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斧是上古仙都礦山之鐵所煉,無堅不摧,但此斧需要大量靈力才能控,哪怕是上一代修真界的大能也沒有幾人能駕馭。
眾人來不及想方應許為何連這種法都有,立刻心領神會地將所有靈力灌注至混元斬天斧上。
巨斧懸空,劈月而去。
沈黛卻忍不住分神去看謝無歧那邊的靜。
伽嵐君并非獨自一人,他后還有無數正在朝這邊聚集的魔修魘族,被在廢墟之中的封焰魔君也緩緩爬了出來。
那玄年瘦削筆直的背影,孤擋在這千軍萬馬面前。
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護他們出去。
“開了!開了!!!”
元蝶瞧見月影裂開了一條隙,高聲驚呼。
“結界開了!”
因為他們一眾人匯聚的靈力實在不夠,被混元斬天斧劈開的裂十分微弱,僅容一人通過,且不能維持太久,站在前面的蕭尋當機立斷:
“走!”
沈黛還回頭想看謝無歧有沒有跟上來,卻被江臨淵一把拉住:
“裂支撐不了太久,你還不走想留在這里送死嗎!”
“我師兄還沒走——”
“他是魔!你是人!他死了與你何干!”
時間迫,沈黛不和他廢話,那邊的方應許也去掩護謝無歧了,沈黛想要與他們并肩作戰,卻被江臨淵死死拽住。
“沈黛!你瘋了嗎!他就算此刻不死,回去以后你以為仙門百家會留他命嗎!”
江臨淵是氣極了,語氣里不自覺帶著怒火。
可他這話剛一說出口,就見沈黛眼中漾出了一水。
似是被他話中的猜測傷到,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盛著一眼就能穿的害怕。
……從未出過這樣脆弱的神態。
江臨淵此刻忽然意識到,的那兩位師兄,對于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就在弦月破碎,天乍破,弟子們從裂中而出之時——
“那是……蘭越仙尊?”
有弟子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從裂之外翩然而的影。
青白鶴。
仙姿絕逸。
結界之硝煙四散,魔氣暈得人一戾氣,尤其是那正與伽嵐君廝殺的謝無歧,簡直是煞神再世,傷得渾是也不見他皺一下眉。
而謫仙下凡的蘭越就仿佛另一個極端,如此從容地從天而降。
沈黛昂著頭向蘭越的影,所有的驚懼委屈都涌了上來,遙遙地喊:
“師尊——!師尊快去幫幫師兄!”
而蘭越循聲看向,卻愣了愣,邊彎起一個溫善笑意:
“小姑娘,你認識我嗎?”
沈黛:“……”
“人都來了為什麼又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犯老病啊!!”
底下和謝無歧背靠著背殺紅了眼的方應許憤怒控訴。
謝無歧上的和敵人的混在一起,染得一玄愈濃。
蘭越看著眼前一片混的場景,眼中是顯而易見的茫然困。
尤其是沈黛焦急地拉著他說二師兄他們快撐不住了時,蘭越看上去更加茫然。
不過他還是從懷中掏出一方繡有梨花的手帕,溫地將沈黛臟兮兮的臉頰凈。
他作輕,不帶毫曖昧,仿佛在替一個笨手笨腳的小朋友臉。
“你方才說,我是你師尊?”
沈黛沒料到這種時候,蘭越還能不疾不徐地替臉,急得都快跳起來了,瘋狂點頭。
“嗯,你看起來頗合我眼緣,我也覺得,你應該是我徒弟。”
蘭越收起手帕,看向不遠的方應許和謝無歧,展眉笑道:
“那麼,那邊哪個是讓你擔心得都快哭出來的郎呢?”
方應許&謝無歧:……
“蘭——越——”
伽嵐君的臉驟然變冷。
“神仙塚是修真界與北宗魔域界之,化神期以上不論魔修還是人修都不得過這條邊界,否則視為挑釁對方,你今日涉足此地,是想要與北宗魔域開戰嗎!”
