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晴牙卻想的是:無論是認真還是沖,阿霜都沒有真心的想跟他過日子。
他們之間,好像上天注定,一見面就互相吸引,互相信任,互相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時候,卻依舊是沒有走到可以同夢的地步。
他嘆氣,倒是讓折霜好奇,“為何突然嘆氣?”
刕晴牙如實的道:“怪我還不夠好看。”
折霜就覺得這個人,其實在面前委實是有些鮮活氣的。
躺在搖椅上,看著不遠的茶杯發呆。
刕晴牙便也坐在地上,看著。
因為冬日里到了,所以水榭和游廊都被封了起來,四都用了木板子,風吹不進來,里面還鋪了厚厚的毯子,桌子上煮著熱水,是富貴人家才有的做派。
刕晴牙卻對這些都沒有關注,眼里只有折霜。
他覺得阿霜發呆的時候,其實可能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其實是面無表的,還有一殺氣在,讓人不敢靠近。
這跟說話的時候又有所不同,跟人相的時候,表極為生,或者笑語晏晏,或者凌厲冰霜,但只有發呆的時候,會散發出一殺氣。
這殺氣,不凌厲,甚至有些和,只不過殺氣畢竟是殺氣,再是和,也會傷到人。
他想,在陸遠之沒有養外室被發現之前,是不是還有過純真的時候?那時候是不是也相信過?上是不是也沒有肅殺之氣?
如今,終究是他來晚了一步。在最需要力量的時候,對并不在乎。
而需要的力量,他沒有。
他喃喃的道了一句,“這條路,倒是難走了。”
……
折霜是不能在這里睡的。
折夫人期待著回家一起同床共枕,然后安傷的心靈。所以折霜下響就要回去,因著這院子里面馬上要住進的護院,便跟刕晴牙道:“我可能要讓你再做一次浮萍了。”
刕晴牙:“這回要我搬去哪里呢?”
折霜道:“我在流云巷子里面。”
道:“我既然跟阿兄說了你的存在,就免不了要跟太子殿下說一說,流云巷子里面就兩戶人家,一戶是我的宅子,一戶是太子的宅子,我想著,那里更加安全。”
刕晴牙點頭,卻道:“若是別人知道我的際遇,怕是恨不得立馬頂替了我。這哪里是浮萍,明明每一次搬家,都離這世上最尊貴的人近了一步。”
南陵公府,太子,這是一步步的登天路。
他誠懇的道:“我應算是一個靠臉吃飯的,哄得了世家小姐給我鋪路,按照戲折子里面的唱法,將來怕是要小姐跟我私奔,然后做個負心漢,卻還能妻妾齊全。”
折霜搖頭,“世家小姐不會私奔。”
道:“那都是窮書生寫出來哄騙自己的。”
不過這些故事卻還是搬上來唱給世家小姐聽,世家小姐們,也聽的津津有味,所以天底下的事,奇怪的很。
刕晴牙送折霜出門,然后道:“我什麼時候搬呢?”
折霜穿好披風,“我盡快跟太子說。”
然后就出門了。
刕晴牙看著毫不留念的背影,又了自己的臉,嘆氣的想:這張臉,是不是曬黑了些,就不得阿霜好奇了?
折霜卻是不知道他想法的,只是去了莊子上。
之前的護院們都被送去了莊子上,時不時就要去看看他們,跟他們悉。
這是屬于自己的部曲。阿爹阿娘和阿兄得知自己去買了部下之后,當時就有些吃驚,阿娘更是要當場抹眼淚水,道:“阿霜,你要是想要護院,跟阿爹和阿娘說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去買呢?不知不知底的,萬一他們份有問題怎麼辦?”
倒是阿爹和阿兄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好像看穿了的打算。折霜就半真半假的道:“我若只是想要部曲,護院,便也不去自己買了,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如何罷了。”
折泓便點頭道:“阿霜自小就好強,又好奇心重,起了收服護院的心倒是尋常,只是你記住,你是折家的兒,出了什麼事,都可以回家里來,不必自己撐著。”
折霜:“我知道了,多謝阿爹。”
折泓的頭,到底說出了一句話,“早知曉如此,當初就該讓你晚幾年再嫁。”
也不用還是個孩子,就去了別人家里,而他們什麼都幫不到。
如此一番下來,養護院的事便敲定了,沒人說什麼,進宮的時候,皇后還笑著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想養來著,只是邊的人都沒有這個先例,便也沒有做。如今,你倒是做了我當年要做的事,阿霜,那你便盡管去做,你如今,比我們當時可好太多了。”
折霜便的道:“多謝姨母。”
皇后笑笑,“你是個有出息的孩子,盡管去做吧,難道我和你母親,爹爹兄長們還能阻止你不?”
