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適合接吻。
但這樣一打扮,還是很好看,只是藏起了那種不自覺間流出來的慵懶意,整個人看上去更明亮清艷,像初春日頭下沾染了珠的水仙花,是亮晶晶的干凈和漂亮。
像個高中生。
很適合早。
周辭白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想的約會計劃配不上這樣的顧寄青了。
什麼西餐廳的燭晚餐,什麼響樂會的門票,什麼紅酒玫瑰和小提琴,都是人世界乏善可陳又無聊沉悶的招數,本不適合他和顧寄青。
也并不能讓他對顧寄青的顯得更起來。
于是周辭白回到房間,把上有些過于正式的大換了一套再青春不過的男大學生打扮。
黑短款面包服,水洗藍牛仔,深灰紫的圍巾,從頭到尾和顧寄青就像裝一樣,青春洋溢的氣息撲面而來。
直男稚的小心思。
顧寄青笑了一下,沒有拆穿,只是問:“你穿這樣是想和我早嗎?”
周辭白心思被拆穿,耳朵悄悄一紅,卻沒有否認,只是蹲給顧寄青系著鞋帶:“嗯,今天我們早,所以不開車。”
“?”
顧寄青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周辭白居然真的牽著他的手去了公。
而公到站的地方,竟然是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的小公園。
公園外面一圈,全都是擺著桌子椅子的小吃攤位,攤位上做滿了穿著校服戴著耳機的高中生們,不學生還一邊等著晚飯,一邊握著筆寫著卷子。
認真又忙碌,顯然是附近某個學業繁重的高中里還沒來得及放寒假的學生們。
而公園里還有不簡易的游樂設施和游戲攤位,附近小區里已經放了假的小學生和初中生們正鬧騰著排著隊。
年輕又喧囂的氣息褪去了這個城市冬日里慣有的莊重和蕭肅,倒是和顧寄青想象的約會地點不一樣。
周辭白拉著他到了一個小攤邊,點了兩碗山椒米線,又跑到另一頭給他買了一個烤紅薯,替他剝好后,遞到他手里,說:“這是我高中最經常來的地方,那時候我們學校很多早的,午飯和晚飯時間就會來這里約會,當時我就想要是我談了,也一定要帶他來這里,吃兩大碗山椒米線。”
周辭白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眼睛里全是明亮又年輕的彩。
周圍確實也有不小桌子,男生和生并排坐在一起,一人戴著一只耳機,還有些稚的手在過長的校服袖子下牽到了一起。
雖然顧寄青只比周辭白大了一兩歲,可是他長大得太快,年時期和年時期都太短暫,所以并沒有過這樣年輕的青的對的好期待和幻想。
“不過為什麼要吃山椒米線?”
顧寄青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一個浪漫的說法。
周辭白卻只是看著他說:“你先吃嘛。”
顧寄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夾米線,吹了吹,送進里。
周辭白問:“味道怎麼樣?”
顧寄青說:“還不錯。”
周辭白:“那你再吃一口。”
顧寄青:“好。”
然后一口兩口三口,一碗山椒米線見了底。
顧寄青淡然地了,抬頭看向他對面眼神逐漸從充滿希淪為震驚再淪為難以相信的周辭白,問道:“怎麼了?”
周辭白看著顧寄青連碗里的湯都喝了,不可思議道:“你不覺得辣嗎?”
顧寄青覺得周辭白問的問題有點奇怪:“我是南霧人啊。”
周辭白:“……”
艸。
他怎麼會把這回事忘了。
他只記得顧寄青喜歡吃酸甜口味了,結果忘記顧寄青是個不怕辣的南霧人了。
顧寄青看著他突然變得沮喪的表,微頓,試探道:“我是應該覺得辣嗎?”
周辭白掰開一次筷子,低頭攪著米線,說:“這家山椒米線是附近出了名的辣,所以我們學校一直有個說法,就是談了要帶朋友來吃山椒米線,這樣生被辣到后,就可以親,所以這家山椒米線又初吻米線。”
“……”
顧寄青上一次聽到類似的說法還是在初三的時候。
他一直以為只要過了九年義務制教育的年齡后,就沒人會把這件事當真了。
但是顯然現在他對面這個一米九的清大建筑系高材生在因為這個計劃未遂而懊惱不已。
顧寄青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
周辭白連忙去捂他的:“你別笑。”
顧寄青帶著笑意說:“好,我不笑。”
“你還笑!”
