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紫煙的房間,六娘便吩咐倒茶。紫煙的茶藝遠勝雙,想來六娘說得沒錯,秦樓并不想靠自己的拳頭吃飯。
“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公子。”六娘角含著笑,沒有一怪罪的意思。
我和都知道秦樓與十二連環塢的一戰不可避免,所以我也沒去解釋,眼一直落在了紫煙上,在六娘眼前溫順了許多,連作都輕輕的,顯然對六娘很是敬畏。
“紫煙今年十六了吧?”我心里有些替惋惜,若是再多讀些書,在風月場里的前途決不會比蘇瑾、孫妙差。
梅娘理完尸走進來,聞言笑道∶“頭月里姑娘才過了十五歲的生日呢。”沒聽到六娘的話,又埋怨了我一番。
“梅娘,別說了,倒讓公子笑話。”六娘攔住了的話頭,問我∶“公子真是采珠的商人?”
“采珠是我的副業,”我接過紫煙雙手恭恭敬敬捧過來的青玉茶碗,看的臉上竟有了一紅暈,心生喜,順手掐了的小手一把,笑道∶“我其實是個采花的賊。”
我真正的目的是藉著這個作把茶杯很自然的放在了桌子上,梅娘刀上的毒藥讓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紫煙畢竟是個孩子,以為我在調笑,便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梅娘也是莞爾一笑,只有六娘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采珠也好,采花也罷,和十二連環塢結了梁子,公子在太湖怕是什么也做不了。”
“那秦樓呢?”
六娘不說話了,臉上卻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不知道的信心從何而來,不過十二連環塢是名人錄中人就被我和秦樓接連干掉了四個,想來行會愈加小心,秦樓一時半時不會遭到攻擊。
倒是梅娘頗有些期盼的著我道∶“反正公子已經得罪了十二連環塢,不如和我們一起對付它吧,十二連環塢不除,整個兒太湖都不安寧。”
梅娘的話正和我意,不過看六娘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只好搖搖頭。
紫煙在我旁輕輕搖著我的胳膊,央求道∶“梅娘說的沒錯呀,我們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紫煙的聲音異常,我知道用上了家功夫,便順勢說不是不想和秦樓合作,只是過個半個月二十天我就要離開了,而且與我同行的還有我四個妾,總不能讓們也住在秦樓吧。
“要合作的話,我們最好一明一暗,讓十二連環塢無從防備,才能出其不意,獲得最大的利益。不過,”我瞥了一眼紫煙,笑道∶“六娘以何為報呢?”
紫煙知道我的意思,嗔道∶“想的倒!”
而六娘卻意外的笑道∶“那好,等剿滅了十二連環塢,如果公子能打紫煙的芳心,我就放走。”
紫煙輕“啊”了一聲,一副似還喜的模樣,讓我看不出其中真假。
但一想到剿滅十二連環塢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六娘用的那個避重就輕的假設,在我眼里便沒有多份量。
“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我出幾分霸氣。
梅娘一皺眉,六娘卻饒有興趣的著我,那目里竟有一長輩對晚輩的溺,半晌才道∶“我雖然是個婦人,也知道言行合一,公子大可放心。”
的話里有種讓人相信的力量,我不由得點點頭,道∶“那好,六娘,就等著嫁兒吧。”
談攏了條件,我問起了十二連環塢,出乎我的意料,秦樓對外界的消息很敏,諸如春水劍派、鷹爪門的覆滅,玉夫人和況天的死,甚至連我殺死花想容全家的假消息都一清二楚。反倒是對十二連環塢的了解并不比林多多,那些被林寺懷疑已經進十二連環塢的人大多確認了下來,最有價值只是知道了那條做十二連環塢的大船經常出沒的地方而已。
是十二連環塢匿的太深,還是秦樓志不在太湖,我一時弄不清楚,我只知道秦樓定然和江湖有著切的聯系。
“會是魔門嗎?”我心頭閃過一疑念,若是魔門的話,這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釋∶為什么六娘說起這些江湖高手來如數家珍一般,為什么秦樓不懼怕十二連環塢,這都只因為它是魔門。
我對六娘的出真是越來越興趣了。不過我并不在意魔門,只要它別惹我,它愿意怎么稱霸江湖都和我沒什么關系,在完師父的心愿后,江湖還會有多值得我留的呢?
