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機遠離, 吸了吸鼻子，沒讓梁殊擇聽到哭聲。

　頓一頓，周梵手上校服拉鏈, 抬眼看著校服上梁殊擇極小位置的簽名，鼻音不明顯：“我在遂南市。”

　“怎麼回遂南市了？”梁殊擇問。

　過一秒, 他聲音依舊啞：“又是公安局那事？”

　“不是, ”周梵很快回答他，“我爸媽我回來一趟，沒什麼別的事，”下眼睛：“一點小事。”

　“是麼。”梁殊擇說。

　“嗯, ”周梵點點頭：“我下午就要回西京市了。”

　“明天周六, ”梁殊擇頓一下，“你上課麼。”

　“沒有課。”周梵說。

　“那我現在回遂南。”

　周梵抿下，拿開手機吸了吸鼻子，然后再靠近手機：“嗯, 好。”

　靜一會兒, 解釋電影展的事：“梁殊擇。”

　梁殊擇嗯了聲。

　周梵極力控制住的緒，不知道為什麼, 現在聽到梁殊擇的聲音就很想流淚。

　咽下嚨，說：“我不是故意不去電影展的，我室友把票給我的時候, 我戴著耳機看電影, 沒聽到說的話。”

　梁殊擇沒出聲, 周梵便接著說：“所以我才沒去的, 要是知道你把票給我了, ”撥了下校服拉鏈, 吐出一句輕輕的話：“那我肯定會去的。”

　靜默一小會, 周梵手指扣著校服拉鏈，聽到梁殊擇很低的哂笑一聲：“行了，不是什麼大事。”

　周梵聽到梁殊擇笑，卻流了一行眼淚。

　“嗯，”很低地說了聲：“那我在高鐵站等你好嗎？”

　梁殊擇：“不用，今天風大。”

　“可是我想去高鐵站等你。”周梵很輕地抿下。

　梁殊擇尾音上揚嗯了聲：“怎麼了。”

　周梵說：“沒怎麼，我就是想，”繼續撥著校服拉鏈，頓一秒，說：“早點見到你。”

　“噢？”梁殊擇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個字。

　周梵抹了抹眼淚，嗯了聲：“所以我在高鐵站外邊等你。”

　“行。”

　“那你能快點嗎？”周梵認真地說，“你能搭時間最早的一趟高鐵嗎？”

　聽到他懶笑了聲：“聽到聲音了麼。”

　周梵：“什麼聲音。”

　耳朵近手機，聽到高鐵站里特有的溫聲播報聲音。

　接著，聽到梁殊擇揚著笑的聲音。

　“我現在已經在去見你的路上了。”他說：“周梵，等我一會，好不好。”

　周梵嗯了聲，走出家門打了輛計程車去了遂南高鐵站：“好，我等你。”

　周梵到達高鐵站時，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搗鼓了很久，很想將紅眼圈和哭過一場的痕跡都弄掉，但弄了很久，紅眼圈不是那麼明顯了，但依舊是淡淡的一圈繞著，遠看是看不清楚的，但近看就有點明顯了。

　梁殊擇還有一段時間才到，周梵便打車去了趟市中心的妝店，將紅眼圈用化妝品才遮住。

　化完淡妝后，就看不出曾經大哭過一場的痕跡了。

　但這一切功夫在看到梁殊擇的那一瞬就全部土崩瓦解了。

　周梵坐在出口區域的座位上，看著一大撥人朝涌過來。角，心臟像是被絞住，下一秒，抬眼，一個形拔的男人朝走近，懶淡扯著笑。

　周梵很輕地眨了下眼，站起來，第一次認真地朝梁殊擇走過去，出雙臂抱住梁殊擇，踮腳將下在他肩膀上，眼淚不控地滴落。趕眨眨眼，想將眼淚倒流回去。

　但當到梁殊擇也出雙手，抱住的那一刻，梁殊擇彎了下角，疏懶的嗓音帶著點笑：“等很久了？”

　周梵眼淚就滴落到他肩膀。

　同時，到梁殊擇僵了下，而后，他抱更，出手的頭：“周梵，哭什麼。”

　他哂笑聲，低頭親了親角，聲音又變啞：“別哭，好麼。”

　周梵其實是不想哭的，誰想哭啊，但就是控制不住。被梁殊擇抱在懷里，聲音哽咽，咽了下嚨，低低嗯了聲。

　就是很心疼他，心疼到很想哭的程度。

　用紙巾抹下淚，看到梁殊擇在面前彎了腰，和平視。

　他單眼皮淺淡地著，眼角帶著幾分往上挑的意思，角往上揚一點，嗓音是一貫的疏懶，但又比平時多了很多分認真的意味。

　“我以后都讓著你，行麼——”

