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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 第17章 第十七章

 重霄君聞言略有些驚訝。

 他看著如今完好無損全須全尾的衡虛仙尊,追問:

 “竟有人得了燭龍江?”

 燭龍江是應龍一族的陵墓,傳說中,應龍是被神界驅逐的墮神,被封印在修真界之地,同樣被封印的還有其通天徹地的神力。

 里面兇險萬分,即便有修士能,也不敢貿然深

 “不,燭龍麟不是在燭龍江尋到的,而是紫府宮的一位弟子在章尾山境中試煉時偶然拾得,認出這是燭龍麟后邊帶了回來,這才趕上救了衡虛一命。”

 重霄君聽完不置可否,又問沈黛:

 “你說尋到燭龍麟,是真的嗎?”

 沈黛抬眸,一字一頓,用極慢的語調說:

 “是真的。”

 重霄君聽完兩邊的解釋,其實都覺得非常不合理。

 筑基期的沈黛孤燭龍江拿到燭龍麟很離譜,宋月桃這邊隨便在個低級的章尾山境里撿到燭龍麟,這也十分古怪。

 陸嬰見重霄君沉默,更在一旁煽風點火:

 “別的不說,沈黛當日傳訊回來,紫府宮的弟子們都是親眼見到的,而救了我師尊命的,也確確實實是月桃師妹親自帶回的燭龍麟,事實就擺在眼前,誰說不惜拿這種事撒謊爭寵,已一目了然……”

 “的確是一目了然。”

 話已至此,沈黛便再不留面,從懷中拿出了那一枚魘族妖剩下的半顆丹。

 “我究竟有沒有撒謊,重霄君,一看便知。”

 陸嬰萬萬沒想到沈黛竟還有后手。

 可心中又不解,這鐵板釘釘的事實,還有什麼可辯解的,還有什麼能辯解的?

 “這是太瑯城作祟的魘族妖的丹,臨死之前懇求我們不要殺,為此拋出了不籌碼,其中之一就是告訴我,曾在燭龍江時見過我。”

 陸嬰猛然看向

 衡虛仙尊也愕然看著沈黛手中的那半顆丹。

 恍然間,他心中升起了巨大的不安。

 重霄君話不多說,直接向丹中注靈力,催法,漂浮在玉摧宮上空的丹霎時芒萬丈,將整個大殿籠罩。

 以沈黛這樣的修為,最多只能查看丹封存的記憶,但修為若高深到重霄君這等境界,便可輕易將其中記憶映現實,令觀者如置其中,回到了當日那魘族妖暗中窺伺沈黛時看到的一幕幕場景——

 燭龍江江水洶涌,江浪拍打聲如惡鬼嘶吼,浩浩湯湯奔流而去。

 上空便是神力張開的巨大結界,自上而下地將整個燭龍江籠罩,像一個風的牢籠,連飛鳥走禽都銷聲匿跡。

 魘族妖不敢靠近,從發現那江面上的人影開始,便在暗中窺伺,伺機而

 湍流江水中,一個小單薄的影正拼盡全力的劃水上岸,不知暗中潛伏的魘族只等上岸走出結界邊緣,便可趁虛而,織就一個能將拆吞腹的幻境,還可以順便拿走手中的寶貝。

 但讓魘族失算的是,那小姑娘九死一生掙扎上岸,卻在上岸之時完全力,重重跌在了岸邊堅的鵝卵石上。

 仿佛并未覺得疼痛。

 這時魘族妖才發現,小姑娘上法破破爛爛,水墨的法了殷紅,傷口之深,幾可見骨。

 “我拿到了……”

 握著手里的燭龍麟,欣喜若狂,又因死里逃生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拿到了,我能去救師尊了,師尊不會死了。”

 哭得那樣開心又難過,明明疼得發抖,可又仿佛想到什麼,遍鱗傷的又有了前進的力量,立刻催最后的靈力,蘸著自己的畫出一道傳訊仙符,開心地將自己的好消息傳遞出去。

 這用魘族丹重現的畫面如此真,眾人見了眼前這一幕,一瞬間齊齊失聲,極其震撼地看著那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姑娘如何掙扎上岸,如何干眼淚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衡虛仙尊全然沒料到自己會見到這樣的一幕。

 他看得驚駭,腔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悔恨心痛,竟下意識地向幻境中的沈黛走了幾步,似乎是想要扶起

