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燒了壺開水,重新回到書桌前,投工作,和在公司的工作狀態差不多,只是換了個環境。
到哪都能把自己的生活料理好,這也是從小養的習慣。
手機放在旁邊,時不時去瞄一眼,看看“陳嘉遠”什麼時候回消息。
可對方太有耐心了,20萬的魚餌都不來咬。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中午的時候,聞哲語過來了,約沈逸矜出去吃飯。
沈逸矜問他:“程隊那有消息了嗎?”
聞哲語搖搖頭:“沒有。”
沈逸矜指著手機,嘆氣:“這些人怎麼都這麼沉得住氣?”
聞哲語把手機拿過去看了眼,說:“你要想,這是高風險犯罪,他們要沉不住氣,早就被端了,怎麼還會干這個。”
“你還會替他們著想。”沈逸矜挖苦他一句,關上筆電,離開書桌。
兩人出了酒店,在附近找了一家網紅店,點了兩份米線和特小吃。
等待的時候,沈逸矜目隨意地落在窗外。
街道上陌生又新奇,很多著異域特的男人人,或兜售品,或攔問住宿,那一張張臉上或真誠,或蠱,幾人分得清?
聞哲語說:“城市里好一點,最多被騙點小錢,別往邊境走就好了。”
沈逸矜點頭,眼見一個男游客被一個著鮮艷的子搭訕后,買了很多東西,又聊啊聊,聊得高興,跟著往小巷里走了。
沈逸矜扯了扯角:“刺激。”
聞哲語坐在對面,順著的視線,瞧了眼,笑著說:“不得了了,這種事你都看得懂了。”
兩個月不見,他有覺到沈逸矜的變化,眉目里多了種韻味,那是以前不曾見過的。
沈逸矜不以為然:“哥,拜托你不要老是用看小孩的眼看我。”
聞哲語這下倒是假以認真地把對面的人看了看,最終妥協地點點頭,笑著調侃說:“知道了,祁太太。”
沈逸矜:“……”
米線還沒上來,轉頭繼續朝窗外看去。
聞哲語手機里刷了刷旅游景點,提議下午找個地方去玩玩,可沈逸矜托著腮,搖頭:“不了,我還有工作,你自己去。”
“難得出來一回,就放松一下了。”聞哲語挑了一條游玩路線,指給沈逸矜看。
沈逸矜還是推拒了:“我不行啊,手上的活太多了,再一個月就梅雨了,很多工期都在趕。”
“那我說,進你公司給你幫忙,你還不要。”
“我那小廟怎麼供得了你這尊大佛嘛。”
這話那天兩人在燒烤店里已經說過,現在再說,又得繞回去了。
聞哲語只得笑了笑,放下不提。
這段時間,他已經想明白了。
他是喜歡沈逸矜沒錯,但落花有,流水無,何況現在已經結婚了,嫁得人還是自己不可能比得上的人。
以前沒機會,現在更沒機會。
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做的異哥哥,看著幸福,給彼此距離,讓彼此都輕松一點。
那天在燒烤店,兩人把話說開,兩人都如釋重負,才有了現在這樣的狀態。
吃過飯,沈逸矜回酒店接著工作去了,聞哲語則一個人上街,舉著手機一路走一路拍,像個游客那樣,拍完就發朋友圈。
勢必要和大家分他的快樂。
沈逸矜幾乎每隔半小時就能刷新到他的一條新消息,手指輕點,為他點贊。
卻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卻因此陷了另一種狀態。
手室頂上的燈一直沒滅,祁淵站在走廊上也一直沒離開,祁時晏中午出去了,現在再過來,就見他哥像個冷面蠟像一樣,整個人都不對勁。
祁時晏走過去,側了側頭,手在祁淵面前晃了下,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哥,怎麼了?剛才手室不是報告說一切都在正常進行嗎?”
