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看著劉談居然在吃東西一向控制很好的面部表都出現了些微的扭曲。
這種家庭聚會其實在宮里並不太多,然而自從劉弗陵逐漸長大,每行一次就相當于一次鋒,除了劉徹大概沒人能夠吃好吃飽,他都已經習慣了,真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在這種時候置事外若無其事的吃吃喝喝。
劉談心里也頗覺坑爹,本來他看劉徹問話劉弗陵,並且劉弗陵的目標似乎轉移到了劉據上以為自己安全了,正好趁著那父子三人打機鋒的時候吃飽喝足,彌補一下中午沒吃好的損失,結果正一邊吃一邊看戲看得開心的時候,因為劉弗陵一句話他就突然了主角。
這夾在筷子上的是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劉談沉默了一下,索破罐子破摔,淡定的扔進里吃完之後才笑著說道︰“侯府不比宮,我竟是沒讀過這本書呢,看來是沒辦法跟弗陵一起學了。”
他的語氣充滿了憾,臉上的表卻看上去頗為愉悅的樣子。
劉弗陵︰……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到這位五哥,劉弗陵就沒心好過,那種覺大概就是他想要某種東西,以為說一聲就能得到,結果不僅沒得到還跟他的想法南轅北轍。
面對太子劉據的時候他都沒有這種覺。
雖然劉弗陵是劉徹子,但實際上也不小了,至已經有了爭權奪勢的念頭。
這個爭權奪勢表現一下就是爭寵,之前他都是無往不利,哪怕父親會護著大哥卻也不會折了他的面子,如今……他忽然有了一種危機。
他這種想法如果讓劉談知道,劉談就會憐憫的告訴他,他能跟劉據爭是因為劉據要臉啊,人家還要維持太子的面呢。
劉談有什麼?除了一個皇後母親他什麼都沒有,而有一個皇後母親對他來說不是幸運而是危險。
劉談穿越之前本來就是個普通研究生,還是會經常勤工儉學的那種,多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在他看來劉弗陵這點針對本算不上什麼。
讀書讀的不好又怎麼了?當諸侯王不需要才子,更甚至諸侯王沒什麼本事才能讓皇帝放心呢。
劉談這樣坦然承認他讀書不好在宮里簡直就是個異類,劉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劉徹不咸不淡地說道︰“弗陵,好好上你的課,你五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劉弗陵只好嘟了嘟賣了個萌轉頭繼續吃東西。
這個風波看似過去,但劉談卻不敢繼續放開吃東西了。
反正他也吃的差不多,漢朝的食無論是烹飪手段還是香料都不太合他的口味,也就是之前狠了所以才吃得下去,等吃飽了也就吃不下了。
劉據在旁邊看劉談不怎麼筷子,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種奇怪的覺,如果他仔細剖析的話就知道那種覺大概同病相憐。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知道劉談剛回宮的時候劉據也生出了一種危機。
如今宮里有了一個劉弗陵已經很讓人棘手了,再來一個皇後嫡子,他的位置簡直就是岌岌可危。
然而在見到劉談之後他這種危機就降到了最低。
或許是因為劉談上的氣息太過平和,也肯能是因為劉據判斷劉談不是他的對手,反正此時此刻他反而覺得被劉弗陵兌的劉談有些可憐。
劉據生溫,見他雖然在看歌舞但顯然沒有太過認真以為小孩子心里難過,便低頭對旁邊的人吩咐了幾句。
過了一會,正在思索什麼時候才能散場的劉談忽然看到一位小宦給他端上了一杯水,他低頭嗅了嗅聞到了蜂特有的味道,不由得有些詫異,結果一抬頭就正好看到劉據正溫和地看著他。
劉據低聲說道︰“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喝一點會好些。”
劉談心里一珄F 故歉肆蹙菀桓齟蟠蟺男θ藎 似鴟涿鬯 攘艘豢 br />
