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愕然,不知這與方才九玄仙尊所言有何區別。
接著,沈黛又道:
“開純陵十三宗的山!取千年前神伊闕埋純陵十三宗的另一顆雩澤珠!”
另一顆雩澤珠!!
九玄仙尊震撼無比地死死盯著沈黛的神,像是想要從那張白凈面龐看出幾分玩笑痕跡。
然而沒有。
“這不可能!”九玄仙尊立刻否決,“純陵怎麼可能有雩澤珠!沈黛,如今十洲生死存亡,你豈可為了昔日私人恩怨伺機報復!”
其他純陵弟子雖不敢直言沈黛胡說八道,但著沈黛的眼中也寫滿了不信任。
“開山與滅宗何異?怎能開山?”
“是啊,現在九城岌岌可危,不去九城,反而要開我們純陵的山,這不是□□地報復嗎……”
“小師姐,從前我們對你不公,日后你要我們認錯道歉都可以,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報復吧!”
崖邊站滿了純陵弟子,有許多人不贊同的反駁,還有許多人沉默著,似乎是在思索沈黛話中的可能。
而就在這樣紛的聲音中,陸嬰卻開口:
“……不……純陵……真的有雩澤珠……”
眾人齊齊看向陸嬰。
陸嬰回憶起前世歸墟君殺至純陵十三宗,他之所以一把火了整個宗門,據說是在純陵找一樣東西。
可有什麼東西是需要將純陵燒才能找得到的呢?
陸嬰那時想不通,反正那個魔君惡貫滿盈、殺人如麻,他只當這是一個他作惡的借口罷了。
但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歸墟君那時找的正是雩澤珠呢?
如沈黛所說,是被那個什麼神埋在純陵十三宗的地底,只有燒上面所蓋的仙臺宮闕,才能挖出地底所藏的神。
更何況——
“純陵十三宗創立之時,不是還有傳說嗎?”
陸嬰霍然抬頭,著九玄仙尊,聲音朗朗,足矣使在場所有人聽清:
“千年前的流洲,本是荒蕪之地,因靈氣匱乏人煙稀薄,是偶然間天降一道靈,映照在流洲一山巔,純陵初代掌門循而至,在的盡頭吸天地靈氣,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此后才有了純陵十三宗。”
“那道天降靈,不久正和師妹所說的神投下雩澤珠的故事重合了嗎?”
陸嬰難得頭腦清醒,他剛一說完,不人皆恍然大悟。
這樣的生死關頭,沈黛沒有理由騙他們,既然來了純陵,說出要開山這樣的狂妄之語,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又怎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開純陵的山!?
再配上陸嬰方才所言,可信度大幅增加,不人心中已有了答案。
陸嬰自然知道魔族的可怕。
這一世他實在不愿再看純陵弟子死傷無數,開山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和十洲浩劫比起來,純陵失去的只是宮觀這樣的死,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
“師妹——”陸嬰急忙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你在仔細說說前因后果……”
“沒有解釋的時間了。”
沈黛完全不懼旁人是何想法,信或是不信都不打算再耽誤下去。
“九玄仙尊,讓開。”
崖邊疾風獵獵,眼前云海翻涌,九玄仙尊站在純陵十三宗這千年宮觀前,實在無法挪開一步。
后的宮闕丹房,皆是歷經數代純陵弟子的心建立起來,由他的師尊付到了他的手上。
縱修無道,心中亦有難舍之,讓他如何能立刻應下開山這樣的要求!?
沈黛沒有等到九玄仙尊的反應,人群中卻有一修的聲音巍巍響起:
“我……我贊同開山!”
那修仿佛下定了決心,咬牙騰至上空,與沈黛站在了一起。
正是曾在宗門大比時與沈黛短暫同隊過的聶竹!
聶竹仍是上次見時那張白凈圓臉,看上去溫吞怯懦,在純陵是極不起眼的存在,甚至因為剛才這一句話,張得眼圈都有些泛紅。
“……我也贊同!”
第二個附和者也出聲。
是那個曾經在上元節本該值守藏書閣,卻貪玩溜下山,害得沈黛被責罰的那個男弟子。
他聲音比聶竹還小,甚至不敢看沈黛的雙眼。
“小師姐,對不起……”
多年前沈黛因他而了責罰,他一直愧疚在心,想要彌補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這件事梗在他心中,甚至令他一度修為停滯。
今日站出來,無論是生是死,也都算是了卻了他心中的一個執念。
接二連三的。
人群中站出來到沈黛邊的弟子,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有曾在背后說過壞話的,也有前世與一起并肩作戰過卻最終戰死的。
不管他們出于對沈黛的信任,還是被沈黛所說的話說服,他們終究站了出來,站到了沈黛這一側。
崖邊頓時空了一小半。
陸嬰定定看了一會兒,又看向九玄仙尊:
“我……也贊同。”
九玄仙尊影依然定在原地,不曾挪一步。
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人離開崖邊,沈黛的耐心也終于耗盡,蘭越和謝無歧還在九城為拖延時間,能忍到現在,已經是給足了純陵面子,這之后——
“九玄仙尊,我已有言在先,取雩澤珠是為了救十洲生靈,而非我個人恩怨。”
“就算你與你的弟子不肯離開,難道你以為就能阻止我開山嗎!!”