當年修真界與北宗魔域大戰,在神仙塚畫線為界,魔域魔君與修真界大能不得隨意越。
封焰魔君的修為恰好卡在魔嬰后期,才能進神仙塚。
然而蘭越聽了這話卻只是眨眨眼,仙風道骨的容貌擺著顯而易見的無辜坦然。
“我的記不太好,現下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你說的那個,我自然也是記不得的。”
他抬頭看著天穹上那條裂,眼尾帶笑。
“只是途徑此地,恰好見這里有條隙,進來瞧瞧而已,若你覺得我隨意進你家中惹你不快,莫要生氣,我們很快便走。”
“只不過走之前,還得將我徒弟的郎一并帶走才行。”
話音落下,蘭越袖中金乍現,一柄細劍從他寬袍長袖中而出,劍如白虹,在他手中卻如柳條和無鋒,方應許和謝無歧見蘭越拔劍,皆默契收手,從前線撤退回來。
劍劃開白晝。
眾人只覺得耳一陣嗡鳴,下一刻便見裹挾著洶涌靈力的劍破空而來,飛無數魔修魘妖。
伽嵐君不為所,瞬間凝聚起更加龐大的魔氣與蘭越抗衡。
蘭越。
又是他。
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將阻礙他的大計。
“時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恐怕真要鬧出大問題。”
蘭越同旁的方應許謝無歧道:
“去支援一下你們的同伴,我們該走了。”
于是眾人眼看著方才還一魔紋煞氣的謝無歧,當著他們的面再度恢復如常。
魔核與靈核頃刻切換,純的靈力從他掌中釋出,源源不斷地與方應許一道朝空中的混元斬天斧輸。
但眾人來不及詫異,必須抓時間離開這里。
“二師兄——”
沈黛遙遙著渾浴的謝無歧。
他一玄,看不出跡,若非法破損,出他深可見骨的傷口,看上去竟和平日無異。
謝無歧回眸,朝揚一笑:
“怎麼這麼粘人,快走吧,等我回去養傷時,你不了要幫我端茶倒水的。”
沈黛用袖子了眼,重重點頭。
“好,端多次都行。”
江臨淵揮劍斬殺阻礙他們前進的魔修魘妖,深深地看了那邊的師徒三人。
“走。”
他一劍劈開前方大道,拉著沈黛朝天乍破之而去。
蕭尋也看了一眼下面正為他們打開生路的三人,此次若不是閬風巔眾人相助,他們恐怕有去無回。
“沈師妹——”
蕭尋轉頭對道:
“你與云夢澤的幾位師妹走前面。”
沈黛一愣,其他弟子都比傷得重,若后面有敵襲還能在后面擋一擋,怎麼能走前面——
“別猶豫了,你師兄師尊還在下面替我們斷后,我們怎能讓你再走后面。”
蓬丘府的師兄脾氣躁,話不多說,直接用靈力將沈黛和江臨淵都推到隊伍的最前面。
這況也容不得沈黛再矯推辭。
催靈力加快速度,幾乎是將平生所能都傾注在這個小小的凌空仙訣上,只盼著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后眾人從這里出去,同時底下還在與伽嵐君手的眾人也能盡快。
空桑佛塔的廢墟上方,蘭越卻忽然察覺到一不對勁——
“不好!”
他持劍劈開那道白影,但此地到底靈力荒蕪,蘭越只遲了一秒,伽嵐君便用傀儡金蟬殼,劍落下的一瞬,劈開的只是一無用的空殼。
而伽嵐君的真——
“你這師尊和師兄,險些壞了我的正事。”
沖在最前面的沈黛只差一步便可從結界出去,卻不想眼前驟然出現一道白影。
誰都料想不到伽嵐君會一眨眼出現在這里,沈黛匆忙間盡力結一個糙的結界,將旁云夢澤的兩位師姐護住,然而自己卻因慣一時間失去平衡,竟跌出了結界之外,一頭砸在伽嵐君上!
伽嵐君沒也料到一個小姑娘的頭能這麼。
砸得他中氣翻涌,連帶方才匆忙施展的傀儡帶來的反噬,口中涌出一口腥甜鮮,一滴滴落在白上。
他抬手拭去邊鮮,扯了扯角:
“定親聘禮還未收下,急著去何?”
袖中黑白棋子束縛住沈黛即將揮過來的一拳,伽嵐君蒼白的指尖落在沈黛的心口,他看了看底下目眥裂急速而來的影,忽而笑了笑:
“好好收下。”
“你會謝我的。”
伽嵐君的影離得越來越遠,他手中似乎著什麼,在他指尖驟然碎,隨著蘭越等人的趕到,同他的影一起在上空消失無蹤。
失重的沈黛急速下墜,想要調自己的靈力,卻忽然發覺整個空的,靈府之中一靈力也無。
聽見耳邊有許多人在,一路下墜,撞在江臨淵懷里,聽他在耳邊大喊自己的名字。
沈黛覺得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