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周梵余瞥到路邊走過來一個人,黑夜模糊,將他影拉得極長。
周梵認出這是謝衍。
他離梁殊擇車這還有點距離, 但很快就會走到。
周梵不想讓謝衍看到和梁殊擇,但此時又很想把話說清楚, 便屈坐進車廂, 對上梁殊擇眼神,認真地說:“這周四,我能約你一起去看電影嗎?”
掃一眼謝衍,查看他距離, 便朝梁殊擇說:“你先不用回答我, 好好考慮,嗯,我先下車了。”
下車前,看一眼梁殊擇。
梁殊擇眼漆黑, 下顎朗, 弧度流暢,車廂里閱讀燈點著, 他掀眼,薄薄的單眼皮睨著。
周梵臉有點燙,很快下了車。
約梁殊擇去看電影這事, 好像是想了長一段時間。
但在今天提出來, 周梵也沒有預料到, 好像就是在那一剎間, 將那個邀請訴之于口。
梁殊擇的車恰好停在路口, 周梵下車后便假裝是從對面那條路走過來的, 看見謝衍時, 抬手打個招呼,余里看到梁殊擇已經驅車離開。
松口氣,如果被謝衍看到,周梵雖然相信他不會告訴父母,但總歸是沒看到比較好。
“剛從學校回來?”謝衍邁步和周梵一起回家。
“嗯。”周梵點下頭,心里想著剛剛邀請梁殊擇看電影的事,不自覺翹起,很好奇梁殊擇會給什麼答復。
而且,主邀請梁殊擇看電影,沒有采用其他借口,就很純粹地,邀請他看個電影。
這意思,大概很明顯了吧。
晚上回到家,周梵手機響了下。
抿下,將手機打開,是微電影小組有人@了全員。
小組一共有五個人,是微電影老師隨機分的組,周梵沒和李清銘分到一組,而是很巧地和徐霧,鄭煙煙分到了一組。
剛剛這條消息是一個男生發過來的,大意是他想趁著這個暑假將微電影拍掉。之前小組已經有人寫了劇本,預定微電影在遂北市澄山取景拍攝。
周梵掃了眼群聊,思考下,其實暑假將微電影拍完是合適的,取景點在遂北市,暑假在遂南市,取景比等開學回西京市要方便許多。
而且大二學習更繁忙,要理的事多,如果可以在大一暑期拍完微電影,大二學業方面會輕松點。
便在群里回復:【我是OK的,其他人可以考慮下。】
過了會,梁殊擇給扣了個問號。
周梵退出群聊,看到梁殊擇接著打過來一句話:【影城出了兩個人一起看電影,可以獎的活?】
周梵喝口酸,在對話框輸:【沒有啊】
梁殊擇:【哦】
周梵正輸:【嗯,沒什麼其他原因,我就想請你看個電影】
還沒輸完,梁殊擇便跳出一條信息。
【特意請我看電影】
周梵便將對話框的話刪掉,重新輸:【嗯,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梁殊擇:【行,我會好好考慮的。】
還難得加上了一個標點符號啊。
周梵盯著屏幕,扯下,看來梁殊擇應該是在認真考慮吧?
