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一邊將洗臉巾遞給他一邊笑道“殿下,這是好兆頭,瑞雪兆年。”
劉談笑了笑“下太多可就是災了,小昆彌呢?可起了?”
岑說道“小昆彌一早就起了,本來是要練武的,結果下雪不方便,就改了練箭,這會應該快結束了。”
劉談頓了頓,深深的羨慕起了陸懸的自律。
這是真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啊,要是他別說練武,哪怕平日里的鍛煉都是能拖就拖總有借口讓他逃避。
穿好服之后,劉談照了照鏡子,慨了一下幸虧這的型還不錯,至不胖,要不然這年頭沒有棉花,全靠皮來保暖,這玩意雖然看上去華貴,但穿上是真的讓人胖三圈,饒是他這樣不胖的都有點圓了。
嗯,還是高不太夠的緣故,若他有陸懸那個高還擔心什麼啊。
正在他想這些的時候,苗瑞過來問要不要擺飯,劉談讓人去將陸懸喊過來。
他決定忘記昨天陸懸的告白,當沒發生過,要不然到最后糾結的只會是他自己,陸懸那家伙看起來反而跟沒事兒人一樣,真是奇了。
劉談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人將飯擺在離窗子不遠的地方,順便溫上一壺石榴酒。
他的園子是極其致好看的,下雪之后就更好看了一些,明顯適合賞雪,不過開著窗子到底有些冷,有一壺溫酒或許會好一些。
劉談到了餐廳的時候,陸懸也正巧從另外一邊走過來。
捧著手爐的劉談一抬眼就看到了著暗紅勁裝的陸懸。
劉談看著穿著單薄卻似乎一點也不冷的陸懸,再看看裹得里三層外三層,還要抱著個手爐的自己深深開始思考,是不是真該鍛煉了?
陸懸見到劉談之后快步走過來,十分自然的手了他的臉說道“都被吹涼了,快進去。”
劉談眨了眨眼,張了張,發現已經錯過了教育陸懸別手腳的時機。
當然也是因為陸懸太坦然,好像就是關心劉談才這樣,無論是眼神還是作沒有任何猥瑣氣息。
劉談思索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小題大做也就略過了。
他走到案幾之前坐了下來,因為要賞雪,所以他跟陸懸的案幾是并排而放,這倒是讓他覺得舒服不,至不用一抬眼就看到陸懸盯著自己看了。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從坐下之后,陸懸的脖子就沒正過,那張臉似乎就沖著他這邊長的一樣,外面那麗的雪景本就不在他的眼睛里。
劉談本來想無視他悠閑自在的賞雪,結果沒料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寒風的威力,最后不得不哆哆嗦嗦的讓人將窗子關上。
劉談吩咐關窗的時候聽到陸懸輕笑了一聲,覺得這貨肯定是在嘲笑自己,忍不住看了過去。
結果他就差點被陸懸那一臉縱容的表給閃瞎眼。
坦白講,劉徹對他還不錯了吧?然而劉徹在他面前沒有過這樣的表。
陳阿更是縱容他了吧?陳阿在他面前也沒這樣過。
劉談被雷了個半死,決定還是不要太過關注陸懸。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怎麼才能盡量為丹爭取利益。
劉徹這個人,后世有很多針對他個的分析。
然而等真的接了才會知道,這個人并不是史書上那寥寥幾筆就能現出來的。
人都是多面,按照史書上固有印象去跟他流,那就等涼吧。
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劉徹好面子,喜歡新鮮玩意,若是能哄他開心,不涉及到一些原則問題,他還是肯網開一面的。
劉談現在也不知道該要求什麼,但先哄他高興總是沒錯的。
他唯一能努力的就是糖樹,其他地方也不歸他管,至于果酒……這個東西還是不要隨便搞的好,畢竟是口。
劉談看著窗外忽然問道“陸懸,你覺得外面好看嗎?”
“是阿懸。”
“啊?”劉談轉頭有些困的看著陸懸。
陸懸看著他說道“我與阿談哪怕算不上莫逆之,也稱得上是金玉之了吧?阿談又何必如此生疏?”
