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隊員道:“我懂了!余思晴、姚安平、劉方,他們三個人都消化不好,所以他們三個人從因走到果的時間,其實就是比其他幾位害者更久的。表面上看劉方比其他兩人早死十個小時,其實是因為,這兩個人比他早十個小時殺人!他們殺人的時間不同。因為我們計算時間的方式,是按照殺人來算的!”
沒錯。
這一刻,辦公室里的用戶們全部恍然大悟。
作為用戶,他們竟然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個最重要最標準的參考系一一
邏輯鏈。
從因走到果的時間,才是他們應該重視的。
而殺人,只是這條邏輯鏈上的一個岔點而已。
然而立即有人提出異議:“不對。趙哥,蕭先生,同樣是從因走到果,如果真按蕭先生說的那樣,劉方也和余思晴、姚安平一樣,因為消化不好,在這條邏輯鏈里比其他人多活了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那就意味著,同樣是進邏輯鏈,他卻比余思晴、姚安平,晚十個小時才突然決定殺他的朋友。那他為什麼會晚十個小時?”
“對啊,都是一樣的進邏輯鏈,怎麼就晚了十個小時。”
“難道說劉方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是我們沒發現的?”
“余思晴殺的是男朋友,剛殺人就被發現了;姚安平也一樣,他是在大庭廣眾下殺了自己的兒子。劉方也是在公開場合攻擊好友的……”
有隊員發現:“趙哥,會不會和死者的死亡時間也有關?余思晴的男友和姚安平的兒子,都是當場死亡。高強不一樣,他摔下臺階后,還在醫院搶救了幾個小時。這個可能影響到劉方了?”
蕭矜予:“不,任何岔點都不會影響這條邏輯鏈從因走到果的時間。不能再次本末倒置。”
隊員們紛紛懵了。
趙狠絞盡腦地思索道:“好,我也贊同蕭矜予的觀點。劉方、余思晴、姚安平,假設這三個人是同時進的邏輯鏈,那他們死亡的時間應該也相差無幾。唯一的差別就是中間的殺人時間。劉方晚了十個小時才殺人。”
蕭矜予:“暫時不用管為什麼劉方為什麼會晚十個小時殺人。”
趙狠:“蕭矜予?"
青年目平靜,他著茫然的黑皮漢子,一字一句道:“還是那句話,真正的主角……是這條邏輯鏈。現在,它已經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無比清晰的線索——腸胃消化能力不好的人,能夠在它的因果世界里多活幾個小時。”
為什麼消化能力不好的人能夠多活?
消化能力不好,那有什麼事,是他們會比普通人需要花更多時間才能完的?
.......
趙狠“咦”了一聲:“啊,消化食?”
“對。”似乎抓住了那條藏在暗的尾,蕭矜予微微一笑,勾起角。
“是食。
“這條邏輯鏈的‘因’,是一個食!”
***
夕緩緩滾落天幕。
夜升起,燦爛絢麗的霓虹燈暈染起整座喧嘩的城市。
大街小巷,到有人討論前一天發生在中都商場的暴力行兇事件。而網絡上,腦發散的網友們已經將這起案件和過去一周的三起殺人案聯系在一起。
同一座城市,短短八天,發生了四起殺人案。
誰也無法忽視這樣恐怖的數字。
一時間人心惶惶。
清除小隊總部里,隊員們紛紛起來,尋找新的線索。當確定邏輯鏈的因很有可能和某種食有關,繁雜的工作量直接銳減90%!不僅僅是要看劉方案發前24小時的監控視頻,還有陳筱清、余思晴、劉祥……
一旦找到他們在被捕獲進邏輯鏈前吃過什麼一樣的東西,那一切就水落石出。
用戶委員會也加進來,幫忙查看記錄。
所有人都焦急地與時間賽跑,誰也不知道晚一秒,會不會就出現第十起食人事件,出現新的兩位無辜的害者。甚至可能不止兩位。
蕭矜予也加其中,幫忙查看監控錄像。
所有人并不知道,就在他們忙于查案時,清除小隊的地下倉庫。
遒結纏繞的藤蔓如同一張蛛網,麻麻地鋪滿整片泥土山壁,遮天蔽日的,向一張濃的大毯子,要覆蓋一切。
又是一陣窸窣的枝葉生長聲。
高大的土壤牢籠,小機人在玻璃牢房里無語地揚起平板腦袋,盯著一張(=。=)的大盤子臉,沒好氣道:“大哥,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行。”
爬山虎002:“……”
004扯著尖細的嗓子:“哪有你這麼不講道理的,你說說看,你才搬過來多久,我好心跟你分房子,你還得寸進尺!別長了別長了,你再長葉子我都沒地落腳了!”
“大哥,平日里我對你好吧,我多好啊!之前老變態來,我讓你幫忙打他一下咱們正好逃出去,誒嘿你怎麼做的?”
“你不理我o( ̄ヘ ̄o#)!”
“你不只做人不行,你做大哥更不行!”