有一瞬間,折霜很想問問皇后,問問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如今這般的迷茫卻又帶著一從未有過的清明之心正在往前面走。
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問,只是笑著回,“姨母,我以后也是個有出息的。”
折霜坐在出城門的馬車里面,想到皇后看的目,就有一愧疚之。覺得如今的自己別扭極了。
不過,再別扭,也覺得自己沒錯。
就這樣走吧,想:我活到七十歲,過了年才十七歲,還有五十三年的時間去活,即便我花十年的時間來做一件錯事,那十年之后,我也才二十七歲。
這般一想,便覺得前路不再害怕了。正在想時,就聽見一陣馬蹄聲,有人攔在了的前面。
是承恩侯。
折霜鎮定的開車簾子,喊了一聲,“莫伯父,這是怎麼了?”
承恩侯也是病急投醫了,他最近查到,之前兒子讓人收拾過郊外的莊子,而他查了很久,確實莊子上確實一段時間沒有人在,很有可能就在那段時間出了事。
而這時候,隔壁莊子上的折霜曾經出現過。
聽聞那段時間常去莊子上,還住過一段日子,很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沒錯,他不曾懷疑折霜會去害他的兒子。完全沒有理由,而且當初陸遠之養外室也暴了出來,折霜去郊外莊子上住是合合理的。
他只是想問問有什麼異常。
折霜便下了馬車,出驚訝的神,“是嗎?”
認真的回想,然后搖頭,“那段日子……侄緒比較低迷,倒是沒有注意其他。”
一問三不知,還道:“我回去幫你問問莊子上的人。”
承恩侯像是幾個月老了十幾歲,道:“多謝。”
他也趕著去莊子上,順道走,問:“你怎麼來莊子上?”
折霜便笑著道:“最近發覺閑著沒事做,求了我阿爹,給我買了些護院回來,侄想著,這護院是以后常用的,還得要自己收服為好,便時常來莊子上看看。”
這番說辭十分讓人信服,承恩侯也沒有懷疑什麼。
倒是折霜問:“莫夫人可還好?前段時間,我們還約著看戲,可這段時間,忙我也忙,倒是好久沒見了。”
承恩侯可沒有時間跟說這些子之間的事,道:“知曉出事,是沒時間了,阿霜丫頭,我先走一步,你后面來。”
折霜點頭:“好。”
等人走了,笑著道:“真是……可憐。”
放下簾子,冷冷的跟秦媽媽道:“最近注意些,可不能出事。”
秦媽媽點頭:“流云巷子里面,秦雨已經親自去看著了,不會出事的。”
折霜在心里盤算了一遍從頭到尾的事,確定沒有哪里出現紕后,笑著道:“那便隨他去找吧,這事姨母了手的,即便他找到,也不敢繼續去找,除非——他想要承恩侯家挫骨揚灰了。”
看著窗外的景道:“秦媽媽,有時候世間回可真有趣,他們家拿權勢彎彎家,著彎彎走了絕路,他日,他們的仇恨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
蒼天沒饒過誰。
而那邊的承恩侯確實越查越是驚懼。
“你說什麼?他曾經……曾經想過進宮?”
莊頭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是啊,侯爺,只是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差了,那幾日,去徐州的虎爺帶回了兩個人,都用頭套套著頭,讓小的們都回去,不用守在院子里面,可是過了幾天,院子里便留了信條,說是回徐州去了。”
這些承恩侯都知道,他道:“你今日說的進宮,可是真話?”
莊頭猶豫的很,“之前小的不敢說,就是怕自己聽差了,可是那日,好像確實聽見了進宮兩字。”
承恩侯的心越來越冷,“還有呢?”
莊頭就看看承恩侯,鼓起勇氣道:“侯爺……還有太子……可是,小的也怕自己聽差了,畢竟不真切……便一直都沒有說。”
承恩侯一顆心瞬間墜了湖底。
他回到承恩侯府,坐在黑暗的書房里面,跟承恩侯夫人道:“知曉……應該已經沒了。”
承恩侯夫人正好來送面湯,聞言痛哭出聲,“不是還沒看見尸嗎?我不信,他就是見我們他離開那個男人,所以藏起來了,早知道,就算是納了回來也好啊。”
承恩侯沒有心力哭了。
喪子之痛讓他再說不出話,只道:“你別聲張……我再查查,再查查。”
承恩侯夫人卻悲痛愈加,帶著人沖進蘇彎彎的屋子里面,讓人將抓起來,一掌打在的臉上,“你這個克星,自從娶了你,我們家就沒有消停過。”
蘇彎彎被打了一掌,也不惱,只是看看自己的手,怔怔的看了一會。
想,的手,又要不干凈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如果拋開男主的話,這大概是一本子群像文。不過該甜的時候還是會甜噠,畢竟我打的甜文標簽。會盡快甜甜的噠起來,還差一個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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