 但他的手穿過了沈黛的

 沒有人能扶,沈黛掙扎了幾步,終究是力暈厥,重重磕在了岸邊石頭上,暈厥過去。

 江臨淵無言看著,拳頭漸漸攥,指尖掐他掌心。

 日升月落。

 退。

 沈黛獨自倒在這里,沒有一個人發現,而攥在手心的燭龍麟,在某個時刻終于被漲時的江水沖走,那江水奔流而去的方向,正是鐘山腳下章尾山。

 一切一場空。

 魘族妖失離去,的記憶也斷在了這里。

 周圍場景漸漸變回玉摧宮殿,陸嬰卻仿佛還沉浸在那記憶之中,愣愣地道:

 “……怎麼會這樣……”

 說的,竟然全都是真的。

 重霄君揮手收起那丹,對殿下眾人道:

 “如此,真相便已經分明。”

 仙門五首唏噓不已。

 若說原本蓬丘府掌門還對沈黛這離經叛道之舉有些不悅,看完這回憶片段之后,這位長八尺的壯漢也忍不住淚灑當場,慨道:

 “你這小姑娘,還真有點骨氣,對師尊也夠孝順,若我那些混賬徒弟有你半點孝心,我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于是眾人又破有默契地看向一旁仍有些恍惚的衡虛仙尊。

 方才還義正言辭指責沈黛的他,此刻看上去已有了痛心神

 “黛黛,你……”

 沈黛打斷了他的話:

 “可以讓我起來了嗎?”

 還被衡虛仙尊的靈力威摁在地上,彈不得。

 衡虛仙尊這才回過神來,揮袖收回靈力,正上前扶起沈黛時,卻恭恭敬敬地朝重霄君鞠躬行禮:

 “沈黛自問,已報了師尊的養育之恩,不敢說兩清,只希重霄君能公正裁決,純陵十三宗門第高貴,沈黛天資普通,高攀不起,還看在我燭龍江取出燭龍麟的份上,能履行當初的約定。”

 衡虛仙尊臉蒼白,,苦笑一聲:

 “是為師錯怪了你,但你非要如此絕,用這種方式來讓為師懊悔痛苦嗎?”

 沈黛卻搖搖頭,認真對他道:

 “您若懊悔愧疚,是您的事,可您在純陵山門外我的幾鞭子不會消失,所以您的懊悔痛苦,其實對我來說沒有半分價值。”

 “若你留在純陵,日后我定會——”

 “沒有日后了。”

 沈黛看著眼前的衡虛仙尊,想起自己初到純陵時,一眼就見了這位仙氣繚繞的仙尊。

 純陵十三宗其他宮的長老們,大多都是白發蒼蒼的老頭模樣,唯有衡虛仙尊看上去不過三十左右,神俊朗,又威嚴持重。

 是他引仙途,從五歲時便手把手教結印,查閱功課。

 沈黛在現世時沒有父親,是衡虛仙尊彌補了這個位置——

 也是他親手毀掉了對于父親這個角,所有的幻想。

 “衡虛仙尊,大道萬千,從此之后,我們師徒,緣盡。”

 衡虛仙尊頓時褪盡,如被重重一擊,立在原地再說不出一句話。

 遠遠看著的陸嬰,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腦子劇痛難忍,一陣巨大的悲傷痛苦在他腦中沖撞,有什麼東西要呼之出,任憑他如何制也無法平息這樣的痛楚。

 他直覺告訴他這一切都和沈黛有關,但他又不知道為何有關,只能將滿腔憤怒發泄在沈黛上。

 “不,不能讓就這麼走了——”

 陸嬰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重霄君問:“為何不能?”

 “因為——因為——”

 他只知道不能讓沈黛離開純陵十三宗,卻一時間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說。

 混的大腦也不知道搭錯了哪弦,口而出:

 “因為——有嫌疑!那魔修說、說他們之間有易!有和魔修勾結的嫌疑!”

 江臨淵蹙眉低聲呵斥:

 “師弟!”

 這話題本不該在眾目睽睽之下提及,所以他方才也并沒有說出來。

 與魔修勾結一事不管是真是假,純陵十三宗的弟子與魔修扯上關系終歸不是好事。

 更何況看了剛才燭龍江的那一幕,在座諸位又有誰會相信,這樣一個可以為救師尊出生死,連自己命都不顧了的人,會去勾結魔修作呢?

 果然,仙門五首的諸位都并不相信。

 但重霄君還是詢問下去:

 “此話怎麼講?”

 重霄君詢問,江臨淵也沒有辦法,只能調出自己溯回珠中的片段。

 “……我們遭遇魔修時,那魔修確實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但我們判定這是那魔修為了挑撥離間,故而沒有提及。”

 仙門五首都是聰明人,雖然說沈黛對師門懷恨在心與魔修勾結這樣的機站得住腳,但一是沈黛并非這樣的人,二是沒有時間,沒有途徑結識魔修,若魔修真和是一路人,更不會這樣輕易就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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