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頭已經不疼了,但見沈糯發呆,他還以為沈糯累著了。
沈糯低頭看小皇帝,見他生的紅齒白,這樣漂亮的容貌,若沒把額頭上的傷疤去掉,以后就會在額頭上留下一道很丑陋的條子。
忍不住手了小孩額上著的紗布,喃喃說,“我們可一定要把額頭上的傷治好。”
也幸好是見了,若是見其他郎中,也沒法讓他不留疤,更加不可能完全治好的。
沈安乖巧道:“都聽阿糯姐姐的。”
知道他就是小皇帝后,沈糯倒也沒其他打算。
還是準備先把小皇帝傷勢養好再說。
可不信這世上能有比醫好的人了。
再者,也不可能親自把小皇帝送回京城去。
京城恐怕早就人仰馬翻,按照穆秀上輩子說的話,小皇帝丟了的事普通百姓家都不知,只有一些朝中重臣跟家眷才知曉,所以現在京城里肯定還瞞著這事兒。
沈家就是普通人家,若親自把小皇帝送去京城,也會讓自己陷京城的權勢之爭里。
這樣會給沈家帶來災禍,所以萬萬不可去親自送小皇帝回京。
剩下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找到攝政王。
攝政王是小皇帝的親舅舅,又在附近的邊關鎮守著,距離水云村就一個彌山之隔。
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一邊給小皇帝養傷,一邊去看攝政王有無派人來私下尋小皇帝的下落。
若能找到攝政王的人,就遞給信給攝政王既可。
因為不可能自己帶著小皇帝穿過彌山去軍營,也不能從城鎮人多的地兒走,腳程久不說,直接把小皇帝送到軍營外,跟直接把小皇帝送去京城沒區別,一樣鬧得人盡皆知。
既如此,沈糯也就不急了。
了沈安的頭,“安安乖,坐這繼續看魚,我去把青魚理了,晌午我們就用豆腐燉魚吃好不好?”
沈安咽了下水口,“好。”
他覺得自己應該吃過很多山珍海味的,但阿糯姐姐做的吃食,那些山珍海味本沒法比。
沈糯見他繼續乖巧的逗魚,還是慨的,這麼乖的孩子,得遭多大的罪才會變得那麼極端,而且也真真是可憐,邊又無親人護著,全是豺狼虎豹的。
心里心疼小孩,晌午做飯時就特別認真,比煉丹時還認真。
煮出來的豆腐燉青魚特別鮮,鮮的想讓人把舌頭都吞掉。
沈安吃的淚眼汪汪的,然后跟沈糯說和沈家父母說,“阿糯姐姐,沈家爹爹沈家阿娘,要不我不找……我我不回去了,以后就留在你們家給你們家當小孩吧。”
小家伙說到一半,想起跟沈糯約定的事,說他對外要說是沈家遠房親戚的孩子,是過來沈家治的。
這話把沈家人都逗樂了。
沈鶯年齡還小,聽完沈安的話,氣鼓鼓的說,“不許搶我的姐姐和爹爹娘親。”
沈安垂著頭不說話了。
沈糯點了點沈鶯的腦袋,“鶯兒別說話,沈安弟弟現在只是生病所以特別想要家人而已。”
沈安覺得不是這樣的,他覺自己可能是被人拐的,他的家人都能讓他被人拐走,可見也不是很重視他。
他就更喜歡沈家人一些,還不如給沈家人做小孩。
“安安快吃飯。”沈糯給小孩夾了塊魚肚上的,“下午我要去山里面采藥,安安就待在家里。”
稍微哄哄這孩子,孩子就抬頭沖笑。
吃過午飯,沈安回房睡下。
沈糯去了山里一趟,每天都還忙的。
不是忙著采藥就是炮制藥材,或者配香藥膏。
現在香藥膏每天都能賣出去兩三盒,都是同村或者附近村子和鎮上的人來買的。
凡是來買香藥膏的,還都送一個安神包。
另外的安神包也賣的越來越好,每天都能賣掉上十個。
每日除了修煉,的鍛煉倒沒特意去做,因為有時候在山上一待就是整日,同樣也是對的鍛煉。
之后的日子,沈糯閑暇時就去鎮子上看看。
想知道有無攝政王的人在尋小皇帝。
但可能是攝政王的人尋的太了些,鎮上都沒什麼靜。
除了鎮子上轉轉,沈糯得空就是去山里摘草藥。
山上還有很多野梨子,家里又沒什麼零。
沈糯摘了不回來,給孩子們做零吃。
小皇帝就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吃食,頭天吃了很多,晚上吃飯時牙都酸了。