崖邊的弟子聽著沈黛如此狂妄的一番話,俱是滿臉震撼,喃喃道:
“難不……難不你連我們也要一同——”
沈黛抿了抿,平靜道:
“這個道理,是你們純陵教會我的。”
“九城的百姓可以是不得不犧牲的人,純陵的弟子,自然也可以是這不得不犧牲的人。”
“我再說最后一次,讓——開——”
九玄仙尊面驟變,怒火涌了上來,竟憤然拔劍指向沈黛:
“純陵掌門在此,誰敢殺我純陵弟子!毀我純陵宮觀!”
兩方皆拔劍!
一方以九玄仙尊為首,另一方以沈黛為首,兩方靈流猛烈撞,掀起洶涌流,刀刃劍撞出星火點,瞬間開令四周眾人膽寒的力量——
就連九玄仙尊也暗自驚嘆。
沈黛何時變得這樣強了?
這神武之力,如何能被一個小小金丹期修士馴服?
但他好歹也是化神期修士,沈黛神武初歸,與九玄仙尊這樣的一宗掌門對抗,很難立刻分出勝負。
但勝負并不是最重要的,此刻最重要的時間!
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
正當沈黛心如麻之時,月明星稀的天幕下,一道悉的影帶著浩浩的隊伍披星戴月而來——
沈黛心中一松,喊道:
“大師兄!”
來者正是方應許!
借著月,方應許見這一群穿著純陵門服的弟子竟與自己人打了起來,沈黛見方應許與他帶來的各家仙宗弟子皆一頭霧水,便簡單解釋:
“純陵之中藏有雩澤珠,開山!取珠!救人!”
九玄仙尊咬牙關,否認:
“一派胡言!雩澤珠之事皆是你一人猜測而已!我執掌純陵數十年,何時聽過有什麼雩澤珠!?你難道親眼看著神伊闕將雩澤珠埋進我純陵十三宗了嗎!”
沈黛還真是親眼看見的。
就連陸嬰,前世死之后,魂魄離是也是親眼看著沈黛在葬他時,從某焦土中挖出了一顆珠子。
那很有可能就是雩澤珠。
唯有方應許見九玄仙尊不見棺材不掉淚,冷笑一聲:
“我師妹說是,那就是。”
有弟子憤然大喊:“憑什麼!”
“就憑正是神伊闕本尊!”
……什麼?
所有人著方應許,著沈黛,俱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
就連沈黛自己也十分驚愕,口而出:
“怎麼連大師兄你都猜到了!?”
方應許隨口道:
“廢話,不是說那個神伊闕運氣不好嗎,而且神伊闕的神武現在又都在你上,傻子也能猜到了。”
雖然這麼說,但方應許確信沈黛就是神伊闕的原因,還是在前半句上。
他與謝無歧私下議論之時,兩人對此都十分確信。
能這麼倒霉,還與謝無歧的第一世有關聯,多半就是沈黛無疑了。
九玄仙尊短暫震驚后,很快回過神來:
“無稽之談——”
開山之事非同小可,方應許也猜到九玄仙尊不會這麼容易松口,他也不再多廢話,從懷里掏出了一塊什麼東西扔向了沈黛。
沈黛與正在手的九玄仙尊拉開距離,穩穩地接住了方應許扔來的東西。
“……這是什麼?”
方應許雙手環臂,但笑不語,反而是跟隨方應許而來的各宗修士似乎都很清楚沈黛手里的是什麼。
云夢澤的大師姐薄月啟道:
“是仙盟首領的令牌。”
方應許與蕭尋將九城之事告知重霄君之后,他雖不開,但仍將令牌扔給了方應許,讓他給沈黛。
沈黛挲著手中令牌。
這令牌玉質絕佳,靈蘊深厚,被雕刻了山茶花的紋樣。
重霄君借這被稱為斷頭花之,象征著仙盟號令下為除魔伏妖而集結在一起的義軍匡復正道,雖死無悔之志。
“沈首領。”
蕭尋語帶笑意,對沈黛道:
“昆吾道宮弟子皆在此,您可以下令了。”
上三千宗門與下三千宗門,當初請愿加仙盟,隨時聽候仙盟調的弟子皆立于半空,黑沉沉地站在這月之下。
而握住那塊能號令他們的令牌的沈黛只遲疑了五秒,便轉,面向九玄仙尊與他后那些用憎恨目著沈黛的純陵弟子。
朔風急促中,沈黛堅若磐石的嗓音被北風送來:
“開山——取珠——!”
千年宮觀,巍巍立于仙山之巔。
曾經傲然位列仙門五首的仙宗宮闕,曾令沈黛為止拋頭顱灑熱、視為畢生榮耀所歸的純陵十三宗——
坍塌在這一日。
人族主宰天海界九百萬年,前後誕生了九位仙人。而今,百萬年已過,第十位仙人遲遲不出,恰逢妖族皇者臨世,咄咄逼人,鬼族挑撥離間,居心叵測。一時間暗流湧動,大戰不可避免。仙界棄子古塵意外覺醒吞噬武魂,修太古吞天決,開啟了一條吞噬諸天的無敵之路。他是否能成為影響三族大戰的關鍵,成為第十位仙人。仙、神、帝、尊,四大境界。千般法術,萬般神通。這是一個波瀾壯闊,奇幻瑰麗的玄幻世界。天海界境界劃分:煉體,凝魂,萬化,真人,金丹,元嬰,化神,飛升……
有些人生來便就不凡,有些人生來就站在那九天之巔,混沌初開,靈衍萬物,三千生靈,坐而論道,且看一介凡人如何在危險重重之中的修真界拓馬長槍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