周梵枕著沙發,看電視里正重放著2014年的春晚。
是那一天,和李清銘打電話,不小心偶遇梁殊擇,而錯失沒有看到的春晚節目。
節目是一首做非得已的歌曲。
周梵抬眼,看到正在滾的一句歌詞。
“什麼原因,”
“我竟然又會遇見你。”
-
第二天一早,周梵到手機,點進微電影的群里,翻了下聊天記錄。
徐霧說在電視臺上班沒有時間,鄭煙煙說有時間,另外一個生說也OK。
所有只有徐霧沒有時間。
他們組唯一一個男生詢問徐霧,是否可以調出時間。
徐霧到現在還沒有回復消息。
周梵看到徐霧正在電視臺上班,忽然想到那個黃掉的實習機會,嘆口氣,猜想徐霧大概是投了好幾份簡歷,雖然沒有被們共同投的那一個電視臺錄取,但后來還是被其他電視臺錄取了。
上午,打車去恒星。下車時,群里那個男生私聊了。
【那就這樣定好了,這周四,我們一起去遂北市拍攝。】
周梵點進群聊,發現前一個小時里,徐霧不知道怎麼回事,又說自己騰出了時間,可以一同去遂北市拍攝。
男生據天氣和所請演員的時間,便將時間定在了周四,拍攝周期初定是七天。
怎麼偏偏是這周四啊,周梵往恒星樓上走,打開購買電影票件,想和梁殊擇一起去看的電影周四才上映,也不能提前去電影院看。
如果去遂北市,就不能和梁殊擇這周四去看電影了。
之前以為拍攝會在八月,沒想到這麼早。
周梵還想很自私地爭取一把,便回復那個男生:【我們這麼早去拍嗎?能推遲幾天嗎?】
男生回復:【是的,飾演一號的演員就這十幾天有空,下個月沒時間】
周梵負責拍攝,是要管攝像機的,一定得跟組走,不能請假。如果組里確定周四去,也只能跟著組去遂北市。
-
梁殊擇這幾天又很忙,周三晚上,周梵約梁殊擇到樓下咖啡店。
在咖啡店里坐著,看著梁殊擇走過來,周梵能看出來他是真忙,一點不像平時那副疏懶模樣。
周梵覺得有些抱歉,將咖啡推到梁殊擇面前,抿下,抬眼看他。
梁殊擇扯個笑,手指搭在咖啡邊緣,掀眼看。
“我周四不能約你去看電影了。”過幾秒,周梵說。
“這是鬧哪一出?”梁殊擇懶笑一聲,有意無意地掃一眼,
“沒鬧,”周梵擔心梁殊擇不信,便將手機遞過去,給他看聊天記錄:“你看,我們周四要去遂北市澄山。”
“噢。”梁殊擇接過手機,手指點了下屏幕,像是在真翻聊天記錄。
“但是那個電影周四才上映,”周梵說,“好像只能等我拍完微電影,下周回來,再約你了。”
梁殊擇將手機遞給周梵,掀眼掃。
周梵聲音難得放一些:“梁殊擇,我下周再約你,好不好?”
梁殊擇扯起一個笑。
周梵看著他。
接著,看到梁殊擇吐出一句話:“下周沒什麼時間。”
周梵很苦惱:“可是我想約你的那部電影,周四才上映呀,”下鼻梁,“你還沒說去不去呢——你去嗎?”
“下周,”梁殊擇說,“不去。”
周梵吸一口咖啡,口微苦。
撐著下,下意識說:“你別無理取鬧。”
梁殊擇掀一眼。
周梵又下鼻梁:“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彎:“你這麼好,你就原諒我出爾反爾吧。”
梁殊擇大抵很吃這套,散懶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他掀眼皮:“下周再說。”
“嗯,好,”周梵彎說,“我明天下午就要去澄山了。”
梁殊擇:“一個人?”
“沒,”周梵說,“我們組五個人,還有幾個演員,我明天坐高鐵到那,再和他們匯合。”
說完,看眼手機時間,“我現在得回去了,我行李還沒清好。”
“我打好車了,在外面,”周梵彎笑,“那我先走。”
梁殊擇一如既往地看著周梵在他面前走掉。
-
周梵這幾天將下一周要上的課全部補完了,恒星那邊的老師讓周梵注意安全,澄山那塊可偏僻,了無人煙的地方。
周四,周梵拿著行李箱往高鐵站走。
坐上高鐵后,點開群聊。四名演員和群里的四個人都是西京市的,他們一起坐飛機來遂北。
周梵應該是第一個到澄山鎮上的。
下午兩點,周梵到高鐵站,搭士往澄山走,同時收回一條不好的消息。
徐霧之前聯系了一家人,他們本來是要在那住宿七天,但這家人忽然有事要離開澄山,不能租房給他們了。
所以還得趕在澄山找個房子住宿。
但在澄山住的居民本就不多,徐霧之前聯系的那戶人,都聯系了好久,更別說肯租借房子給他們的居民了。
這里也本沒有旅館,或是民宿之類。
周梵抵達澄山時,孤零零地拎著行李箱走。
前兩分鐘,徐霧在群里發了消息,說飛機晚點,他們得晚上才到。
澄山比遂南市溫度低許多,周梵穿著件黑外套,只能先找落腳的房子。
人生地不的,也不太好找,何況又不是一個人住,七八個人的房子,找起來也難。
到了晚上,氣溫更是直線地降下來。天黢黑,星星也不甚亮,空氣都稀薄。
徐霧那批人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匯合后,大家都為今晚住哪發愁。
徐霧瞥一眼周梵:“你比我們早到那麼多,也沒找到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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