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先把魏寧二送回長寧侯府，蔣煙這才知道我與蔣家關系極為切，可拐彎抹角地打探二的份，蔣遲卻擺出安平侯世子的架子，警告不要多問。

　　蔣煙并不如何害怕，膩在他上，笑道：“大不了是個郡主娘娘唄，不過，脾氣這麼好的郡主，奴家真還沒見過哪，奴家心里自然喜歡！”

　　“脾氣好？脾氣好的話，太啟腦袋也不會開花了！”蔣遲一撇：“也就是遇上子愚了，媽的，這才是老鼠怕貓，一降一哩！”

　　說著這兒，他才品出蔣煙話里有話，瞪了一眼，罵道：“的，你是不是嫌我媳婦太厲害啊？”手就去掐人的。

　　蔣煙假意躲閃了兩下，就伏在蔣遲上任他放肆，只是眼角余遞過一幽怨。我不為所，含笑著兩人嬉鬧，心中卻暗暗揣測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百花樓很快就到了，三人都是輕車路，姚碧蓮雖然有客，可那客人不敢得罪蔣遲，蔣遲自然抱著人云雨高唐去了。

　　蔣煙則鉆進那些的房間，一面推銷自己在豪門深宅里見到的新奇玩意，一面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聊，倒是讓打探出不私來。

　　我告訴萬金準備辭職，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之后便找來了云仙。

　　聽說我要贖，自是喜出外，低眉淺笑說那幾日照顧陸昕的辛苦總算沒白費。

　　而老鴇似乎也覺得云仙年齡偏大，又因為讀過幾天書而不太愿意狐客人，加之忌憚蔣遲，故而沒拉鋸幾個回合就答應了我八百兩贖金的條件。

　　銀契兩清，老鴇笑道：“陸昕、云仙都只有讀書人才喜歡，李大人看著也是個讀書人，沒想到拳腳卻那麼厲害！”

　　在一品樓與洪七發、廖喜發生沖突的那晚，陪侍的歌舞都是百花樓的人，老鴇得到信兒自不奇怪。我隨口笑著說了一句狗急還跳墻哪，便問這兩日可有廖洪兩人的消息。

　　“怎麼沒有！洪……七發已經放出風來了，說要大人好看，不過，大人有蔣小侯爺這樣的朋友，自然不會怕他！”老鴇諂笑道。

　　“洪七發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我打了個哈哈：“他手下也只有一個什麼白師傅的還能上得了臺面。”

　　“白師傅？”老鴇怔了一下，方才醒悟道：“大人說得是白曲白老頭吧，他可不是洪七發的手下，只是聽說他好像賠了生意，才寄人籬下，幫著洪七發訓練車把式，順便教他們幾招拳腳，還指點過敝樓的護院哪！不過，看來也就是些花拳繡而已，要不，怎麼那麼多人都沒傷著大人一寒呢？”

　　“哦，這是多久的事兒？”

　　“有三四個月了吧！”老鴇也拿不準。

　　我心中微微一怔，如此算來，赫伯權在松江沈家一戰之后，就離宗設集團，潛回京城了，顯然他和宗設之間的關系并不如何切。

　　可宗設能得到那麼多的馬匹，除了赫伯權，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可疑之人。聯想在杭州西湖快馬堂弟子的對話，我心中漸漸生出一疑念，快馬堂的生意驟然落，中間會不會是有人搗鬼，他加大江盟又會不會是另有幕呢？

　　不過洪七發似乎并不知道赫伯權的真實份，否則不會輕易讓他面，白曲的份想來是赫伯權早就預備好了的，那麼他當初的馬匹生意恐怕就問題多多了。

　　和老鴇閑聊了沒多久，很快弄清楚赫伯權眼下就住在通達車行。我有心前去一探，便去找蔣遲，告訴他我要先走了。

　　“帶奴一起走吧，奴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多留了。”云仙抱我央求道。

　　換了前兩日，我或許真的會帶離開，可昨夜一場盤腸大戰已經讓我郁積了近兩個月的心火得到了發泄，對自然沒有太多，更何況千百的魏寧兩大絕也一定在凝翠閣里等著我回去溫存，我就藉口宅子需要修繕，溫言安了幾句，讓在百花樓里再待上一晚。

