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劇烈晃,兩條鐵軌因震發出嗡嗡的聲鳴。地深,刺眼的白車燈落在兩人上,轟隆隆的震響不斷接近。
一列新的地鐵,正在進站。
蕭矜予迅速轉,他雙手攀住站臺邊沿,力撐起,輕松爬上站臺。眼鏡男也不傻,地鐵都要過來了,他也立即爬了上去。
站臺上,蕭矜予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越來越近的長車。
車更近了,車頭已經快到站臺……
它減速了!
第一節車廂從蕭矜予的面前一閃而過,接著是第二節、第三節。
在第一節車廂進站時,蕭矜予便急迫地過窗戶,打探車窗里的景象:他希里面有人。然而,空的車廂注定了讓人失。六節車廂的燈將地鐵里的形全部照亮,依舊看不見一個人。
最終,地鐵停住了。
沒有人沒關系,至他們可以進地鐵了。
車門開啟,第一時間,兩人一起沖進地鐵。
之前蕭矜予的分析其實很簡單。中都市地鐵一共六節車廂,每節二十米長。他們是在第四節地鐵下車的,下車后,便進了一個以白房子為中心的黑暗空間。這個空間長二十米,寬也是二十米,正好和一節車廂長度相同。
眾所周知,地鐵到站開門,是每節車廂的門都會同時打開的。
剛才他們一下車,就進了那個黑暗空間。可如果他們本就不在這節車廂下車呢?他們換一節車廂下車,是否就不會進白房子空間?
再次進第四節車廂,兩人大步穿過。只隔一節車廂就出去并不保險,蕭矜予一連走過三節車廂,來到位于車頭旁的第一節車廂,才打算下車。即將下車時,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莫名的覺。蕭矜予停下腳步,他抬起頭,站在門,看向門外那黑漆漆的世界。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要確認,第一節車廂的外面有沒有那個白房子。
對,是沒有的。
真的沒有。
可是,真的這麼簡單就能出去了嗎?
“蕭矜予,你不下車嗎?”
眼鏡男疑地看著他,蕭矜予微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眼鏡男急得很,他想明白蕭矜予的對策后,地鐵很快就來了。這簡直像老天都站在他這一邊。不等蕭矜予先下車,他急匆匆地跑了下去,里還一邊念叨:“雖然還是黑漆漆的,但是至沒那個白房子。這樣我們至能算是離開那個什麼鬼白院子站了……”
眼鏡男聲音驟然停住,他死死盯著黑暗深,一恐懼如同藤蔓迅猛地爬上他的臉龐。
蕭矜予:“怎麼了?!”
眼鏡男沒有說話。
“趙知新,你看到了什麼?”
眼鏡男依舊沒有出聲,但是他出了手,巍巍的食指懸在半空,直直指向前方。
蕭矜予臉一變,旋即下車。腳踏出車門的下一刻,他抬起頭。當看見那座位于黑暗中心的白小房子后,青年臉上的表倏地僵住。
幾秒后,蕭矜予咬牙關,他返回車,不管不顧地跑到第二節車廂。
明明下車前車外只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可是只要一下車,那棟魂不散的白房子便矗立眼前。
第三節車廂、第五節、第六節……
無論從哪兒下車,它永遠都在黑暗中靜靜立著。
“怎麼辦……”眼鏡男的聲音沙啞起來,他站在那座白房子前,不知所措地看向蕭矜予:“還是它,還是它!永遠是那座白房子,就是它!”
“什麼怎麼辦?”
趙知新愣住:“啊?”
神平靜地著那棟白紙房子,蕭矜予目冷漠:“沒有怎麼辦。既然找錯了,那就再去找正確的出口。下車吧。”
趙知新:“下車?”
蕭矜予看向他:“嗯,從第一節車廂開始,看看每個白房子空間是否都一樣。”
“等等,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把每節車廂出去后的地方,都再探索一遍吧?咱們不是早就檢查過了麼,就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其他沒任何東西,只有這棟白房子和那個臥軌自殺的死人。”
“既然都一樣,那為什麼不能再探查一遍?”
眼鏡男頓時滯住:“呃……”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蕭矜予收回視線,不再理會對方。
為什麼不想把其他五個白房子空間再檢查一遍?
