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鏡最后的聲音響起。
“心障已除。”
“恭喜修士,晉升金丹中期。”
之所以說是最后的聲音,因為下一刻,整個鏡子便徹底碎裂。
幻境消失,問心鏡中的所有人都匯聚在同一個空間,隨后又隨著問心鏡的碎裂而回到了現實之中。
刺目白消失,眾人緩緩睜開雙眼。
“……出來了。”
方應許看了看周圍眾人,撥開人群第一時間沖向了沈黛和謝無歧。
“師弟師妹!你們沒事吧!”
沈黛見方應許神奕奕,也終于放心下來:
“大師兄放心,我們都沒事的。”
方應許松了口氣:“那就好……”
“倒也不是那麼好。”
長玉立的謝無歧站在沈黛側,有些無奈地按了按額角。
方應許不知發生了什麼,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滿臉嫌棄道:
“你連頭發都沒,湊什麼熱鬧?”
謝無歧垂眸看向一旁著他的沈黛。
沈黛還記著幻境中謝無歧忽然化魔修,一劍劈開幻境的模樣,一時間恍恍惚惚,心都跳得砰砰快。
……方才那個幻境中,江臨淵也在場,他會不會現在就將謝無歧還有一個魔核的事說出去?
“師妹。”
謝無歧忽然喚,沈黛抖了一下,抬頭略帶張地回他。
“怎、怎麼?”沈黛趁還沒人注意他們,低聲問謝無歧,“二師兄你想讓我對江臨淵做什麼?是威脅他還是抹去他的記憶?”
“不……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謝無歧無奈地俯湊近耳畔,溫熱呼吸掃過耳垂,他的嗓音低低的。
“回去以后,我在幻境里你乾坤袋的事,別告訴師尊。”
畢竟當初拜蘭越門下時,兩人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止謝無歧再行竊之事。
若是被蘭越發現,他就會將謝無歧倒吊在閬風巔門口七天七夜。
“還有,你大師兄也不能說。”
沈黛老老實實點頭,又真誠地問他:
“……那你我姐姐的這個事,能說嗎?”
謝無歧:“……”
謝無歧:“不可以哦。”
不僅不能說,他還很想勸忘了這回事。
沈黛一聽不能說,頓時面失之。
謝無歧剛要說些什麼,忽然瞥見一旁江臨淵的不善目,他淡淡掃了他一眼。
“怎麼?想現在站出來拆穿我?”
江臨淵的確很想這麼做。
可此事重大,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而且此刻也并不是他們訌的時機,江臨淵只得暫時將這個咽了回去。
“……我會盯你的。”江臨淵眸冷凝,“若你是魔族細,來神仙塚是與魔族里應外合的,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
謝無歧聽了他的威脅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平淡地哦了一聲:
“殺我那你可要排隊了,我師妹說了,我要是當細,才要第一個殺我,你往后稍稍。”
江臨淵:……
隨著眾人皆從問心鏡幻境中逐一回神,他們也發現了不對勁之。
這里已經不是溫玉館的水榭高臺了。
在他們進問心鏡中,刑無不僅斷臂逃生,還將帶著問心鏡,將他們鎖進了一個牢房之中。
“……這是魔族的鎖靈陣。”
有識得此陣的生死門弟子蹙眉道。
仙門五首的大多數弟子對魔族事都了解不多,聞言追問:
“什麼是鎖靈陣?”
“這是魔族的一種專門用來捆住修士的陣法,修士在此陣之中,無法吐納靈力,故而不管多麼厲害的修士,被困此中想要破陣都有些困難。”
刑無也算是常與修士打道的魔將,自然最懂得如何捆住修士。
但可惜,他困住的是沈黛。
若說沈黛還有什麼算得上金手指的東西,那就是這些應付魔修的小伎倆了。
“或許我可以試試。”
在一眾高大年長的修士之中,形小的沈黛了出來。
生死門弟子因負鎮守神仙塚的使命,因此鮮與外界聯系,并不知道眼前的沈黛是今年宗門大比的第四名。
“這鎖靈陣看似普通,卻不好破解,這位師妹可有對策?”
沈黛點點頭:
“鎖靈陣正寫為牢,反寫為鑰,刑無如何設下此陣的,再反寫一次便可破陣……這是我在古書上見過的。”
眾人聽此言,眼中皆出幾分驚喜神。
蓬丘府的弟子顯然知道此法,但他們也知道,鎖靈陣的結陣手勢十分復雜,修真界陣法道印千千萬,即便蓬丘府對魔族頗有研究,也不是所有人能都記得住鎖靈陣這種偏門陣法的。
因此他們半信半疑地問:
“你記得鎖靈陣的結印手勢?”
