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滾,眸深邃。暗暗的呼了一口氣,轉方才掛起的紗幔又放了下來,躺在溫盈的側,幾乎覺到了彼此上的熱氣,盯著上方的帳頂,沒有去看旁的人。
溫盈有些犯困,但還是忍住了困乏,詳細詢問問:“可知道這次刺殺夫君的何人?”
沈寒霽看著帳頂,回道:“先前船時,估著惹到的另一波賊人。”
溫盈恢復了些許了力氣,捂著薄衾轉了,驚詫的看向他:“確定嗎?”
沈寒霽“嗯”了一聲,繼而道:“他們只敢在外手,在金都是天子腳下,若手,很容易便暴了。”
說罷,又繼而安:“此事我也有了些頭緒,明日一早我得進宮一趟,此事與圣上說了,會安排人保護我,莫要過于多慮。”
溫盈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也有些事要與夫君說,明日待夫君從宮中出來,再詳細說。”
現在困得意識有些不大清醒,只怕也說得不夠清楚。
溫盈打了個哈欠,正要睡的時候,旁的人忽然把抱了個滿懷。
溫盈一僵,以為他又要索要的時候,他說:“抱著你睡,能安穩些。”
得,夜半又得熱醒了。
溫盈暗暗的嘆了一息,實在是太過疲憊了,也沒有理會他,閉上雙眸便睡了過去。
*
沈寒霽一早便進宮了,他起的時候,溫盈還在睡,且睡過了辰時才起的。
沈寒霽約莫晌午的時候才回來。
畢竟是政事,溫盈也不便問他宮中的事。
夫妻二人用了午膳之后,回了房,一同坐在榻上,溫盈說:“夫君可還記得昨晚我說今日有些事要與夫君代?”
沈寒霽點頭:“自然記得,你且說,是何事?”
溫盈斟酌了一下,才道:“前不久我想開個鋪子,做個胭脂生意,便讓大伯母派人去調香閣詢問能否供貨。”
原本溫盈也不打算與他說鋪子的事。可因劉家的摻合,這心里頭總是有些不對勁,更別說昨日上午的時候還聽到旁人說調香閣又與另外一家還未開業的鋪子有了合作。
那人很大可能就是劉家,所以更是懷疑得厲害,所以衡量之后,還是把這事與他說了。
沈寒霽聽到溫盈說要開鋪子,也沒有什麼意外,倒是在聽到“調香閣”這幾個字,眉梢微挑:“金都現今最為流行的胭脂水,便數調香閣出的了。”
溫盈詫異:“夫君知道調香閣?”
沈寒霽淡淡道:“略有耳聞。若開胭脂鋪子是得到調香閣的供貨,確實不愁生意不好。但調香閣只與穩定的幾家胭脂鋪子供貨,應當不會同意給你供貨。”
溫盈點頭:“確實如夫君所說,但近來調香閣卻同意給一家尚未開業的小鋪子供貨。”
沈寒霽聞言,微微瞇眸看向。思索了幾息之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問:“這與劉家有牽扯?”
溫盈點頭:“大伯母說去調香閣的那一日,好似在調香閣的外邊看見了劉家。而且劉家剛去過調香閣不過數日,便傳出了調香閣要與未開業的鋪子合作的消息,我覺得與其合作的最有可能便是劉家。”
沈寒霽臉上出了思索之,沉片刻才道:“如今與調香閣合作的芙蓉閣,在金都小有名氣,與調香閣合作也是磨泡了許久才的,若是劉家如此快便談了,手上應該拿著調香閣極大的把柄。”
溫盈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聽了這些事后,沈寒霽微闔眼眸,長指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
思索半晌,他如是道:“劉家知曉的事應比我們清楚,未重活的這一時,已經與書生私奔有小半年了。遠離金都,對于金都之事,若非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又怎能知曉?”
溫盈也意識到這事遠比自己想得要嚴重得多。
沈寒霽再度思索了一晌,他抬眸看向溫盈:“你鋪子的地方可定下來了?”
溫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的說了鋪子定下了,卻被人截胡了的消息。
沈寒霽挑眉:“這麼巧?截胡的人莫不正是劉家?”
溫盈搖頭:“這我沒有讓人去查,但如今想來,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都是開胭脂鋪子,
沈寒霽淡然從容道:“你既然還未同意解除契約,那便不用解了,直接買下便可。與那掌柜直接說不肯解約,若他強要解約,便與他說去報。”
朝中為約束商人牟取不義之財,特有律法,若是商人不重諾,可告。
溫盈一愣,吶吶道:“金都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那小鋪子也要一千五百兩銀子。”
便是溫霆買了四房小院,也花了約莫五百兩銀子,還不是在城中央的呢。
“先前立功賞銀千兩,再把我那些私房拿去便可。”
溫盈先前想開鋪子,只想自己手上有些私產,可現在若他把鋪子給買了下來,那就是他的,還能算是的私產嗎?