　　摟著云仙送回自己的住，一路之上就有幾個得到信兒的姐妹奴向祝賀，復又高興起來，甫一進后花園，就送上了香。

　　“呦，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云仙姐姐怎麼也傍起郎來了？”

　　卻見假山后面接連轉出七八個人來，男男摟抱在一起，其中一驚訝地笑謔起來，依偎著的那個男人也詫異地著我道：“子愚，聽我大哥說，你是個風月魁首、花柳班頭，沒想到真是這般大膽風流，你就不怕寧馨吃醋嗎？”卻是蔣逵蔣太啟。

　　“人不風流枉年！四不也是家有賢妻嘛！再說了，沒那金剛鉆，咱也不攬這瓷活兒。”蔣逵能知道我和寧馨的關系，想必是充耀開始散布消息了，而蔣家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報。

　　“你丫跟誰說話哪！”蔣逵旁邊一白凈的公子哥兒聽我言語沒有半點敬意，便尖聲喝問，卻被蔣逵喝止。

　　他瞥了云仙一眼，笑道：“子愚，也難怪小七無禮，你堂堂錦百戶，來百花樓即便不是姚碧蓮葛曇作陪，也要是李櫻柳芳這等出的人相伴，云仙姑娘麼，嘿嘿……”說話間一臉哂笑。

　　云仙頓時花容失，怯怯地躲在我后。我卻冷笑道：“四此言差矣！姚碧蓮葛曇之流，不過得妖二字而已，豈能與云仙相提并論？！再說了，云仙已被我贖出為在下的姬妾，日后誰敢出言無狀，別怪我李佟心狠手辣！”

　　“哈哈，笑死人了，你贖了云仙那老貨……”那小七譏笑之聲方起，我已輕輕推開了云仙，一步到他跟前，掄起鐵拳狠狠砸向他的面門。

　　眼看就要打上他的鼻尖，卻猛然覺得一道目落在我臉上，那目冷凌厲有如毒蛇一般，竟讓我覺得極不舒服。

　　“蔣逵邊有高手！”

　　我目微微一轉，卻見蔣逵后兩艷正親昵地依偎在一文弱秀的青年懷里，那青年目灼灼的著我，目里分明帶著幾分驚訝，那張面孔卻極是悉，竟是唐門三唐五經！

　　咦，他怎麼來京城了？又怎麼和蔣逵走到了一？

　　心念電轉，拳頭已然砸在了小七臉上，只聽他一聲哀嚎，子頓時飛了出去，砰然落在了兩丈之外，再看他已是流滿面。

　　哄笑聲戛然而止，蔣逵和同伴一下子都愣住了，后花園里只能聽到小七痛苦的。

　　半晌，蔣逵才厲荏地罵道：“李佟，你丫太放肆了！打狗還要看主人……”

　　“四，您瞧我，就這副驢脾氣！我也是發賤，跟他媽一條狗一般見識個什麼勁兒呀！”

　　我打斷蔣逵的話，一抹手上的痕，嬉笑道，突然一指唐五經，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挑釁道：“小白臉，別他媽的像個人似地看我，就算老子喜歡屁眼，也只喜歡人的。”說著大手在云仙上了兩下。

　　唐五經雖說為人狠毒又貪花好，可卻是唐門的后起之秀，一武功甚至不在解雨之下，且其父唐天威在易容上的造詣頗深，估計他這方面也不會太弱。

　　我易容李佟能不能瞞得過他，殊難預料，看他眼神，想必已是起了疑心，我只好反客為主，心里卻道：“媽的，這小子真是礙手礙腳，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他呢？”

　　月中，唐五經白皙的臉一下子漲得紅，胳膊突然一分，將懷中兩齊齊震開，上前一步與蔣逵站在一，眼角余了蔣逵一眼，見他臉黑得如同鍋底一般，目更是恨不得把我殺了似的，便一抬手，摺扇唰地一攏，指著我森然道：“李佟，你敢辱罵于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只是目里卻著一猶豫。

　　“呵，誰這麼大膽，敢對錦百戶不客氣？”假山后面無巧不書地傳來蔣遲的聲音，就見他摟著一麗人嘻嘻哈哈地從一幫人后走到蔣逵旁邊，上下打量了唐五經一眼，笑道：“斯文的一個人，火氣干嘛那麼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