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撥開他的手,不滿道:“你自己直接拿著都沒事,我只是靠近聞一下,又沒有到。”
陸珩合上書,回原位,說:“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王言卿說著,細細皺眉,努力回想剛才的味道,“上面的東西好像是茶?他看書竟然這麼不仔細,都將茶潑上來了?”
“幸好是茶,如果是有毒的東西怎麼辦?”陸珩用帕子拭手指,然后按住王言卿的肩膀,將帶離書架,“你這個病不好,得改。”
書桌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間,過道只留出來窄窄一條,他們兩人得著通過。旁邊就是一張臥榻,中間擺著小幾,看起來是梁榕看書累了休憩之地。王言卿只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但陸珩似乎對這張榻很興趣,打量了很久,突然彎腰,看向臥榻邊緣。
王言卿跟著陸珩的視線看去,見側欄的黑木漆上有幾道劃痕,細細的,看還很新。陸珩手指按了按劃痕,眼睛從榻上掃過,似乎在丈量距離。王言卿等了一會,試著問:“二哥,你發現什麼了?”
陸珩起,拍了拍手,搖頭不語。另外幾人已經看完臥室了,梁文氏發現陸珩和王言卿一直在書房里,趕走過來,問:“兩位怎麼在這里?北屋冷,恐會凍著兩位貴客,兩位快出來說話吧。”
梁文氏的聲音又高又尖,乍然從門口響起,都嚇人一跳。陸珩沒做表態,竟當真出來了。陳禹暄和族老已經停在門口,見他們出來,一起往正房走去。
王言卿故意落在最后,趁前面人不注意,靠近陸珩,用氣音說:“平常聲音不是這樣,剛才來書房找我們時聲音變尖了,音量也比平時大。看到我們查看書房很張。”
陸珩比王言卿高許多,不想讓前面人聽到,只能踮著腳尖,盡力湊到陸珩耳邊說。說話時,氣息若有若無撲在陸珩脖頸,蹭的他有些。陸珩握住王言卿的手,主俯,問:“嗯?”
王言卿以為陸珩沒聽到,只好又說了一遍。陸珩邊噙著笑聽完,回眸,似笑非笑瞥了王言卿一眼:“你看人還真是細,連聲音都注意到了?”
這一趟出來陸珩算是發現了,撒謊不僅要控制表,作、肢、聲音都要配套,哪怕音量比平時高一點,也會被王言卿聽出來。在面前說謊,還真是艱辛。
王言卿和他說命案,他竟然還說笑。王言卿靜湖般的眼睛重重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這個姿勢兩人距離近,陸珩都能到王言卿領里若有若無的暖香。他握王言卿的手,乖巧領罵。他們倆這樣一耽誤,又和前面人落開很遠。梁文氏覺得這兩人很怪,路上悄悄注意他們,發現他們落隊后,梁文氏不住往后面看,皺著眉問:“陳千戶,您府上這兩位侍從是什麼關系?”
就算王言卿不是陳禹暄的小妾,一個侍和侍衛走這麼近,也有違禮教了。陳禹暄一路上努力裝瞎,結果竟被梁文氏點出來了。他了下鼻子,笑著說:“梁太太有所不知,這兩位是……兄妹,不必避諱男大防。”
梁文氏哦了一聲,往后面瞥了一眼,忍不住嘀咕:“兄妹?看起來長得也不是很像……”
陳禹暄就當聽不到。這麼一番折騰,王言卿也發現前面人在說他們,王言卿下意識要退開,被陸珩拉住手。陸珩指尖緩慢挲王言卿的腕骨,漫不經心道:“我怎麼就不正經了。我還指卿卿幫我解呢。”
幫他?王言卿挑眉,深表懷疑。覺得陸珩已經把事推導的差不多了,本不需要幫忙鑒謊。王言卿低了聲音,慢慢說:“不敢當,二哥心里門清,何需我來多事?我反倒是一頭霧水呢。”
陸珩低笑一聲,一雙眸子認真看著,說道:“這話我不答應,卿卿今日可幫了我不忙。不過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這一路走來梁家規矩還算嚴整,梁氏為何會通呢?卿卿,其中曲直,就仰仗你了。”
陸珩如今剛接手南鎮司,外盯著他的人不,他沒時間在宅消磨。他走前給府中眾人留了話,靈犀靈鸞剛才借煎藥的功夫,已經把陸珩的待辦妥了。
其中有一條,便是如何侍奉失憶的“陸家養”王姑娘。
王言卿看到藥,沒有作,靈犀見狀,立刻說:“奴婢事先試過,這藥絕無問題。姑娘若不信,奴婢這就再試一次。”
說著,靈犀讓人去拿盅匙,當著王言卿的面試藥。王言卿搖搖頭,出手說:“把碗給我吧。”
靈犀意外:“姑娘……”
王言卿說:“你們是二哥安排的丫鬟,不會有問題的。我相信二哥。”
王言卿接過藥碗,試了試溫度,果然剛好。王言卿低頭喝藥,雖然速度不快,但舀藥的作穩定而果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一碗藥很快見底,王言卿把藥匙放到一邊,靈犀立刻奉上餞,王言卿卻搖搖手,說:“不用。”
靈犀靈鸞對視一眼,都覺得驚訝。宅小姐哪一個不是生慣養,指尖被針扎一下都疼的掉眼淚,而王言卿喝藥一氣呵,一點都不像一個閨閣娘子。靈犀試著詢問:“姑娘,您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王言卿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怎麼可能沒事。上各個地方都痛,沒有記憶,但本能告訴這些只是摔傷,并不致命,真正嚴重的,是腦后的淤腫。
王言卿輕輕了下后腦,靈犀見狀回道:“姑娘不要用手,郎中說您腦后的淤還沒有散,這些日子不能劇烈運,緒也盡量保持平穩,尤其不能用外力刺激。”
王言卿聽到丫鬟的話,作生生止住,之后果然再沒有過。如今傷著,不能活,不能看書,剛剛醒來又睡不著,百無聊賴,目不由落到面前這些丫鬟上。
靈犀靈鸞想到王言卿的怪異之,都繃起來,尤其是靈鸞,臉上表都僵了。王言卿本能察覺出來們在張,早就覺得奇怪了,干脆問:“你們為什麼很忌憚我?”
二哥說了,七歲就來到陸家,在這里已經住了十年了。這些丫鬟若是陸家奴婢,為何對十分陌生,并且有防備之?
靈犀靈鸞對視一眼,靈鸞低頭,靈犀嘆了口氣,給王言卿行了個萬福,說道:“姑娘折煞奴等,奴婢是什麼人,哪配對姑娘指手畫腳?奴婢是害怕自己伺候的不好。”
王言卿問:“因為二哥嗎?”
王言卿早就發現了,這里所有人都很怕陸珩。就算如此,陸珩已經走了,為什麼們還是不敢放松?
靈犀聽到王言卿指揮使二哥,心著實非常復雜。靈犀牢記著指揮使的話,說:“不敢,是奴等失職,沒伺候好姑娘。姑娘在上香路上遇襲,指揮使大怒,將原來伺候姑娘的丫鬟婆子全部發賣,調了奴等過來。奴婢生怕伺候不力,所以才頻頻出錯。請姑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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