爬山虎:“……”
咱們兩個污染加起來,都寫不出半個人字。
“誒大哥,你說啊,老變態這個死變態,他到底……”
清脆的男聲戛然而止,爬山虎嘩啦啦的枝葉翻聲也在這一刻停住。
幾乎是窒息的三秒寂靜。
爬山虎低沉道:“是A01。”
004尖著:“啊啊啊啊啊啊他怎麼好像變得更強了!啊啊啊啊老變態不是在崩潰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QAQ!!!”
……
繁華喧鬧的中都某食街,了夜,騎著車趕來擺攤的小販越加多了起來。
生煎蒸騰的香氣、炸噴辣的椒香,各種味道摻雜著在空氣中彌漫。
“老板,來純腸。”
“老板,來玉米腸。”
“來兩淀腸。”
勤勞熱的胖老板笑呵呵地一一答應,同時拉開不銹鋼屜,拿出一新鮮串好的烤腸。
“老板,我這多放點辣。”
“老板?老板?”
明晃晃的油燈下,只見剛才還笑盈盈的胖老板突然像被人按下暫停鍵,整個人靜止在原地。向上劃開的角在此刻也顯得詭異起來,紅紅的皮仿佛是被熱氣蒸過一般,剛走過來準備買烤腸的兩個年輕人見狀,不知怎的又相攜著走了。
已經掃碼付了錢的年輕人皺起眉:“老板,老板?”
暫停鍵被打開。
胖老板:“哦你說什麼?”
“我說我這玉米腸多放點辣。”
胖老板又再次笑了起來,一雙小小的黑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他笑著搖頭:“不好意思啦,今天不賣了。我把錢推給你哦。”
“啊?你什麼意思?不是,我錢都給了,你退錢什麼意思。
“喂你別走,你烤腸不是已經炸到一半了,你退錢干嘛,我不要這錢!
“不許走,不許走,我呸什麼玩意兒!”
……
與此同時,中都市,西山山脈。
凄冷的晚風吹過連綿的山巒,一叢叢大山如同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黑影,寂靜地駐守黑夜。
“那明天見哦。回去記得多看看視頻里的教程,老師相信你可以的。”
穿著褐棉襖的男人笑了笑,他晃了晃小孩的手,溫和道:“和朱老師說再見。”
五歲大的小孩搖頭晃腦,嗲聲嗲氣地拖長了聲音:“老~師~再~見!”
告別了兒園老師,蔣維一手拉著一個孩子,父子三人走上回家的路。
這是一條兩車寬的水泥路。
偏僻的西山郊區很有車流經過,這條路還算人多,因為附近有西山唯一的兒園。
蔣維和孩子住的畫室離兒園很近,只有兩公里路程。除了太過炎熱的盛夏,他大多都會和孩子們散步回家。
路很黑,或許是因為人,政府裝路燈的時候每隔二三十米才裝一盞燈。總有那麼幾米的路程不在燈范圍里。
孩咯咯地笑著:“爸爸,你又黑咯。”
蔣維俯下子,著兒的腦袋:“好哦,爸爸黑了。”
“哥哥也黑了,哥哥也黑了。”
早的兒子卻板著臉:“馬上就到有燈的地方了。”
“噢,爸爸又亮嘍!哥哥又亮嘍!”
……
風比昨天的暖了一些。
畢竟還是了春,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覺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或許可以曬一曬被子?蔣維忍不住地想到。
“叮鈴鈴——”
一陣車子打鈴聲從后很遠的地方傳來。
男人停下腳步。
孩眨著眼:“爸爸不走啦。”
男孩也仰起頭:“爸爸,怎麼了?”
兩座路燈中間的黑暗中,男人拉著兒,像一被水泥澆灌定格的雕像,他緩慢地緩慢地轉,看向發出聲音的小販車。
“叮鈴鈴!”
聲音更響了。
這輛小販車也更近了。
從黑暗中緩緩出陣容,小車停在了幾米遠的地方。騎車的紅皮胖子著不遠的蔣維,慢慢地歪了腦袋,嘿嘿地笑了一聲。
孩先認出了人:“烤腸!”
男孩警惕地拉住妹妹。
“哥哥,烤腸烤腸,好吃的烤腸。”孩不解地著自己的哥哥。
烤腸老板下了車,他撓了撓腦袋,好像很有顧慮,過了很久才說:“我還是覺得,你很想吃我的淀腸,你一定很想吃的。所以……你要不要來一?”
嘿嘿。
***
中都市,地底列車站。
火車轟隆隆地響著,黑男人邁出車廂,他先是了眼出口的位置,接著卻沒走,而是拿出手機,低頭發了條消息。
很快,就得到了對面的回復。
【蕭矜予:你回來了?】
宿九州一只手著大口袋,一邊往出口的方向走。他忍不住揚起角。
【宿九州:嗯,提前理好了。】
【蕭矜予:我在清除小隊總部。昨天跟你提的那個食人邏輯鏈,有了點進展。你先回家麼?】
【宿九州:我先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