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為他批命,是你說,讓他尋個命格帶火的子親驅邪?”
“是我。”
宮泠冰終于低下頭,眼淚砸在石磚上。
“……你這樣急著將我嫁出去,是怕我再糾纏你,對不對?”
門安安靜靜,無人應答。
門外,宮泠冰無聲無息地哭了一會兒,終于抬手掉眼淚,抬頭看著眼前閉的門扉。
“明寂,我嫁人去了。”
“今后你佛道,我俗世,以后,我再也不會來糾纏你了。”
納征請期,親迎六禮。
一頂花轎從宋家抬了出去,一路順順利利抵達了平溪郡太守府。
……
“這不對。”
看著這幻境中的一切,沈黛忽然醒悟過來,轉頭看向后的宋月桃。
“如果宮姑娘當日順順利利嫁平溪郡,那麼為何我們會在常山遇難的迎親隊伍里救下你?”
宋月桃閉口不言。
但謝無歧只看一眼便能猜到:
“你還不明白嗎?從一開始,這個人就在騙你,你為負傷,從妖手中救下,只不過是一個引你局,給自己安排一個完份的局而已。”
沈黛想到當日眼神驚惶的宋月桃,心下一片冰涼。
從頭到尾,都傻乎乎地被人蒙蔽。
自以為自己也算是做過些好事,卻不想從一開始就被人耍得團團轉。
謝無歧見沈黛心低落,默了片刻,對宋月桃道:
“這些周計劃,絕不是你一個人能想出來的,你這一張臉無聲無息地長了宮泠冰的模樣,也不是你有的本事,你這樣心積慮的龍轉,是誰在背后指點?”
宋月桃冷笑一聲:“你這麼聰明,自己猜啊。”
謝無歧未被激怒,而是不疾不徐道:
“那我就猜,是幻境中那個阿丑所提起的心上人?”
謝無歧此言一出,宋月桃立刻變了臉。
意料之中的,謝無歧又繼續說:
“我再大膽猜猜,阿丑姑娘,你的那個心上人就是伽嵐君?”
這一下,宋月桃臉上的笑容瞬間然無存。
謝無歧彎起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搖搖頭,悠悠道:
“若是被我猜中,那你恐怕就要失了,伽嵐君這個人,我雖了解不多,卻也知道這是個無無心之人,你為他潛伏多年,為他改頭換面,但你要是死了,他卻絕不會為你落一滴淚——”
“閉!”
宋月桃驟然暴怒。
“你知道什麼!我不為他,不為任何人,只為我自己……”
宮泠冰的回憶仍在繼續。
嫁太守府,如明寂所言,太守公子是個溫潤如玉的俊俏年,待宮泠冰如珠如寶,珍重有佳。
兩人年歲尚小,并未圓房,只住在一個院子里,太守公子不好,常年住在府中,有大把的時間陪著宮泠冰。
春日踏青,夏季別院避暑,秋季垂釣,冬日踏雪賞梅。
兩人琴瑟和鳴,原本對太守公子毫無的宮泠冰也漸漸被這個溫的夫君所打。
宮泠冰及笄的那一日,太守公子親自送一支自己親自雕琢的玉簪,為在如云的發間。
“真好看。”
他溫笑著,眼里全是的模樣。
宮泠冰了頭上的玉簪,目卻不自覺地落在他的手指上。
上面大大小小,全是因為雕琢玉簪新添的傷口,他不善手工,做出這樣一只漂亮的玉簪,不知花費了多心思和時間。
送了簪子,他便要如往日那樣回書房睡覺。
卻不想宮泠冰抬手拉住了他的袖。
抬起頭,眼底如春花重回枝頭,徐徐綻開。
“好看的話,今夜就再多看看吧。”
……
幻境到了這里,眾人的臉就有些彩了。
方應許和皓胥立刻就猜到后面會發生什麼,轉毫不猶豫地拉著推著懷禎和沈黛兩人就要走出這個房間。
就連謝無歧這麼厚的臉皮,此刻也不再開玩笑,嚴嚴實實地將沈黛與懷禎兩人好奇的視線擋住。
“看什麼看。”謝無歧扳正沈黛想要回頭張的腦袋,“很好看嗎?這是你一個孩子該看的嗎?”
沈黛耳有點熱,不好與謝無歧爭辯該不該看的事。
只不過方才見了宮泠冰與太守公子兩人的相,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二師兄,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與他做這樣的事嗎?”
謝無歧頓時哽住。
他活這麼大,還很有這樣能將他問住的時候。
可沈黛昂著頭,就那樣坦誠直率的著他,在等一個答案。
謝無歧的結滾了滾,鬼使神差地應道:
“……會的。”
沈黛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原來前世,其實也并沒有那麼喜歡江臨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