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漁這一想, 直想到二月初三,終究是過不去自己那一關。
當然,夫妻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 柳漁趕制,忙著籌備袁州城分號開業,陸承驍大多時候忙武山縣的事,真正在一,除了剛從武山縣回到安宜縣那兩日,便是今日,陸承驍從武山縣回來, 而柳漁繡莊的貨也終于備齊,能早早回了家,夫妻倆坐在一談天說話。
真正在意一個人時, 是能知到緒的。
陸承驍這些日子和柳漁在一時,可自從上次在武山縣,他就約約地覺察到柳漁似乎有了心事,今夜也是一樣, 奈何他問起時,柳漁了, 最后還是搖了頭,轉而問起武山縣鋪子的況, 把話題岔了過去。
武山縣那邊一樣是二月初八的吉日, 陸承驍前陣子與陳氏商量過后,又回了一趟長鎮, 由嚴掌柜推薦, 從鋪子里提了個副掌柜管著鎮里的布鋪, 把嚴掌柜和另兩個伙計調到了武山縣, 由嚴掌柜全權負責武山縣布莊。
自然,一應待遇也是提了許多。
陸承驍道:“我與嚴掌柜說過,武山縣那邊也招人手,還需再多培養些個好手,以作后續開鋪子的人才儲備,不然下一次再能開個分號,我也沒借人去,八寶那邊我請了位老賬房先生教他看賬管賬,以后鋪子多了,各鋪子的賬務就由他不時去查看。”
他自己實在是分/乏。
柳漁點頭,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道:“承驍,有件事,我三哥,我是說柳家村那邊的,能不能進你的哪家布莊做事?學個幾個月后安排做個伙計也行。”
陸承驍愣了愣,只略一想又明白了:“你是想以后哪個縣同時有布莊和繡莊的分號時,把你三哥三嫂調到一?”
柳漁點頭,道:“我三嫂做事很可以,這次去袁州城會帶著,也算是個鍛煉,后邊哪個縣里開分號時我是準備直接提了做掌柜的,但我三哥還是到做零工,兩個孩子在外祖家其實也是寄人籬下,我想著一家子總這樣見不著面不是一回事,如果三哥三嫂都在一個縣里做事,一家人就能住在一塊了。”
至于孩子沒人照管,三嫂那邊肯給娘一些銀錢請過來幫忙照應一下家里,那些嫂子們應當是不會有意見的。
陸承驍點頭,道:“自然可以,武山鎮那邊本來也在招人手,嚴掌柜也肯帶人,如果你三哥愿意過去,我寫封薦信,他拿著信直接過去就行,嚴掌柜也會上心教他,想往袁州城那家去也行,兩邊都要用人。”
柳漁聞言笑了起來:“那我明日與三嫂說一聲,讓托人給三哥帶信去。”
陸承驍看著柳漁好一會兒,看得柳漁疑了,他才道:“漁兒,你好久沒這樣笑過了。”
柳漁怔了怔,手已經被陸承驍握住。
“我總是忙,四奔走,你有沒有難過?會不會覺得孤單或是不開心?”
陸承驍問得很認真。
柳漁想起方才說的,一家人總這樣見不著面不是一回事,知道陸承驍誤會了,心中又是甜,又覺愧疚。
搖頭,索起,在陸承驍上坐下,手環在陸承驍頸上。
陸承驍很順手的就把人環住了,他生得高大,柳漁坐他上,目也是與他平視的,夫妻倆相視著,柳漁搖頭,輕聲道:“沒有因為這個不開心,我每日里也很忙,總也顧不上你。”
陸承驍抑不住把柳漁摟得了些,才沐浴過,發上還有微微的潤。
陸承驍一手無意識的在柳漁頰邊、耳后一下一下著,在柳漁心跳微快之時,手上略施了幾分力,就把人按向了自己,額頭抵過去,吻住了心心念念好些日子的。
氣息微,柳漁把他脖頸勾得更時,陸承驍卻微微退開,在柳漁目迷蒙時啞聲道:“漁兒,有心事要告訴我。”
他話音落,滾燙的在柳漁頸側了,這才退開些許,看向柳漁。
柳漁卻不敢與陸承驍對視。
想過無數次該怎麼告訴陸承驍。
拿夢境說事,不敢。
再換一種,以出去一趟看看外邊的款式,增長些見識的借口,可是怕陸承驍轉而就會放下手邊事,自己親自陪去。
柳漁想象不出來,該怎麼領著陸承驍目標明確的去留仙閣贖兩個人回來?