沈黛也不是平白無故記得這種偏門陣法的,前世修真界與魔族開戰之后,修真界因對魔族了解不深,吃了很大的虧。
全仰仗前世死里逃生的許多次,沈黛才會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
沒再多做解釋,在眾人寄予厚的目中,沈黛分毫不差地反寫鎖靈陣。
蔥白修長的十指翻復雜手勢,那樣復雜的手勢,沈黛行云流水一遍結,哪怕是記憶里超群的蕭尋,看過一遍之后竟也沒有完全記下。
鎖靈陣頃刻破開,眾人此刻再看沈黛,頓時高看了不。
從前聽聞純陵十三宗這位小師姐天資平平,全靠苦修才有今日修為。
如今看來,雖然修真界一向奉行天賦第一的觀念,但苦修也并非全無價值,至今日若無沈黛,他們恐怕還被困在那靈氣全無的陣法之中。
眾人皆向沈黛道謝,唯有純陵第一宗的褚隨不怎麼領地嘟囔一句:
“……什麼古書,還不是從我純陵十三宗學到的……”
方應許耳朵尖,聽見了褚隨的自言自語,毫不留地反諷:
“從你純陵學到的?那怎麼不見你救我們出來呢?”
“你——”
褚隨被懟得無話可說。
蕭尋站出來調解:
“現下不是拌的時候,先弄清我們現在在何,大家記住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探明神仙塚的況,若有異,切記保護自己。”
眾人頷首,接著便由蕭尋在前面打頭陣,順著此唯一的通道往前走。
沈黛一邊跟著跑一邊環顧四周,這周圍看上去像是什麼樓閣建筑的部,但就沖這長廊的規模,便能覺到這建筑必然大得難以想象。
“跑、跑出來了——!”
拐過長廊一道彎,終于看見了一群活的魔修,對方只怔愣片刻,便立刻掉頭大喊,用手指吹出刺耳哨聲。
“警戒!鎖靈陣被破!囚犯逃出來了!”
那魔修還未逃出十步距離,忽然像是被無形中的繩索拉住,撲通一聲絆倒,下一秒便被倒吊在房梁之上。
控著手中牽萬仞線的謝無歧慢悠悠道:
“看來,我們是沒有辦法低調地打探報了。”
話音剛落,起碼數百人之眾的魔修遠遠地從四面八方趕來,踏得地面微,是腳步聲都帶著撲面而來的迫力。
蓬丘府的弟子嫉惡如仇,憤然道:
“打就打!之前是我們勢單力薄不得不避其鋒芒,如今我修真界年輕有為的弟子皆在此,難道還怕他們不!”
蕭尋知道眼前這一戰避無可避,召出了本命法。
眾人皆知曉其意,也紛紛祭出法準備殊死一搏了。
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一個吱哩哇啦、比蟬鳴還吵的聲音打破了這背水一戰的悲壯氛圍。
“謝大哥——!謝大哥!!我在這里!快來救救我!!”
眾人循聲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這才發現背后環形中空的天井上方,從欄桿出出了一個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的腦袋瓜。
此人正是段采。
刑無將沈黛眾人傳問心鏡中之后,不僅帶走了問心鏡,還將跑出來的段采也順手撈了回去,段采不僅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揍,還被丟進房間關著,連一口水都不給喝。
此刻段采見了謝無歧與沈黛,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眼眶都有熱淚了。
沈黛看向謝無歧:
“二師兄,要管嗎?”
謝無歧很沒有人地涼涼道:
“誰管他,他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段采:!!!
段采:“不不不!我有的!”
一心只想離家出走的倒霉孩子開始瘋狂送人頭。
“我、我是封焰魔君的兒子,是他們的三殿下!你、你們拿我當人質,他們不會殺了你的!”
似乎說得有幾分道理。
沈黛飛上前,輕踩著段采趴著的欄桿落腳,姿靈巧,落在段采眼中仿佛九天仙下凡,讓他完全忘記了之前在溫玉館時,這位九天仙還一拳一個大妖怪的場面。
“沈、沈姑娘……”
沈黛看了看捆住段采的大鐵鏈子,或許因為段采實力實在太菜的緣故,鐵鏈子竟然真的只是稍加制的鏈子罷了。
隨后段采就見沈黛仿佛劈豆腐一樣,一掌就將那條比脖子還的鐵鏈子砍兩半。
段采大震撼。
當沈黛拎著他重新回到謝無歧這邊的時候,他還在呆愣愣慨:
“沈姑娘你真厲害,你這雙手真是比刀劍還利,這是什麼功法?能教教我嗎?沈姑娘,沈姐姐,你看起來這樣弱弱的,怎麼這麼厲害啊……”
話還沒說完,段采就覺自己頭頂一涼,忽然一雙大手便從天而降,住了他的腦袋瓜。
“喊什麼,把閉上。”
謝無歧面上笑著,但后槽牙已經咬了。
段采不明白謝無歧在氣什麼,結結道:
“我、我喊什麼了?我沒喊啊,我就是沈姑娘……沈姐姐?”
這不是尊稱嗎!
他這是表達他由衷的欽佩啊!
沈黛好心提醒他:
“你最好還是不要提那兩個字,我二師兄現在對那兩個字很敏的。”
段采又小心翼翼試探:
“哪、哪兩個字?姐姐啊?”
段采的頭皮又是一。
謝無歧皮笑不笑地警告:
“你再多話,我就把你這沒什麼用的腦袋瓜從你的脖子上拔下來。”
段采:……救命啊!這個人為什麼比他們當反派的魔修還要像反派啊!!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都好想給你們劇……我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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