不過眼下我還在江湖,我還要替我的人出一口惡氣。想想十二連環塢就算是死了烏、錢、孟、焦四人,可名人錄上的高手它還有十二三個,加上二三十個實力略遜一籌的殺人犯和強盜,我臉上不出一苦笑∶“整合十二連環塢僅用了三、四年時間,看來尹觀和高祖還真不是白吃干飯的。”
三年前高祖找到了梅娘的摯友、著名的殺手白秀,拉攏進十二連環塢,白秀因為不愿意再招惹是非便躲了起來,但把消息告訴了梅娘,秦樓便開始注意起十二連環塢的擴張來了。
“高祖是個人材,可惜寶慧大師看出了他的才能,卻沒看出他的心。”六娘倒和我想的不謀而合,只是魔門也這般悲天憫人嗎?
“他是個人材并不是一件好事,至他明白秦樓的實力了,下次恐怕就是傾全力來攻擊秦樓了。”
“秦樓的機關是天下一絕,”六娘笑道∶“公子且看十二連環塢是怎么個頭破流!”說著不顧梅娘和紫煙詫異的目,把雙子樓和青紫別院的布防大說了一遍。
我不明白為什么六娘對我信任有加,但絕不會是因為我出手幫了秦樓一次那么簡單。
聽秦樓的布置,十二連環塢想要發突然襲擊幾乎是不可能的,加上白秀等幾個沒加十二連環塢的好手很可能就躲在秦樓,想來秦樓不至于像春水劍派那樣一敗涂地。
既然十二連環塢常在東山、無錫一帶出沒,而林武當也是在那兒遇到了伏擊,我決心也去這兩個地方運氣。
向六娘詢問了一下那里的地理,商量了聯系的方式,又登上了雙子樓仔細觀察了牡丹閣一番,我才離開了秦樓。
回仙人居的路上,就發現有人暗地里跟蹤我。對于一個賊來說,這些人的跟蹤都是小兒科,只是幾個跟蹤的人武功都很扎實,雖然沒有進名人錄的實力,卻也頗為可觀。
想來十二連環塢對我這個冒牌的李佟相當重視,而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安排出人馬來,顯然栗子鎮是十二連環塢一個相當重要的基地。
我知道仙人居不可久住,便很快與四分頭回到了陳娘子的船上。
“梅流香殺死了孟子悠?”無暇容道。
“無暇,如果肯聽我的指點,我會讓進十大。”我知道驚訝些什么,梅流香名二十余載,年近不武功卻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正是每個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爺,我也要進十大嘛。”玉瓏纏住我撒道。我了鼻子一下,說我以后要退出江湖,進十大做什么;無暇聞言便說那也要退出江湖,十大就留給別人吧。
無暇說話的時候兩眼有些出神,似乎在憧憬歸后的生活。
我知道在是玉夫人的時候就淡泊名利,變了玉無暇后依舊沒有改變。
只是現在我還要借重的武功,雖然我知道有一個辦法極有希恢復的自信心,可我并沒有完全做好思想準備去嘗試,所以只能淡淡一笑道∶“想要退出江湖,怎么也得先把十二連環塢滅了。”
我并沒有直接去東山水道,栗子鎮上還有許多,我并不想輕易放過。
等二更鑼響,我吩咐蕭瀟與玲瓏留守,和無暇換上了夜行,很快消失在茫茫夜中。
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牡丹閣,既然十二連環塢對秦樓了手,想來牡丹閣沒有理由幸免,而太湖再出現另外一個秦樓的可能實在太小了,由此我斷定牡丹閣十有八九已經變了十二連環塢的地盤。
白天在秦樓我就找好了潛牡丹閣的路線,沿著牡丹閣的院墻是一溜高大的楊樹,想來它原來的主人并沒有考慮到這會極大的方便侵者。
不過院子里來來回回巡視的保鏢卻比白天多了許多,似乎證實了我的判斷,迫不得已我將來的花貓扔了出去。
趁附近幾個保鏢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只貓上,我和無暇疾如閃電般的竄了出去,眨眼便閃到了一棟小樓的墻角,這時傳來貓“嗷嗷”的聲,還有人罵罵咧咧道∶“媽的,原來是只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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