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掌柜知曉東家要來,便早早就在鋪子外候著了。
溫盈下了轎子,他便殷勤的迎了上去:“娘子要看賬冊的話,直接差人與小的說,小的派人送到府上就是了。”
溫盈淡淡道:“我也順便想來看看,也就沒有麻煩掌柜。”
了鋪子后,掌柜把人迎到平日待貴客的廂房中,讓人送來了賬冊和上好的胭脂。
“這是鋪子里邊最好的胭脂,娘子可以帶回去試一試。”
溫盈拿起桌面上的胭脂,打開后,有淡淡的清香飄散出來。輕點了點在指腹間,細細挲。
不管是,香味,還是細膩的質地,便是不怎麼懂胭脂的溫盈也知道這胭脂確實很好。
溫盈闔上了蓋子,用帕子了手,臉上帶著滿意的笑,真心夸贊:“這胭脂確實做得很好,是自家做的嗎?”
聽徐氏說,這鋪子里邊有大多的胭脂都是自家做的,而有一小部分都是外邊進的。
掌柜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不是自家做的,而是從一個調香閣里邊采購來的。”
“調香閣?”溫盈約記得在茶席上有人提起過調香閣的香,當時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掌柜一提起,反倒是想起來了。
掌柜解釋:“調香閣也是這幾年才出現在金都的作坊。那家東家是個調香,做胭脂的好手。剛在金都開作坊時,腳跟未穩,往各家胭脂鋪子介紹他們的胭脂水,而各家鋪子不是有自家的作坊,就是都有穩定的進貨源,所以很多家胭脂鋪子都拒絕了。”
“而小的的娘子用了這胭脂,覺比咱們家的還要好,所以在詢問過東家后,就同意采購了,穩定到至今,誰都不曾想到,幾年后,調香閣出來的胭脂水竟然會到金都子的追捧。”
溫盈不免好奇:“那他們都給多間鋪子供貨?”
“因當初接采購調香閣胭脂水的鋪子只有四間,如今多了一家較大的胭脂鋪子外,也就五家,每月給咱們鋪子供貨五十盒胭脂和五十盒香,調香閣出來的胭脂水,雖然價高,但不用半個月便能買斷了貨。”
溫盈一直用的都是府中采購的胭脂水,或者是徐氏讓人送過來的,也從來沒有閑心為自己挑選過別的胭脂水,所以也不知道這調香閣的胭脂水這麼子的追捧。
“那調香閣為什麼不自己開鋪子?”
掌柜搖了搖頭,隨即道:“聽說那東家曾是個讀書人,不喜做生意,如今外銷也是為生計所迫。”
溫盈點了點頭,了解了一下那調香閣,隨后又問了其他一些關于鋪子的問題,隨后便讓掌柜的出去了,與大伯母在廂房中仔細對著賬冊。
其中盈利最大的竟然還是那調香閣采購來的胭脂水。
溫盈與大伯母道:“往后若開鋪子,我覺得還是先開胭脂鋪子的好,起碼我現在打理的就是胭脂鋪子。”
大伯母調侃:“你就不怕搶了你這家鋪子的生意?”
溫盈笑道:“滿金都有那麼多的子,也有那麼多的胭脂鋪子。再說到時候開在東街,與西街相差甚遠,再怎麼搶也搶不到這里來。不過我不想讓旁人知道那鋪子是我的,到時候得勞煩大伯母幫打理打理,所得盈利,我與大伯母三七分。”
大伯母笑道:“我幫你打理,又不是為了要你的紅利,我只是為你好罷了。”
溫盈搖頭,勸說道:“我給的是心意,堂兄如今在金都當值,俸祿不高,還得娶妻呢。而且也需要方方面面的打點,大伯母得有些錢財傍才。再者現在鋪子都還沒開呢,也不知到時候是虧還是掙的呢。”
大伯母聽到侄為自己和堂兄這般著想,心里頭一暖:“你呀,還是為自己多著想著想。”
溫盈笑道:“我現在也是在為自己著想呀。”
繼而道:“一會我們就去東街那邊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鋪子出售。最好是能在下個月就把鋪子給定下來,我再派人去那調香閣看看,看那東家能不能再多送一份例的胭脂水到新鋪子,若是可以的話,有調香閣的胭脂水來做招牌,也不愁沒顧客。”
溫盈有了想法,便當機立斷了下來。
看完了鋪子的賬冊,也沒有什麼問題,與大伯母準備離開。
才出到鋪子,便聽到了一道有幾分悉的聲。
“掌柜的,你們家可有調香閣的胭脂水?”
