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歧眼睜睜看著沈黛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圓球狀的響鈴。
上面刻著凹凸不平的雕花,手生溫,沈黛順手就拿起,在手中仔細端詳,還搖了兩下。
“鈴鐺?”問。
……這如果只是鈴鐺,他顯然不會這麼張。
“你就當這是鈴鐺吧。”
謝無歧面尷尬,隨口敷衍。
要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賬送這東西上門,他一定把對方被□□蛀空的腦子挖出來。
沈黛半信半疑,不過見這些并不是什麼危險東西,也就放下心來,準備放回盒子。
然而不經意一瞥,燭火明滅之間,沈黛終于看清了里面躺著的其他事。
別的東西形狀奇怪,或許不知道用途。
但其中某些,形狀雕得過于真,嬰兒手臂細,頂部尾部都雕得幾可真,沈黛要是再想不到這一盒子是什麼,那就是裝傻了。
啪——
沈黛像是握了一團燙手的炭火,飛快地將手里的緬鈴扔回了匣子。
噌的一下,沈黛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額頭。
“哎呀,認出是什麼了?”
謝無歧難得見赧模樣,邊噙著笑,慢條斯理道:
“沒關系,這東西多半是旁人重金定制送來討你——討我二人歡心的,肯定沒人用過,干凈的。”
“……這是干凈不干凈的問題嗎!”
沈黛耳廓滾燙,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低頭又見謝無歧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有些氣惱,憤憤地將過緬鈴的手在他前襟上用力了,想借此出氣。
然而力氣太大,不過是蹭了兩下,就將他襟扯得半開,出白皙鎖骨。
鎖骨那一粒紅痣點綴在他冷白的鎖骨上,被明滅燭火照得晃眼。
沈黛一愣,謝無歧也有些意外。
但他顯然比沈黛臉皮厚,所以還能含著笑意,平靜陳述:
“黛黛,你我服。”
誰都知道不是故意要他服,但偏偏謝無歧神認真,演得像個被惡霸調戲的黃花大閨。
沈黛漲紅了臉:“這怎麼就你服了,我只是不小心……再說你也沒什麼啊。”
后面半句聲音弱了些,但謝無歧顯然聽得一清二楚。
“哦?”
他與沈黛十指扣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將拉近了些,另一只手又握住沈黛的手腕,引將自己的襟再拉開了些。
長眸映著點點燭,泛起瀲滟波瀾,似勾魂攝魄的妖異怪。
“這樣呢?”
修士的魄自然不俗,更何況謝無歧還是個修,即便上約能看出幾道縱橫傷口,也依然是熾熱而年輕的膛,顯出了一種平日冠楚楚時絕不會有的侵略。
沈黛覺得呼吸好像都是熱的,想要手,手卻被攥得更。
謝無歧又握著的手,帶不聲地挪到腰間,攥住腰帶一頭,極緩慢地拉開。
沒了腰帶束縛,本就被扯開的里頓時更加松松垮垮。
沈黛腦子一歪,不自覺就聯想到以前見過的那些倚在人榻上勾引皇帝的妖妃。
顯然,謝無歧掌握了妖妃的髓,他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怎麼辦。”
明明是他自己解的襟,但謝無歧卻能坦然擺出一副“你糟蹋了我,你要負責”的模樣,還慢悠悠道:
“黛黛,我們睡了一張床,還是衫不整地睡了一張床,這要是傳出去,以后便沒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給我了。”
“……”
沈黛就沒見過這樣瓷的。
“你的服又不是我解開的。”
謝無歧眼尾勾起,從容答:
“你要真不想我解開,以你的能力,手打我一掌就是了,但你沒有,這不是默許是什麼?”
眼前這個境,明顯更像是在占他便宜,哪里有理由打他!
“所以,我只是遵從你的想法而已。”
夜涼如水,窗欞外有溶溶月潑撒在地,謝無歧尾音很輕,浸著笑,似鬼魅魂,既讓人覺得危險,又將人意識麻痹,拉扯著往某個未知的深淵沉淪。
沈黛靜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不會沒有姑娘嫁給你的。”
沈黛的思維總是跳躍得出人意料,謝無歧愣了愣,還沒接話,就聽沈黛繼續道:
“我愿意的,阿歧,我會嫁給你。”
那些輕佻的、似是而非的調笑,此刻在這句真摯而溫的話語面前寸寸融化。
謝無歧怔怔著,半響才回過神來,腔中發出了幾聲悶悶笑聲,他一邊笑著,一邊抬手上側臉。
“你真是總讓人出乎意料。”
沈黛眨了眨眼。
“不過,我之前就想說了,黛黛——”
謝無歧不知何時松開了的手,騰出空來,不知不覺扣在腰間,將按在上,只隔著兩層薄薄里。
“你是不是對我有點太信任了?”