基本沈安在這,都是沈糯做飯。
一個月過去,沈安這孩子比才來沈家時胖了些,白白的,越發的漂亮。
他跟沈家人都混了,可甜了。
天天都是阿糯姐姐,沈煥哥哥,鶯兒姐姐,沈爹爹,沈娘娘的喊著。
沈鶯一開始覺得沈安想搶自己哥哥姐姐和爹娘,但后面也被沈安給甜到了,愿意跟他一起玩耍,現在都是沈鶯陪著沈安一起玩,還教他讀書認字,把從沈父哪里學來的書教給沈安。
結果有時候教著教著,自個都忘記后文了。
沈安卻能麻溜的背出后文。
沈鶯都驚呆了,“安安弟弟,你好生厲害呀。”
沈安得了夸獎,就搖頭晃腦的笑。
沈糯卻是知道,沈安在宮里肯定有太傅教導他功課的,他對一些事忘記了,但骨子里的這些卻是忘不掉的。
…………
沈家這邊平靜著,而在軍營那邊卻一團糟。
宿凌都快急瘋了。
他知道裴敘北面上不顯出憂急,但肯定也是著急,形都消瘦了些。
“還沒消息嗎?”裴敘北坐在營帳之中問道。
他聲音都有些沙啞了,雙眸赤紅,這些日子顯然都沒怎麼睡。
宿凌搖頭,“原本查到一些,說是一個月前,奉永鎮有個突然出現的小乞兒,大概四五歲,額頭上有道很長的口子,在,在……”接下來的話他都有點不敢說出口來,一想到小皇帝若真是遭遇了這些,只怕裴敘北也要瘋。
奉永鎮是盤臨鎮隔壁的鎮子。
宿凌這些日子把附近大大小小所有的城鎮都尋了。
“說下去。”
宿凌只能著頭皮說,“說,說這額上有傷的小孩在,在一家包子鋪的包子時,被,被那狠心老板,給,給踩斷一條。”
說完后,宿凌覺整個軍帳之中,氣溫都突然低了好些。
他都有些害怕發瘋的攝政王。
要知道,當初朝中有個大臣想害剛剛登基的小皇帝。
被裴敘北查了出來,裴敘北在第二日上朝時,一手捂住小皇帝的眼睛,當著所有朝臣的面把那大臣的腦袋給直接削掉了。
然后他就盯著下面的朝臣看過去,等宮人把大殿之上的跡和尸首清理干凈后,他才松開捂著小皇帝的那只手掌。
下面有些朝臣都直接嚇尿了。
可宿凌清楚的知道,裴敘北他要是不狠一點,本無法震住朝臣,無法護著小皇帝。
現在那些朝臣應該都還瞞著小皇帝失蹤的事兒,不敢鬧得人盡皆知,他們必須盡快把小皇帝詢回來。
“去把那包子鋪老板抓來,罷了,我親自去問。”
裴敘北的聲音又啞又冷的,說完直接起出了軍帳。
裴敘北是夜里出去的,第二日早晨回來的。
上噴灑了半的。
宿凌問他,“那孩子真是皇上?”
不然他也不會帶著一回來了。
裴敘北恩了聲,眸沉的厲害,嗓子也幾乎快啞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姐姐唯一的脈,他最疼的外甥。
只有四歲,破了頭,斷了,之前在宮里還是生慣養的,完全不敢想現在的他要怎麼才能活下去。
宿凌也有點難,如果那真是小皇帝的話,小皇帝活下去的機會很渺茫。
“繼續去尋。”裴敘北道,“地點擴展至奉永鎮附近的村子上,一個都不許。”
“屬下領命!”
哪怕希渺茫,他們也不能放棄。
………………
那邊著急著,沈安整日過的不要太舒服。
阿糯姐姐已經開始給他施針治頭,但他有點不愿意,他不想回家,他更喜歡阿糯姐姐家。
頭部施針要繁瑣很多,也不可能一次施針完。
需要七日才能施針完。
所以這幾日,沈糯就沒在去山上或者附近鎮子上尋人,都待在家里幫小家伙施針。
頭部施針,每日只能施幾針,所以不會疼。
沈糯也不用耗費所有力。
七日過后。
施針完。
沈安搖搖腦袋,“阿糯姐姐,好像沒什麼區別呀,安安沒有想起旁的事來。”
沈糯笑道:“自是不能夠讓你一下子就好起來,應該會讓你慢慢記起以前的事。”
沈安嘟囔,“那我不愿想起來。”
“傻安安。”
沈安待在沈家已經一個多月,額上的傷口早就長好了,加上沈糯悉心照料,每日都給他用褪疤膏涂抹三次,現在額頭那條傷口只剩一條很細很白的印子,只需要再涂抹兩個月,鞏固好,他額上不會留下丁點疤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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