溫盈循聲去,看到那說話的人時,只覺得是冤家路窄,竟然見到了正在看胭脂的劉家。
溫盈心中瞬間浮現了一個念頭——劉家該不是跟蹤到這里來的吧?
可轉念一想,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不過萬字的話本里邊,似乎記載了劉家重活一世之后,因把自己的金銀珠寶給了那窮秀才,而母親又著兒子和姐姐的嫁妝,所以錢財方面拮據,也開始暗中揣測賺錢之道,一開始做的就是這胭脂鋪子。
竟然與劉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劉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往溫盈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面上帶笑的朝著溫盈走來。
“可正巧,竟然見到了沈三娘子……”話語頓了一下,又問:“沈三娘子可還記得我?先前我們在宮里邊見過的,還在茶席上面見過的。”
溫盈只得掛上溫和的笑意:“自然記得,劉家五姑娘。”
劉語馨笑容更燦:“我還以為沈三娘子不記得我了呢。沈三娘子也是來看胭脂的嗎?”
溫盈給了個眼神要走過來的掌柜,掌柜會意,回了柜臺前。
溫盈點頭:“我已經賣完了,正打算回府,便不擾劉五姑娘看胭脂了。”
這段時日,劉語馨時常出侯府尋沈明霞,就是為了能遇見溫氏。如今在這見到了,自然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
“我也不著急買胭脂的,想來能在這里遇見沈三娘子,也是緣分。且沈三娘子有幾分像我那遠嫁的長姐,讓我沒由來的喜歡,想與沈三娘子多說說話,若是沈三娘子得空的話,與我去茶樓喝幾盞茶說一說話,可好?”
溫盈……
像姐姐這一點便扯遠了,這是為了和套近乎,真的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若再見幾回,那還不得一口一個溫姐姐的喊著了?
溫盈本就不想與有什麼牽扯,所以沒應,出了為難之:“我府中還有些瑣事要理,恐不能應下劉五姑娘的邀約了。”
劉語馨只一瞬就覺出來了這是拒絕的借口,心里心生出一不喜,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只笑道:“那下次我再到府上尋沈三娘子。”
溫盈笑笑,能不能見到還是一回事呢。
腳步一抬,正要走,卻又停了下來,看向劉家:“還有,劉五姑娘方才說我像長姐的話可千萬莫要在旁人面前提起,我面子薄,怕旁人拿我與劉家大姑娘做比較。”
劉語馨臉上的笑意有一的僵。
話畢,溫盈從旁走過。
等溫盈離開了,劉語馨才皺了皺眉。
這溫氏似乎有些高傲看不起人。
溫氏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個借口。本想與好幫改變早死的命數,但溫氏這態度太過敷衍,讓人心生不喜。
若論份,為尚書嫡,母親是三品誥命。而溫氏雖被封為敕命婦,可不過是個六品,雖為侯府兒媳,可卻是庶子之妻。
溫氏出也不如高貴,今日又是哪來的底氣讓溫氏在的面前這麼端著的?
若非是因上輩子那沈家三郎于有恩,也不至于拿熱臉來這溫氏。
如今見到這溫氏,雖然了解不深,只有寥寥幾句話。但算是看出來了,溫氏分明就是個份不高,卻眼比天高,自以為被授封為敕命婦就尊貴無比的短淺婦人罷了。
沈三郎那樣出的才子,怎就娶了這麼一個子?
且在將來還會對這樣的發妻念念不忘,真真讓人無法理解。
出了鋪子的溫盈毫不知自己不過就是拒絕了一下,便被那劉家剖析了那種份不高,卻眼比天高的短淺子。
旁的蓉兒小聲的嘀咕道:“這劉家的五姑娘可真奇怪,娘子與又沒說過幾句話,就說娘子長得像的長姐,還邀約娘子去喝茶,殷勤卻又奇怪得很。”
大伯母也是回頭看了眼那個姑娘,這麼大一把歲數了,看人總是有幾分門道的,也覺得這個姑娘有些殷勤過頭了。
溫盈:“莫要管,回府吧。”
柳家湊上來一次,就拒絕一次。
還是希這劉家早些歇了要救的心思,可不需要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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