所以自武山縣回來,始終開不了口。
柳漁移開眼,陸承驍的目卻始終隨著,柳漁第一次那樣心慌,不知道自己的神是什麼樣子的,心慌?還是心虛?
陸承驍何其敏銳,柳漁不敢他再看下去,環住陸承驍,把人抱住,臉在他耳側,這讓陸承驍就是想看也無從再看起。
陸承驍眼里閃過一抹憂,在柳漁背脊上安的了,臉側了側,在柳漁耳側輕聲道:“那以后想說了再說,好不好?”
柳漁伏在他肩頭點頭。
有熱吻落在耳際、頸側,空氣漸漸升溫了起來。
陸承驍許久不曾過柳漁了,自十一月那一次新宅暖房后,只從兩浙回來后失控過幾次,大多時候他都是克制的,會親,會抱,會取悅柳漁,也會弄得直哭,只自己會守著最后一層防線。
然而今夜不同,像是心里不安,也似乎是想和柳漁更親近一些,不想要有距離,陸承驍這一晚沒有再克制,卻又格外溫。
那種著沸騰波濤的溫,蓋在失控臨界點上的溫。
這一夜極漫長,柳漁不知第幾次被送上巔峰。
這一夜又極短暫,還未睡,三更的梆聲便已經響起。
柳漁一都是細的汗,陸承驍幫著清理過了,將人擁著,掌下如溫的脂玉,每一都極,他喜歡輕噬柳漁肩頸,那兒是柳漁極敏之,果然,被輕到就是微。
柳漁累得一手指頭也不了,陸承驍以為人已經睡下了,從前每一次,事后他就是再,也睡得香甜,未曾想,柳漁在他懷里轉過來,牢牢環住了他的腰。
黑暗中陸承驍挑了挑眉,“還沒睡著?”
陸承驍聲音帶著饜足的啞意。
柳漁輕輕“嗯”了一聲,帶著只被他欺負后才會有的,說:“承驍,我總做一個夢。”
柳漁不知道是怎麼平生出的勇氣,就在這黑暗中開了口,或許是陸承驍的溫,或許是覺察到他的那一點不安。
陸承驍在背上的手微頓了頓,隨即人退開了些,似乎是想要看一看柳漁。
柳漁作比他還快,抱住陸承驍重新了過去,仿佛這樣,那勇氣就會更多一些,不會只騰起一霎便溜走。
陸承驍意識到柳漁的不安,沒有再試圖退開,而是重新把人環住,輕聲問:“是什麼夢?”
這一聲問,柳漁只覺一陣酸來得突然,它猛然向上沖,沖向的鼻和眼,沖出一層極淺的淚意來。
好在這芙蓉帳里很暗,無人能看見,而這酸也只是一瞬,很快退去。
眼角有微微地涼,柳漁把陸承驍抱得更了一些,依地在他心口,憑借那一聲聲心跳去安自己。
說:“一個惡夢。”
陸承驍著柳漁背上的手一頓,“什麼惡夢?與你最近的心事有關?”
柳漁角翹了翹,他是真的敏銳。
點頭,道:“記不清楚了,只是總夢見有人向我求救,承驍,我想去一趟揚州。”
陸承驍躺不住了,他坐起來,在黑暗中著柳漁的方向:“因為夢嗎?什麼樣的夢?”
想去揚州,總歸是還記得一些的。
柳漁卻沉默了,跟著半坐起,咬住許久,仍是搖頭。
眼睛適應了黑暗時,是能看到一點人影的廓的,二月的天仍寒冷,陸承驍拿被子把柳漁在外邊的肩裹住,自己想要下床點燈。
如果最近的心神不寧都與此有關,顯然,柳漁這個夢在他看來已經不只是一個夢這樣簡單。
柳漁卻是一下子拉住陸承驍的手,搖了搖頭:“別點燈……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有勇氣跟你說的。”
怕燈一點亮,這勇氣就再難以為繼了。
陸承驍聽懂了柳漁話中的意思,只這一句話,他就聽懂了其中的掙扎,他收回去掀帳簾的手,靠在床上,索把柳漁撈進了自己懷里,拍著,語帶安:“好,我不點燈,你再與我說說,為什麼想去揚州?”
柳漁穩了穩心神,到這里,反倒是比初時更容易開口了許多,說:“從去年三月里,我常做夢,夢里有兩個人,在揚州……一個留仙閣的地方,我不知道們是誰,也記不清到底是什麼事,只知道們需要我去救,三月,遲于三月下旬,怕是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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