劉談笑起來就會出兩顆虎牙,配上那雙宛若月牙亮如明珠的眼楮倒是讓劉據多看了好幾眼,在他心里,這個弟弟比劉弗陵要可許多。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對于劉據來說的確如此,從小他就知道他的弟弟都是他的敵人,好在一個弟弟被送出宮,剩下的都被早早趕到了封地。
結果卻又多出一個劉弗陵,如今看到劉談他才有了一點兄長的覺。
劉談倒是很淡定,不管是劉據的溫還是劉弗陵的尖銳,他都無所謂,反正只要劉徹不討厭他就行了。
等劉談這一杯蜂水喝完的時候,劉徹也有些疲憊了,直接揮了揮手放三個兒子走人。
劉據和劉談規規矩矩行禮撤退,只有劉弗陵拉著劉據的袖子撒說道︰“兒臣想跟父皇一起睡,父皇還沒考校兒臣的功課呢。”
劉徹輕描淡寫說道︰“朕明日還有要事,弗陵听話,回去休息。”
劉弗陵只好不不願的退下。
然而劉徹回到寢宮之後洗漱完畢卻也並沒有躺下,而是拿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
是的,紙,其實紙並不是蔡倫所發明,蔡倫做的只不過是總結前人經驗制造出了更好更容易推廣的紙張。
如今的紙還是貴族專用。
那張紙上面寫著短短的幾行字。
劉徹看完忽然笑了笑︰“卜凡,今日觀五皇子有何想?”
劉徹邊的黃門卜凡垂頭說道︰“奴不敢品評皇子。”
劉徹半靠在坐塌上任由宮人放松肩頸,雙眸半眯懶洋洋說道︰“讓你說你就說。”
“以奴淺見五皇子……無無求。”卜凡言簡意賅說完便不再開口。
“無無求?”劉徹閉上雙眼輕笑一聲說道︰“這世上怎麼會有無無求之人?不過是份乍變,他還不懂罷了,再者繡說他驕奢,無法度,你怎麼看?”
卜凡有些遲疑,劉徹口中的繡就是繡使者,也就是漢武帝設立的報機構,如果讓劉談來評價的話,明朝的錦衛可能就是仿照繡使者來建立的,由此可見繡使者的權利和地位。
見劉徹還等著他回話,卜凡便說道︰“觀五皇子應是循規蹈矩之人,不過,繡使者如此評價必然有其緣由。”
“一個人如何才會在短短幾日從驕奢,無法度變循規蹈矩溫和斂?”
卜凡心中一驚,看向劉徹︰“陛下?”
劉徹又說道︰“他跟朕所有的兒子……都不一樣,那雙眼楮讓朕想起了一個人……”
卜凡小心問道︰“陛下是說……”
“衛青。”
劉徹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的意思,但听到卜凡的耳中卻仿若霹靂。
卜凡面凝重︰“陛下是否要徹查李家?”
劉徹擺擺手︰“不必,有繡盯著,李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行非法事,再看看吧,看這孩子是循規蹈矩還是肆意妄為。”
卜凡低頭不再言語,卻已經決定要讓劉談那里的人仔細盯著他。
而此時的劉談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為了劉徹的關注點,他還以為這一場宴會自己已經淪為配角了呢。
等回到歲羽殿的時候他只覺得心俱疲,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麼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他回去之後發現歲羽殿之中除了原本的符漁和岑還多了三個宦,一個年長一些的據說是黃門署長名為常方,他後面跟著兩名小宦名為苗瑞和畢高。
劉談瞬間明白這三個人應該就是劉徹派來的,也是主持他殿事務的人。
他看了一眼符漁和岑,兩看上去果然有些張。
劉談知道這三個人來了肯定會這兩個宮的生存空間,但皇子本來就不同于後宮妃嬪或者公主。
常方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有他們在,劉談有什麼事需要人出宮門也方便些。
所以他就當不知道,當即將殿的事全給了常方。
反正從今晚的觀察來看劉徹應該並沒有想要殺了他,或者說如果劉徹想要殺他,他洗干淨等著就行了,還掙扎個什麼勁兒啊。
常方的到來並不僅僅是讓歲羽殿的所有事都走上了正軌,最主要的是還帶來了一個通知︰從明天開始他就要去上學了,有且只有一個同學——劉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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