可不還是給他打理的嗎?
沈寒霽看出的遲疑,輕笑一聲:“你若覺得不妥,那我便轉租給你,你把那些租金再轉為云霽苑的花銷。”
溫盈:……
沉默了片刻,溫盈也暫且不允他,只問:“夫君為何忽然問我鋪子定下來沒有?又為何要我去把鋪子給買下來?”
沈寒霽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才慢悠悠的道:“你是我妻子,你若想開鋪子,我做丈夫的去調香閣幫你談談生意,也理所應當,是不是?”
溫盈明了,他這是尋一個理所應當的借口去調查調香閣。
*
劉語馨對東街的鋪子勢在必得。得到鋪子后,會在下個月十五開張。
可今日再派人去問東街店鋪屋主進度如何時,那屋主說先前付了定金,簽了契約的那個人,竟然威脅說他若是敢違約就告。
最后還說給了他一個選擇,繼續租給他們,或者轉售給他們。
屋主也是擔心,因為來的人多了幾個,看那神頭像大戶人家的手下的管事的。怕原先要租鋪子的是當的人家,開罪不起,便回了劉語馨。
劉語馨聽到這事,眉頭皺,讓下人去傳,說愿意與那租鋪子的人談一談,讓他們把鋪子讓出來。
可屋主的卻說,人家說過了,若是對方想要談一談,只回一句話——我想定下的鋪子,憑什麼讓給你?
簡單來說就兩個字——不談。
劉語馨重活一世的第一時間就是和書生撇清了關系,往后的這幾個月幾乎都過得順風順水。可自從遇上個了永寧侯府的溫氏后,卻是堵心。
如今唯一一點讓比較順心的便是與調香閣達了協議,他們會無限量的供應胭脂水給。也同意了他們的說法,對外頭宣稱是合伙開的鋪子,他們也占五,但實則全部都是的。
可現在有可了貨源,可鋪子卻是定不下來。
那間鋪子,劉語馨去瞧過了。無論是租金還是位置,都是極好的,也找不到那麼好的鋪子了。
還是覺得不甘心,只是比旁人晚了兩日,竟然就了別人的了。
思索許久,劉語馨想到了沈家五郎。
多次出永寧侯府,自然也遇見過幾次沈家五郎。
那沈家五郎為侯府庶子,且放浪形骸,儼然的紈绔子弟,可卻妄想癩□□吃天鵝,想要攀上。
沈家五郎多次特意討好,都禮貌相拒。
如今不妨借沈五郎的手,來打一下對方。
若是對方知曉要租鋪子的是永寧侯府的公子,莫管是嫡子還是庶子,只要聽到是永寧侯府的名號,定然會知難而退的。
畢竟普通人哪里敢得罪永寧侯府?
沈五郎紈绔名聲在外,做出一些荒唐事也不會有人探究,或者也只會認為他是幫朋友的忙,并不會懷疑到的頭上來。
而也說是幫一個好友的忙,沈五郎那等不聰明的人,也不會多家懷疑。
鋪子至于鹿死誰手,各憑本事罷了。
*
調香閣外停了一輛馬車,趕馬車的小廝跳了下來,走到了門前,敲了敲門,隨后有小來開門。
小廝遞了個牌子,道:“永寧侯府三公子前來拜訪調香閣的齊東家。”
小廝一怔,隨即接過牌子,不敢怠慢,“請稍等。”
小廝關上門,匆匆的拿著牌子了院子。
院中小亭子有一個穿著紅的男子,正閉著雙眼試著新調戲著的新香。
聽到匆匆的腳步聲,男人睜開了雙目,把試香用的細長的竹條放下。
“東家,永寧侯府的三公子前來拜訪。”
男人微一蹙眉,語氣帶著幾分詫異:“他怎會來?”
思索了片刻后,吩咐:“請進正廳,好茶招待。”
站了起來,拂了拂上的紅袍,隨即轉朝著正廳走去。
進了廳中,一白袍和一紅袍形鮮明對比。兩人一溫潤,一妖冶。
兩人見到了對方,卻是毫都沒有意外。
紅袍男子朝著沈寒霽拱手作揖,帶著笑意:“齊豫見過沈大人。”
沈寒霽頷了頷首,毫不意外在這調香閣見到這個在碼頭鎮所見過的男子。
來前,沈寒霽了解過調香閣東家。
姓齊,紅,樣貌俊,只需略一猜測便與在碼頭鎮遇上的紅男子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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