沈黛長睫微,頓了頓,鎮靜地問:
“比如?”
兩人在這曖昧旖旎的氛圍中對視,卻莫名地多了一點兩不相讓的好勝心。
于是謝無歧抬手扣住后腦,腰上發力,與半在他上的小姑娘對換了姿勢,俯含.住瓣,溫細的輾轉輕.吮,似一顆融在齒尖的糖。
待雙眸微潤,濃睫帶了些意,他才松開,在凌呼吸中啟道:
“比如這樣。”
沈黛腦子有點發蒙,眼神是無措的迷.離,顯然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節奏。
但這樣的眼神與純稚的面容相襯,卻顯出了一種極天真的人。
不過當沈黛察覺到謝無歧那種游刃有余的從容,好勝心又冒出頭來。
于是著頭頂的結,一口咬了上去。
不深不淺的,留下一個齒印,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卻不想挑釁是挑釁到了,但和想象的挑釁卻不同,沈黛只覺得扣住腰間的手指收攏,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將嵌。
“你倒是不害怕。”
這些年他量見長,顯出介于年與青年之間的氣質,白日朗朗時見著還好,此刻夜深深,寬肩落下的影落在榻上,將整個人都籠住。
往日輕佻含笑的語氣也有些低沉,出微妙的危險。
“是覺得我不會欺負你嗎?黛黛,男子在床上和床下的臉可不一樣,你這樣挑釁我,有沒有想過后果?”
沈黛有想過。
謝無歧是修,也是修,論格,他倆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就算被翻.紅.浪之時,也不會如那些小說里弱的主角一樣下不了床。
所以沈黛很有底氣。
但想象力還是過于匱乏,此刻的鎮定落在謝無歧眼中,就顯得比較無知者無畏了。
仿佛是看穿了沈黛那令無所畏懼的理由,謝無歧抬手理了理凌的發,眼角眉梢都是溫引的笑意,燭火已吹熄,他漆黑眼眸映著皎潔月,亮得勾魂攝魄。
“小姑娘,男歡.好的方式,可不是只有你腦子里的那一種。”
……誒?
額頭相之時,一縷神識沒,沈黛完全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到謝無歧的神識一路暢通無阻地叩開靈府。
甚至都不覺得是叩開,而是的靈府直接為他大大敞開。
隨后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謝無歧的神魂,是戰神應龍的神魂,而有應龍仙骨,在外時沒有那樣強烈的應,但是靈府是一個人神魂所在,是最赤誠的知,所以不僅沒有排斥謝無歧,反而瞬間依附上來,纏繞。
他把神識放進靈府做什麼?
沈黛困了幾秒,下意識地在識海中檢索知識點,書看得太多太雜,以至于當謝無歧的神識與的神識的一瞬,才后知后覺意識到——
哦。
是修仙人士的高端局。
雙修,又稱神.。
——那完了,沒優勢了。
沈黛覺到謝無歧在笑話自己。
因為這個時候雖然他們不能說話,但神識接,兩人神魂共通,不需言語也能應到對方的緒,顯然謝無歧也聽見了剛才的那個念頭。
但很快,在相的一瞬,沈黛頓時一個激靈,什麼雜念都被驅散了。
沒有的軀,但沈黛依然能覺到自己落翻涌云海之中,被悉的氣息包裹著,一切塵世的聲音和憂愁都在此刻散去,如在云端,又像是被一團熾熱的火擁住。
兩人神魂初融,彼此還未契.合,難免被鋒芒傷到,然而這痛楚很快被平。
旋即涌上的是難以言喻的麻快.,像是有一雙手擁著,托著,在這歡.海中起伏跌宕,共赴巫.山。
……
沈黛深深明白了什麼做銷魂蝕骨。
在靈府識海時,被謝無歧的神識纏著一遍又一遍,裝哭哭了,真哭也哭了,他一邊溫安,一邊又毫沒有退出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