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北從宮中離開后, 鏡玄也得了消息。
但他并不知書房舅甥二人的談話,只從太皇天后培育的暗衛那里得知,裴敘北已從徽州回京, 徽州的鹽霸跟員們都已經落馬被抄了家。
鏡玄喃喃道:“他倒也是命大得很。”
派去的那麼些武功高強的高手, 他都能毫發無傷。
裴敘北并無告訴安安跟阿糯, 他在徽州遇見了什麼樣的困難, 不過好在他都沒事, 平安回來。
鏡玄淡聲問跪下地上的侍衛, “他回京后就來了宮里嗎?”
暗衛道:“回稟太皇太后,攝政王回了京,先去了回春堂一趟,據說是不太舒服, 去尋那位沈仙師。”
聽聞這話, 鏡玄微微挑了下眉,喃喃道:“尋……”
宮里又不是沒有太醫,那位沈家醫的確了得,但攝政王這個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尋的。
鏡玄很快就懂了, 微怔,旋即出個古怪的神來,喃喃說,“竟是如此。”
這麼一個冷的男人, 還以為他心里只有國家社稷同小皇帝, 竟也心了, 還是玄門中人。
鏡玄揮手讓暗衛退下,才慢慢靠回榻上,目有回憶和迷茫, 忍不住嘲諷道:“他們這些皇族,倒真真是喜歡找玄門中子,當初的他也是……”
想到了那個穿著明黃龍袍,宇軒昂的男子了,同這個攝政王一樣,高大,英俊,對說著不離不棄的話,想讓從國師為他的妃子。
跟師父和師妹在一起時,從未喜歡過別的男子。
來到京城,為國師,也看不上那些迂腐或者高傲或是紈绔的世家子弟。
可那個男子始終不同,他是天底下最威嚴最有權勢的人,又英俊無雙,連他都對自己,自己又如何不心,可他有皇后,有無數的妃子,說想為他的唯一,他卻哄著,說在他心中就是唯一。
可還是沉醉在他的溫鄉中了。
他哄著,想讓為皇貴妃,除了皇后之位,整個后宮再也沒有人能越過。
可不愿,不稀罕,為他后宮的妃子,哪怕皇貴妃也不是想要的位置。
所以與他的關系一直不曾公開過,連著師妹都沒告訴過,怕看見師妹眼中的失。
跟師妹小時候躺在一個被窩時,談論后以后要嫁的郎中,一定要找個滿心滿眼只有們的如意郎中。
可那個人,卻有無數的人。
后來,同他在一起,并沒有他的后宮。
還是國師,是整個后宮都要畏懼敬重的存在。
可還是越來越無法忍他去后宮其他妃子的寢宮,哪怕皇后的寢宮都不。
他還是哄著。
其實也看得出來,他是喜歡的。
可那又如何呢,他心中還有皇后,有其他妃子,有他的皇子公主們,有他的天下社稷。
也越來越貪心,在后來,兩人總是吵架。
也不知不覺想要得到更多。
是不是得了這天下,他就只能屬于自己一人,他就能乖乖歸順與自己。
所以問他,愿不愿意把這江山社稷都給。
他抱著,笑瞇瞇說好。
說,如他所愿。
明明他也同意把這天下給了啊。
等真正去做時,去參與朝政時,他卻大發雷霆,震怒,罵。
對他下,讓他再也無法反抗。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越來越厭惡,看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以前的意。
也開始冷下心腸,只想得到這天下。
想起這些往事,太皇太后的眼眸漸漸泛出些冷意。
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如此,上說著你,實際上,什麼都不愿付出,江山跟人,他們永遠選的都只有江山而已。
自那以后,再也不信任何男子,算什麼,只有名利才是最好的。
可惜還是功虧一簣,沒能功。
就連這一次的重回,也出了些意外。
本是打算讓姚氏幫把沈家的命格徹底奪走才醒過來的,這樣的修為亦跟生前沒什麼區別。
可出了意外,只能提前醒來,現在修為本不夠,也無法同沈家對上。
