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他的賭坊酒館,裴湘自己讀書,兄長指不上,還不如指自己。
裴湘道:“從前不知道嫂嫂是什麼子,不好過去打擾,這回送了我料子,我也得回禮,你去前院盯著點,兄長什麼時候走了,回來告訴我,我去澄心院跟嫂子坐會兒。”
二嫂陳氏不好親近,還是親嫂子好。
得趁著裴殊不在的時候過去,裴湘不想撞見他。
裴珍也很歡喜,和裴湘雖同是國公府小姐,可總是差一層,有了新服自然高興,回頭跟徐氏說顧筠送了料子給,徐氏也沒在意。
這種收買人心的小手段,也就是剛管家,不過以后也沒什麼機會了。
看顧筠沒日沒夜地看賬本,徐氏甚至覺著有些可憐,若是嫁給一個靠譜的夫君,就不是這番境地了,只可惜嫁給了裴殊,以后連一天好日子都沒有。
顧筠還不知道裴殊被親妹妹嫌棄至此,看賬本看了一個時辰,困得直打哈欠,回房的時候裴殊已經睡了,手搭在被子上,還纏著紗布,眼下一片青,看著比從前瘦了。
這幾天他在外面應該很辛苦,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哪兒干過重活,顧筠就這樣看了他一會兒,才吹滅燭燈上床休息。
給裴殊掖了掖被子,四月夜里涼,睡前許一個愿,希裴殊再也不去賭坊了,再也別去了。
次日。
顧筠醒了裴殊還沒醒,儼然是累極了。
輕手輕腳地下床,換上新裳,服是連夜趕出來的,活計很細,領口是珠白的,上面繡著丁香花,下了數道褶兒,走起路來層層疊疊,好看的很。
小廚房已經忙上了,廚子一大早就起來熬粥蒸饅頭,煮好的粥裝進木桶里,接著煮下一鍋,等粥和饅頭都做好了,這才準備馬車去城郊。
顧筠告訴小丫鬟,等裴殊醒了若是問起,就說去城外布施了,中午能趕回來。
小丫鬟點頭如搗蒜,“夫人您可要快點回來呀。”
顧筠笑了笑,帶著清韻綠勺出門,春玉跟在后頭,是頭一回跟顧筠辦事,可不能出錯。
出了澄心院,還得走一刻鐘,到了門口,顧筠聽府外嘈嘈雜雜一片,接著他就看見虎子慌慌張張跑進來,見到臉瞬間變白,或像見了鬼。
“世……世子夫人……”
顧筠道:“跑什麼,慌慌張張的。”
虎子張開,囁喏著說不出話,抖得像篩糠。
看他這樣子,難不裴殊出了事,顧筠皺著眉往前走了兩步,越往前聲音越清晰。
“還錢,快還錢,堂堂國公府世子,欠債不還!”
“白紙黑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虎子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夫人……小的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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