劉談原本想說這是禮貌問題,不過他想了想,直呼其名好像也沒什麼禮貌可言,如果改昆彌的稱呼,估計陸懸又會很傷心。
現在最好不要因為他而讓陸懸跟大漢疏遠,小烏孫重不重要他不知道,但看劉徹的態度應該還是有用的。
想到這里,劉談便笑了笑“好。”
然而陸懸卻依舊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仿佛在等他開口一樣,劉談無奈只好重復了一遍“阿懸,你覺得外面好看嗎?”
陸懸這才滿意,他看都沒看外面便說道“不,我不喜歡,這樣的大雪烏孫會持續一冬天,一旦下雪就意味著牧民無法放牧,很多人又要挨凍挨,不知道有多人能夠熬過這個冬天。”
劉談一愣,忽然有些慚愧,雖然他知道世界上生活困難的人很多,但他很意識到他在欣賞的景對于很多人而言是災難。
其實按照出生地位,陸懸比他還要高,他前世的時候家里也不過就是普通小康。
然而陸懸看到雪想到的是他的子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劉談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話有些人見到王位想到的就是醒掌天下權醉臥人膝,而有些人看到王位想到的卻是責任。
陸懸應該就是后者。
劉談認真看著陸懸說道“你一定能為一個好昆彌。”
陸懸聽后笑的十分歡喜“是嗎?阿談是這麼覺得的嗎?那我要更努力才能不辜負阿談的期啊。”
劉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懸又問道“阿談剛剛問我雪景好不好看又是為了什麼?”
劉談愣了一下才又問道“哦,我就是想要問問,這樣的天氣里你最想見到的景是什麼?”
陸懸認真想了想說道“像是溫室中葡萄秧那樣的吧?”
劉談愣了一下“什麼?葡萄秧?”
小昆彌你的好是不是有點不對?敦煌也能種葡萄吧?以前沒見過葡萄秧嗎?見過一次就念念不忘?
陸懸解釋說道“冬天嘛,到都是一片雪白,看久了就很累,就想看看其他。”
劉談聽后若有所思“這樣啊,對啊,我怎麼給忘了呢?”
糖樹晶瑩剔固然好看,但是在冬天本來就不缺白系的東西,顯然更加鮮亮一些才會讓人喜歡。
比如說宮人的統一服裝反而是到了冬天更鮮艷一些,是紅系,而夏天時則是綠系。
那麼糖樹只是純明就很沒意思了,或者說從頭到尾都是明就沒意思了。
那要怎麼改呢?
陸懸本來見劉談不說話還想說什麼,然而在看到對方那若有所思的表之后就閉上了。
劉談此時幾乎已經忘記了陸懸的存在,他的腦子里全是各種點子。
首先確定的就是,樹干和樹枝可以是明的,但上面必須有花葉果實。
葉子不用說必然是要用綠,但也不能純綠,最好是帶點明的綠,像是玉石那樣。
果實要用什麼果實呢?
劉談第一想到的就是桃子,綠葉紅桃,或者說是桃,大冬天的如果出現這樣一株樹看著就覺得亮眼。
劉談越想越是興,恨不得立刻讓匠人做出來。
只不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飯都沒吃完,連忙拉了兩口,轉頭對陸懸說道“阿懸,你隨便玩,我有點事需要去理一下。”
陸懸點頭“你且去,不必管我。”
他也沒想過劉談會一直陪著他,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眼看雪逐漸變小,他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回長安了。
他昨天出來的匆忙,只是讓人通知了阿媽一聲,此時想必阿媽已經很著急了。
劉談吃完之后又連連道歉這才走了。
他自己也覺得把客人扔到一邊好像不太好,但時間不等人,距離國宴真的沒多久了。
劉談回到書房之后就畫出了桃子和楓葉的形狀去吩咐匠人按照這個樣子做,其中桃子要做空心。
雖然他知道桃子應該配桃葉,但問題是做出效果來,桃葉是不太好看的,楓葉的五角形反而應該很不錯。
反正這時候的人也不知道桃子是什麼,自然也不會挑剔他弄的葉子不對,一切都為了好看。
其實做范模倒是不難,最難的是怎麼給葉子和桃子上。
因為用的是糖,到時候難保會讓人嘗一嘗,所以必須是可食用的素才行。
可惜這年頭還沒開始開發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所有的食材都是純天然,想要染恐怕不容易。
如果是劉談自己的話,他肯定會發愁,可他有人可供使喚啊。
首先要確定的就是桃子要或者紅,葉子必然是綠,而且必須是能實用的,那麼就應該把目標鎖定在容易染的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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