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坐在校長辦公室，和校長聊了會，便確認下合同。

　晚上七點，背著包走出恒星，空氣新鮮，夜空璀璨，天邊掛著的月亮圓得正好。

　剛走出恒星，周梵便看到梁殊擇從寫字樓走出來。

　“你弄完事了嗎？”周梵走近他問。

　“弄完了，走吧。”梁殊擇步伐懶散，穿著一深的，在夜里看起來驕狂打眼，像正月里肆意妄為的狂風。

　“嗯，梁殊擇，”周梵偏頭看他，“要不我們坐公去吧？”

　“嗯？”梁殊擇扯笑，疏懶問：“為什麼？”

　“就忽然很想坐公車。”

　周梵想，還沒有和梁殊擇一起坐過公，一起過遂南市夏天里特有的空氣與風。

　幾秒后，周梵聽到梁殊擇說了聲行，歪頭看他，便撞他那雙漆黑的眼。

　周梵若無其事地拉下頭發，和梁殊擇一起走向公站牌。

　站牌下，梁殊擇看著大屏幕，從這里到遂南游樂場的公車次一共有六輛，排除掉一輛因為時間原因不能乘坐之外，其他五輛都可以乘坐。

　周梵：“梁殊擇，你想搭哪輛？”

　梁殊擇聲音寡淡：“噢，有12路，28路，37路，32路，”他頓一秒，“99路公車。”

　周梵拿著斜挎包，拎在手心里，眼睛認真地看著公車站牌，說：“12路和28路經過的站點太多了，會很慢。37路，嗯，會拐到遂南郊區那邊，更慢了。32路，”指給梁殊擇看，“它好像車次不多，很難等。”

　有點私心，想坐99路那輛，博個日后和他的彩頭。

　梁殊擇扯著笑打量：“噢。”

　周梵偏頭看他：“怎麼了？”

　梁殊擇忽然湊近周梵。

　周梵正看著公車的站牌，忽然到梁殊擇朝走過來一大步，他的臉近在咫尺。

　周梵愣了一秒，拎的斜挎包的手指纏住包的鎖鏈，抬眼看梁殊擇：“怎麼了嗎？”

　過幾秒，看到梁殊擇眼神含著漫不經意的笑，聲音略微挑起，單眼皮懶懶地著，眼角很薄，顯得勾人。

　“周梵，你排除掉12，28，37，32路公車了？”

　周梵嗯一聲，指著公車站牌：“你可以看，這些車次都不太合適。”

　梁殊擇懶洋洋噢一聲：“照你這麼說，就只剩99路了？”

　周梵依舊看著公車站牌，認真地說：“我覺得是的，其他車次因為車程和時間原因，都被我篩選掉了。”

　梁殊擇低頭看著。

　周梵便也歪頭看向梁殊擇。

　“你覺得呢？99路待會就有一趟了。”

　梁殊擇扯著笑：“我覺得？周梵，你想和我坐99路公車就直說。”

　周梵緩緩地瞪大眼睛，拉下斜挎包鎖鏈：“什麼啊。”

　接著說：“你不要太過度解讀我意思了。”

　梁殊擇噢了聲：“那你沒這個意思？”

　周梵當然只能否認：“沒有。”

　梁殊擇扯笑看：“那你反應這麼大——”

　他說：“我猜的，”他揚了揚下，“你想坐的99路公車來了，走吧。”

　周梵松了口氣，為什麼，他能猜得這麼準啊。

　上公車時，除了周梵和梁殊擇兩個人外，還有人陸續上車。

　幾個老人先走上車，老人上車后，有幾個年輕人像陣煙似地溜進公車。

　周梵便等到最后一個才上車。

　梁殊擇走在周梵前頭，過一秒回頭看。

　周梵對上他眼神，聽到梁殊擇薄輕啟，眼角扯笑：“怎麼，要我牽著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