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辭白理解有很多人或許只是單純地喜歡顧寄青這副皮囊。
“可是如果有人就是喜歡洗碗做家務,喜歡陪你睡懶覺,喜歡陪你看畫片恐怖片,喜歡看你發脾氣,喜歡真正的你呢,就只是喜歡你,沒有想向你索取什麼,也不要你回報,就只是喜歡你呢?”
周辭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顧寄青看。
顧寄青卻只是懶洋洋地往大里了:“那等出現了再說吧。”
顧寄青果然不信有這樣的人。
都怪那個狗屁顧家。
周辭白不好罵自己未來丈母娘,就只能對顧家了口。
如果不是從小到大都被教育要恩,要回報,要犧牲自己去照顧別人,去委屈求全,當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孩,顧寄青怎麼會不相信這世界有健康的。
足夠健康的是會讓彼此的所有接和付出都是愉悅的,輕松的,幸福的,滿足的,他相信他能帶給顧寄青這樣的。
可是他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和顧寄青認識的時間實在太短太短,短到他沒有辦法向顧寄青證明這種的確存在。
但不代表他會放棄。
就像他今天遛粥粥出門的時候,遇上的那個賣仙棒的小男生,有一只誰都不搭理的小貓,還會朝粥粥舉掌呵氣,但特別黏那個小男生。
那個小男生告訴他,是因為這只貓貓是被棄養的貓貓,以前警惕很強,經常齜牙咧地撓他,他只能用腸強行拐回家,然后每天好吃好喝哄著,哄久了,小貓知道它被喜歡了,就每天安安靜靜地黏著他了。
所以周辭白覺得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顧寄青拐回家。
讓他和自己每天住在一起,然后對他很好很好,好到小貓有一天突然發現原來他只是當一只懶洋洋的小貓,也可以有人很喜歡很喜歡他,然后變一只有了心的貓貓。
周辭白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因為從他爺爺到他爸爸到他哥,都證明了只要足夠喜歡和足夠不要臉,就沒有拐不回家的老婆。
對,就是這樣。
周辭白心里給自己狠狠加了個油打了個氣。
然后在落款前飛快加上了第七條約定:[關系存續期間,甲方要永遠相信無論他做什麼,乙方都不會不高興(違背條例一的事除外)]
打完就接上屏鍵盤,遞給顧寄青:“簽字。”
顧寄青接過電腦,看完協議,不解地抬了下眉:“你不覺得吃虧嗎?”
當然不了。
追男朋友的事就是賺。
不過周辭白現在還不能暴,就只是面不改道:“我個子高一些,本來就該我吃虧。”
顧寄青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占了便宜。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對。
但他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在周辭白面前懶得想那麼多,于是坐起來,認真簽了字。
簽完,周辭白立馬收回電腦,沒有給顧寄青任何反應和反悔的時間,就問道:“你想許新年愿嗎?”
“公歷新年也可以許愿嗎?”
顧寄青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
周辭白一邊給他穿著子和子,一邊說道:“有的,我聽我說的,我爺爺以前當過海軍,所以每年新年的時候,都會在海邊對著新年的第一縷許愿,我爺爺可以平安歸來,和在一起一輩子,后來全都靈驗了,所以你想許嗎?”
周辭白抬頭看向顧寄青。
顧寄青從小就是個堅定的唯主義者,他不相信神靈,不相信鬼,也不相信世間所有的愿。
可是他看見周辭白那雙干凈認真又好看的眼睛的時候,他想相信周辭白,于是他說:“那我們給夏橋他們說一聲,我們今天看日出,不回去了吧。”
然后他就在周辭白的眼里看見了新年的第一縷,那麼明亮而溫暖,足夠照亮整個黑夜,就像突然被喂了骨頭的大狗。
“那我去布置一下。”
周辭白說完就興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顧寄青趴著車窗回頭看去,正好看見周辭白從神奇的后備箱里又拿出了一個簡易帳篷,一條毯,一個簡易火爐,一個打火機,一個小桶。
然后十分鐘后,他就在海邊的斷崖上支起了一個簡單又溫暖的小窩,再打開車門,把酸疼到快走不了路的顧寄青連人帶大一起抱了過去。
結實的帳篷阻擋了大部分海邊腥的風,橘黃的火褪去了室外的寒意,兩個人在一起,被同一張毯裹得嚴嚴實實,周辭白著胳膊,在火爐里點燃了一又一煙花棒給他看。
而他的手機也被周辭白關了機留在了車里,把那些讓他到疲憊的家人的問候徹底隔絕在了這個溫暖的小世界之外。
顧寄青靠著周辭白,任由他摟著自己的腰,將頭枕上了他的肩。
他看著眼前絢爛而溫馨的火,心想,原來他也可以有自己一個人的煙花棒,不用再和別人分。
他聞著悉的讓他安心的味道,在煦暖的溫中不知不覺緩緩閉上了眼。
天邊也終于出現了第一縷熹。
周辭白偏頭看他,發現他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于是低聲問道:“要不要我幫你許愿?”
顧寄青閉著眼,應得含糊。
“那我幫你許愿希新的一年會有一個很很你的人。”
顧寄青了毯,往周辭白上得更了:“那你呢?”
他的聲音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著。
他怎麼這麼喜歡在自己邊睡覺。
周辭白看了他很久很久,才低聲說道:“我許的愿是希你可以上那個很很你的人,如果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同意了。”
回答他的果然只有熹微晨里安穩恬靜的睡。
周辭白看著那張睡著時看上去竟然有些好騙的臉,輕笑了一下,然后轉頭看向海邊初升的太。
這是新的一年,他和顧寄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