對上沈家,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師妹現在還是沈家的師父,師妹只怕也在尋,師妹定是知曉自己魂識不滅,就會卷土重來,得避著沈家跟師妹,以免被沈家瞧出端倪來。
姚氏所經歷的事,也都是知曉的。
姚氏基本就是的眼。
想著沈家,鏡玄蹙眉,這沈家命格特殊,修為又進步的十分迅速,是個大麻煩。
不過——
想著攝政王同沈家,鏡玄突然勾一笑,心中有了主意。
不信這世間能有最赤誠和真心的。
所以本不用親自對付裴敘北,甚至可以利用沈家幫他來對付攝政王。
沈家是玄門中人,若攝政王對始終棄,必定懷恨在心。
沈家想要對付攝政王,簡直易如反掌。
鏡玄輕笑了聲。
只用對攝政王下個就好了。
那名,并不是師父教給的東西,是自己從其他地方學來的。
是個很又沒什麼大用的法,但有些小法卻能最蠱人心。
這施時極為簡單,只要生辰八字和一些其他的準備即可。
而且中者不會有任何反應和不適,其實就跟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別看它名,似很簡單,施過程也極為簡單。
但若無最赤誠的,就會讓中者越來越冷,放大他心中的各種,只要他對別的子起了一的意,哪怕是憐憫,這憐憫同樣會被放大,放大為壑難平的,到時自會做出背叛沈家的事。
沈家本就被崔家長子背叛過一次。
瞧瞧崔家跟穆家的下場,可不信這中間沒有沈家的手筆。
若沈家再經歷第二次背叛,恨意只怕會比第一次更加濃烈,到時自有沈家對付這攝政王。
鏡玄輕輕嘆息一聲。
不過的施還需要一些別的東西,這里沒有,民間也很難尋到。
記得靈鶴門是有的。
這讓世人恐懼的邪.教也不過是的手筆。
不過創始人并不是,那時候的靈鶴門也不怎麼出名,還是為靈鶴門的門主后,才聲名大噪,讓世人都開始畏懼。
想要用靈鶴門的東西,需得真正的章印,把章印埋在邊城,還得讓人去一趟。
鏡玄喊來自己的暗衛,同他們耳語一番,暗衛離開。
鏡玄這才哼著戲調,躺在的狐裘皮上,閉眸小寐。
…………
裴敘北離宮時,天已經很暗,等他到了回春堂,集市上已沒多行人,大多數商鋪都關了門,他過去回春堂時,回春堂也沒了病患,兩個藥正在收拾藥鋪,見到高大男子進來,兩人立刻認出來。
蔣小峰道:“殿下,我們姑娘在后院清洗藥罐。”
裴敘北點頭道謝,“多謝小峰。”
他過去后院,果真瞧見阿糯正在井邊清洗藥罐,他大步走去,接過阿糯手中的藥罐,再一盆里的水,都是冷冰冰的,他忍不住道:“怎地是用冰水?小心傷了手,我來洗吧,你過去屋子里暖暖手。”
沈糯笑道:“就剩幾個了,我來就,殿下稍等片刻。”
裴敘北卻只是接過手中的藥罐子,俯下去,幫把剩余幾個藥罐都給清洗了。
沈糯也不好再搶,過去小廚房端著盆溫熱的水出來,清洗了手,等殿下洗完藥罐,把溫水端過去,“殿下快來洗洗手。”
等著裴敘北洗完手,沈糯笑盈盈取了香藥膏過來,幫著殿下在雙手上涂抹香藥膏。
這東西可以護手防止干裂,在邊城時就賣的極好,現在回春堂都配的有這些藥膏,每月能賣出去不。
裴敘北出一雙大掌,低眸看著握著他掌心,幫他涂抹藥膏的那雙白的手掌,雙眸溫。
等涂抹完香藥膏,沈糯才帶上帷帽,牽著殿下的手離開回春堂。
前面的藥堂已經沒了人影,小玉跟小峰先行回去了沈家。
沈糯關上回春堂的大門,跟著殿下過去百年酒樓。
到了百年酒樓,兩人直接上去二樓的包廂。
裴敘北已經定好菜肴。
兩人剛落座,后廚也開始忙碌起來,店小二送了茶水和點心進來,又悄悄退下。
殿下今日才回京,這兩個多月京城里也發生不事,沈糯就同他閑聊著,說著遇見的一些事,還有準備在西街開養生堂的事兒。
裴敘北靜靜聽著。
沈糯忍不住問,“殿下在徽州可遇到什麼危險的事?”
猜殿下此趟去徽州,也是危險重重,不管殿下遇見什麼危險,都想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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