“沒笑出聲就不算笑。”
“沒笑出聲也算笑!”
“嗯,那我笑了。”
“顧只只!”
周辭白最后也沒顧得上把那碗山椒米線吃完,只來得及在周圍高中生們一副“咦,這個哥哥談好稚哦”的嫌棄眼神中,紅著耳朵,牽著顧寄青的手飛快走了。
“你想要那個瓷大白狗嗎?”
周辭白牽著顧寄青的手在一個套圈攤位前停了下來。
他覺得以顧寄青的經歷,小時候一定沒有力也沒有機會來玩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想讓顧寄青高興一點,就像小孩子的那種高興。
顧寄青雙手兜,看著那只距離套圈線最遠的大瓷狗,溫聲道:“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周辭白說完就掃了碼,對店主道,“給我五個圈。”
顧寄青抬了下眉:“五個圈,夠嗎?”
周辭白毫不猶豫:“肯定夠,我初中時候套這個就可厲害了,是我們班的套圈之王。”
周辭白說得非常坦然,一點都不像吹牛,站在圈外的姿勢也非常專業,投擲的手法也很利落帥氣。
周圍的小學生們都崇拜地圍了一圈。
然后一個出界,兩個出界。
五個以后,周辭白:“再來五個。”
循環往復。
小學生們終于忍不住問道:“叔叔,你到底行不行呀!”
周辭白不自在地抵著鼻尖,輕咳了一下:“今天手不好。”
顧寄青眼底帶了笑意,從他手里接過套圈:“我來試試。”
“嗯,好,你來。”
周辭白本來想的就是想讓顧寄青開心放松一點,見他好不容易起了玩心,連忙就把手中最后兩個圈讓了出去,走到二維碼前就準備再掃五十個。
然后后就響起了一陣小學生的歡呼:“啊啊啊啊啊!!!哥哥好棒!!!哥哥再來一個!!!”
周辭白沒反應過來,舉著手機,轉過,就看見那只大瓷狗的耳朵上已經掛了一個竹圈。
而顧寄青站在線外,隨手一投,又穩穩圈中了一個小貓擺件。
神淡然,姿態隨意,好像擲中這個圈是件多麼輕而易舉的事。
周辭白:“……”
“小時候我們學校門口也有,顧玨玩,但人笨,投不中,我就練了練。”顧寄青從攤主手中接過打包好的兩個擺件,偏頭看向周辭白,溫聲問道,“你還有什麼其他想要的嗎?我都可以幫你圈。”
那一刻,顧寄青的語氣溫又霸氣,就像偶像劇里無所不能的男主角一樣。
周辭白耳朵忍不住熱了一下,他未來男朋友怎麼這麼厲害。
但是不行,他才是猛1,他要讓顧寄青到自己的男友力才行。
想著,正好旁邊傳來一道甜的生:“哇!老公!那個史迪奇好可誒!你給我抓一個好不好!”
周辭白就忙問:“你想要史迪奇嗎,我去給你抓一個。”
顧寄青點頭:“好啊。”
周辭白牽起顧寄青的手就走了過去。
公園門口兩個抓娃娃機,并排而立。
左邊的娃娃機前站著周辭白,周辭白的左邊站著顧寄青。
右邊的娃娃機前站著一個看樣子還在上高中的男生,男生旁邊站著他的朋友。
一場屬于男人之間的沒有硝/煙的戰爭拉開了帷幕。
然后失敗,失敗,失敗。
兩個手長長的大男生局促地站在娃娃機前,笨拙地抓著這個小小的控桿,心里各自賭上了各自的尊嚴。
然后隨著幣落地的聲音,男人的尊嚴一再一敗涂地。
一看這兩個大男生就都是只會打球打游戲的直男,哪里知道這里面小小的套路。
顧寄青笑了一下,說:“周辭白,我也想玩。”
周辭白連忙把位置讓給了他,然后低頭幫他投了三個幣。
顧寄青用手掌輕輕推著縱桿,觀察著爪子的角度,按下按鈕的同時,一個甩桿,圓滾滾的史迪奇就從出口咕嚕嚕滾出。
剛剛準備再投幣的周辭白愣住。
旁邊比周辭白還要狼狽一萬倍的男生懷疑人生般地轉過了頭,生出了極度羨慕的目。
顧寄青溫聲問:“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周辭白連忙指向史迪奇的朋友:“還想要那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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