

　“在這里要是躺著的話，能看到許多星星，等晚上的時候可以看看。”

　站在躺椅面前，嘗試著往下坐。剛坐上去，椅子便帶了力道要往后傾倒，便被這力道帶著整個人向后傾去。完全沒有坐過這樣的椅子，一開始覺得別扭不習慣。找準一個合適的角度躺上去之后，發現能自然而然地適應下來，甚至還覺得舒服的。

　一抬頭就是高遠的藍得純粹的天空，低頭便是院子里深深淺淺的花，心中生出一種寧靜之來。

　可越是這樣，越是能將自己代的夢境中，生出不知幾何的荒唐。

　便坐了起來，仰頭問：“這里除了我們就沒有旁人了嗎？吃什麼用什麼？”

　“待會我去做飯。”梁知舟倒是不避諱地說。

　“你去做飯？”這回是真的經驚訝了。

　一早知道要出門，今日認真裝扮過。云堆的頭發被挽了發髻，卻沒有用金玉之類的首飾，只在旁邊用了一朵海棠花式樣的絹花，襯得白皙的臉上似乎也多了些緋。因為驚訝，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清澈亮，康健且好著。

　男人的臉上浮現笑容，直接走上前，同樣在椅子上躺下來。

　椅子本就是狹小的，不足以容納兩個人，所以幾乎整個人都是趴在梁知舟上的。

　“之前跟著一起上過戰場，干糧吃完之后，就自己手找來所有能吃的東西放在一起住。味道還算可以，有一種特殊的香氣。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能獵到野野兔什麼的。那種新鮮的獵，只是用水白灼，都有鮮味。”

　“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說過。”虞念清印象中，梁知舟一直在京城。

　“記得不大清了，太久了。”他半垂著眼簾，“就記得幾樣有意思的事。”

　梁知舟一向話不是很多，今天倒是說了很多自己在邊關的生活。比方說邊關風沙大，日夜溫差很大，他才去時并不清楚，想要半夜時逃跑。就一個人獨自在沙漠的邊緣走了很久，看到了最為皎潔的月。就是下場也不怎麼好，第二日差點被凍一條人干被撿了回去。

　還說在營里，大家都是靠著拳頭說話，贏了就是值得人尊重。他那時候脾氣不怎麼好，被人挑釁了就當真上場，最后直接將人打趴下了。

　其實全都是挑著有意思的部分說，真實的況遠遠沒有這麼好。就比如說別人挑釁他的那次，他當時也不過才十一歲，被鎮國公扔到邊關不管不問。就有好事的人跑到他這里來說了些不干凈的。

　對方是千戶長，材魁梧高大，幾乎能一只手就將他撂倒。可那怕被打得渾是，他也總能在下一刻爬起來，最后廢了千戶長的一條胳膊。

　他在別人里的稱呼也從“小公子”變了梁知舟，然后是梁副將，再是梁小將軍。一路爬上來，幾經生死。

　不過那些波瀾壯闊此刻被他低沉的聲音說起，了邊關的明月，邊關的短笛，邊關通宵達旦的暢飲和邊關質樸熱的人。

　說著說著，他覺到自己的肩膀上靠過來一個茸茸的腦袋，低頭看時，不知道懷中的子在什麼時候睡著了。

　那怕是睡著了，依舊是好看的。

　細細的眉，翹的鼻尖，瑩潤的瓣，好又彰顯著活力。

　本就是一個活在最好年紀的小姑娘，和上輩子完完全全不同。

　想到這里，他的目更溫些，在炎炎夏日中蕪廊的涼下，抱著假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