　他停頓下，又接著說：“我昨天和今天都有點事，沒有收到你的消息和電話。”

　周梵心底陷下去很多，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和解釋昨天和今天為什麼沒回消息和電話的原因。

　但卻一點都不責怪為什麼不去電影展和半分提及昨天去寺廟祈福的事。

　周梵在這一刻又知道了，他在玉真寺為祈福的那張紅彩條，如果不是昨天那個姑娘看見了，那梁殊擇或許又不會告訴。

　他總是這樣，在背后做許多事，多到周梵不敢想，但他卻一個字都不提及。

　他替祈過福，也替弄到很難弄的電影展，但最后卻只來一句解釋，為什麼沒有及時回的消息和電話。

　周梵心都要碎掉，手環住梁殊擇脖頸，閉上眼親上他，親了幾秒后，忽然發現這里人太多。

　停頓了下，抬眼，梁殊擇眼睨著，低聲哂笑：“怎麼不繼續了。”

　周梵拉著梁殊擇往人蔽的地方走。

　兩人路過一個人的地方，但那里時不時也會走出來一兩個人，周梵便繼續拉著他往人更的地方走。

　梁殊擇卻不走了，周梵歪頭看下他，張了張：“怎麼了。”

　梁殊擇反拉了一把，將抵到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

　周梵忽然被他抵到墻上，腦袋也被他手抵著。

　看著梁殊擇，鼻尖又酸了酸，這麼好的一個人，之前怎麼舍得那樣對他。

　吸了吸鼻子，出雙手圍住他脖頸。

　短暫的一小會后，聽到梁殊擇哂笑：“周梵，怎麼一就哭？”

　“才不是因為這個哭。”周梵嗓音帶著啞，踮腳親上梁殊擇的，第一次主挑撥他。

　梁殊擇低低低懶笑了聲，給予帶著侵略的回應。

　周梵的與舌都被他悉數侵占，他摟著腰，吻得又認真。

　周梵微微睜開眼，看到他眼睛是閉上的，漆黑的睫分明，眼角朗，他睫到的臉頰，分明，讓這一幕變得再真實不過。

　周梵遂也閉上眼睛，摟住他脖頸，呼吸都要消無，親吻到腦袋都要缺氧。

　最后是梁殊擇放開的。如果他不放，周梵擔心今天會暈在這里。畢竟今天又才哭過好幾場。

　-

　“你能和我說說麼，剛才哭什麼。”走出高鐵站，梁殊擇側頭問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流暢朗，整個人看起來耀眼出。

　混不吝又驕橫。

　“沒什麼，”周梵今天第一次彎下，扯了個最表面的理由：“就是很擔心你生我的氣，以后都不理我了。”

　梁殊擇又停下腳步，側頭看著。

　“你認真的？”

　周梵吶吶地點下頭：“認真的。”

　梁殊擇牽的手，帶往最的燒烤街走：“以后都不用擔心這種愚蠢的問題。”

　周梵看了眼他，兩人視線匯，梁殊擇散漫補充道：“我說的以后，期限特別長，你本用不著擔心。”

　周梵下意識問：“有多長？”

　梁殊擇睨一眼：“到我死的那一天。”

　周梵哦了聲，角抿平，所以他想告訴，以后都用不著為他會生氣而不理的問題擔憂。

　他本不會做這樣的事，甚至，他還將這種問題定義為愚蠢。

　“周梵，”梁殊擇哂笑了聲，說：“你還要我再解釋一遍嗎？”

　“不用，”周梵說：“我知道了。”

　“那你以后還這樣？”梁殊擇問。

　“哪樣？”周梵有點沒理解他意思。

　梁殊擇一貫耐心欠佳，但也將話說完。

　“哭。”

　他說：“以后別哭了，周梵，沒什麼事值得你哭，也沒什麼人值得你哭。”

　梁殊擇看一眼：“我不值得，任何人都不值得。”

　周梵被他這句話當場擊中。

　又哽咽住，但這次沒哭，抬眼看梁殊擇：“我能抱你一下嗎？”

　梁殊擇像是有點沒反應過來：“嗯？”

　周梵便上手抱住他，下抵在他肩膀，嗓音被得有些悶：“梁殊擇，我好想抱抱你。”

　抱現在的他，也抱過去的他，抱那個給送兔子耳墜的他，也抱那個閑淡說等了很久的他。

　“周梵——”梁殊擇聲音往上揚，有些卡住：“你今天怎麼——”

　周梵依舊抱著他，但好像認真來說，其實是梁殊擇抱住。

　啟：“我今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