因為害怕。
然而眼鏡男害不害怕蕭矜予并不關心,也不重要。過了這麼久,蕭矜予早已發現,這只鬼似乎真的只是隨機選了兩個人抓進了它的神空間。或許真的有什麼特殊的篩選方式,但是早就不重要了。眼鏡男從沒給出過任何建設的意見,只要他不拖后,蕭矜予就十分滿意了。
不過至今為止,眼鏡男雖說沒給什麼幫助,但也沒太拖什麼后,所以蕭矜予就任由他去了。
蕭矜予說到做到,他直接跑到第一節車廂,開始重復檢查。
眼鏡男不想下車,可蕭矜予走了,他一個人在車上更慎得慌。于是拔跟了上去,打開手機電筒,在蕭矜予后幫著一起檢查。
兩人很快檢查完第一節車廂的黑暗空間,接著是第二節車廂。
就在兩人下車后不過一分鐘,他們剛開始檢查,突然,一聲悉的轟響將他們的目吸引過去。
兩人一起轉。
蕭矜予抬起手電筒,看向地鐵。
眼鏡男:“……地鐵又走了。”
蕭矜予沉默地看了眼,收回視線:“繼續檢查吧。”
這一次他們是在第二節車廂下的車,所以他們被困在了第二節車廂的白房子空間里。仔細檢查完站臺上的每個角落后,蕭矜予想也沒想,跳下站臺。剛才檢查第一節車廂空間時,因為地鐵還在,所以沒法檢查軌道。這次地鐵走了,正好方便他檢查軌道。
地鐵軌道總是長得十分相似,蕭矜予也辨別不出這次的軌道和之前檢查過的第四節車廂軌道有什麼差別。都是細碎的石子、反的金屬鐵軌,和因常年而使用泛舊泛黃的痕跡。
“嘎吱嘎吱——”
鞋底踩在碎石上,兩人緩慢地走著,同時低頭不停觀察地坑里的每個角落。忽然,砰的一聲。眼鏡男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額頭上傳來細小的痛,蕭矜予緩緩抬起頭,看向前方。他驚訝地手,上前方的這堵無形之墻。
看到這一幕,眼鏡男松了口氣:“哦,原來是到邊緣了,我還以為怎麼了,嚇死我了。”
“那尸呢?!”
“啊?”
蕭矜予手持電筒,向后照,他疾步向回走去:“白房子還在,其他沒有變化。但是尸呢?那臥軌自殺的尸呢?!”
終于明白了蕭矜予的意思,眼鏡男也駭然地睜大眼。
對啊……
尸呢?
***
站臺微微震,遠傳來刺目的線。
蕭矜予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的秒表上挪開,向那列駛進站臺的地鐵。
十分鐘。
距離上一班地鐵開走,整整十分鐘,下一班地鐵會再開進來。
領著眼鏡男走到第一節車廂后,蕭矜予果斷下了車。這一次,他沒有再去檢查周圍環境,也沒說話,只是站在地鐵門旁,俯首凝視手機秒表。
“砰!”
車門第三次關閉,地鐵第三次離開站臺。
“這一次也是十分鐘。”蕭矜予收起手機。
眼鏡男一直在旁邊看著蕭矜予的一舉一,他不由出復雜的神:“所以說,這列地鐵是每十分鐘來一趟。到站后,會開著門在原地停十分鐘,接著再走?”
蕭矜予:“準確來說,是所有人都下車后,它會停十分鐘再走。”
眼鏡男點點頭:“哦哦,也就是說,咱們兩都下車后,它才開始計時這十分鐘。”
“嗯。”
距離下一列地鐵進站還有十分鐘,蕭矜予不想浪費時間。他直接跳下站臺,舉著手電筒,檢查第一節車廂下的鐵軌況。
青年神嚴肅,他一一地檢查鐵軌上的每一寸角落。從鐵軌的一端,走了二十米,走到另一端。蕭矜予停下腳步,他的旁,眼鏡男茫然道:“那尸真的不見了。”
腦中浮現出一個猜想,蕭矜予打開手機查看時間。“差不多了,等下一列車來吧。”
兩人又爬上站臺,等待地鐵第四次進站。
……
一個小時后。
地鐵六節車廂,兩人已經從每一節車廂都下了車,檢查了一遍。除了一開始的第四節車廂他們沒有再去,其余的一二三五六車廂,下車后的白房子空間里都只有那棟白房子,鐵軌上的尸卻不見蹤影。
那麼最后,只剩下第四節車廂了。
又等了十分鐘,第七班地鐵再次進站。
蕭矜予徑直走到第四節車廂,下車。
幽黑寂靜的鐵軌上,兩個年輕人手舉電筒,認認真真地檢查軌道的每個角落。這一次,并沒有走二十米那麼遠,甚至沒有十米,蕭矜予停住腳步。他靜靜地凝視那橫躺鐵軌的尸,再看向隧道兩旁濺的斑駁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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