祁淵面目沉,一只手抄兜,另一只手握著手機在側,目有片刻的失神,倏而勾一抹冷笑,轉頭說:“給我一支煙。”
他的早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完了。
“好。”祁時晏兜里出煙,給他點上。
祁淵深深吸了口,煙了肺,人好像有了更需要對抗的東西,心神分了一半出去,總算好過一點了。
傍晚,手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平時寬闊的走廊里人群蜂擁,不用半分鐘便被堵了個水泄不通,幾乎祁家所有子侄都來了。
但祁淵沒讓人探視,所有人全被保鏢阻在了通道外,連祁景東他們也一個沒能闖進來。
病人一路被送往病房,祁時晏跟在后面,長吁了一口氣,拎起脖子里吊著的一塊羊脂白玉,放到邊親吻了一下。
心想他哥這一博,可算是大功告了,而且功德無量。
可是再看去邊的人,怎麼臉還是不好。
祁時晏拿胳膊肘撞了一下祁淵,低聲說:“哥,爺爺這都沒事了,你松松眉頭吧。”
祁淵沒應,老爺子沒事,是他有事。
走進病房,護士們將病人搬抬到病床上,醫生重新接上各種儀。
一切安頓好之后,主治醫生說:“今天這臺手真是兇險,不過也總算是功了,但是病人能不能醒,未來72小時才是關鍵。”
“什麼?還要72小時?”祁時晏走近病床,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不是說手功了嗎?”
主治醫生一臉疲累,解釋道:“所謂手的功是我們醫生的部分功了,接著能不能醒,還得看病人的意志力和他的狀況。”
他看去祁淵,祁淵朝他點了點頭,他才繼續說,“病人現在的昏迷狀態和之前的狀態已經不一樣,他現在雖然還在昏迷,但腦神經已經有了活躍度,你們多陪他說說話,他興許能早點醒過來。”
接著,他又詳細講了講老爺子的病和后注意事項。
祁淵默默聽著,直到對方說完了,才道了謝,請醫生們先去休息。
“真是折磨人,還要72小時。”祁時晏靠著窗臺嘀咕,煩躁地了頭頂的黃卷。
他懶慣了,一向沒什麼耐心,最煩這種明明看著要到頭了,卻又生出事端到不了頭的事。
他走到病床邊,彎下腰用哄人的語氣對老爺子說:“爺爺,你快醒醒吧,你看大哥為你兩肋刀,不是,赴湯蹈火,不是,心力瘁,也不是,就……”
“行了。”祁淵打斷他,“不過72小時,我扛得住。”
外面喧鬧聲不斷,祁淵堅持不讓祁景東他們進來。
剛才是因為手才結束,狀況不明,現在知道況了,更不能讓他們來了。
因為祁景東他們對手本來就不報希,做好了拿祁淵的準備。祁景東甚至放言,老爺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將和祁淵斷絕父子關系,將祁淵趕出祁家。
現在手一關算是過了,但老爺子還是沒醒。這關鍵的時候,如果放人進來,保不齊哪個沒良心的對老爺子做點什麼,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不是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而是比爾虞我詐更誅人心的戰場。
祁淵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心再疲憊,也只能扛下去。
他將老爺子的手塞進被子里,又看了看老人家剃了頭發裹了鏤空紗布的腦:“你去給爺爺買頂帽子,別讓他吹到風。”
祁時晏應下,這就出門去,走到門口,又回頭問了句,“你爸我爸那里怎麼說?”
“按醫生說得說,三天后讓他們再來。”
“好。”
另一邊,聞哲語一個人瀟灑地玩到天黑才回來,沈逸矜沒等他吃晚飯,自己了快餐在房間里先吃了。
聞哲語便也了個快餐,在沈逸矜房間里吃。
這一天過去,程隊和微信兩邊都沒消息,沈逸矜有點急。
說:“如果一直這樣沒進展怎麼辦?他們都這麼有耐心,我可沒耐心。吃飯住宿,這一天天的,我耗不起啊。”
沒有聞哲語的心態。
聞哲語把這次來楚市當休假,他之前年薪高,積蓄厚,現在辭職了正好給自己放個大假。
可沈逸矜比不來。
一個卑微的小老板,一個月就那麼點薪水,雖然現在住祁淵家里,不用像住蘇家那樣生活費,但因為“祁太太”的份,形中多了很多消費,這兩個月幾乎沒攢下什麼錢。
這次來楚市,因為來得匆忙,機票買的都是全價,對來說已經是筆大開支。
再加上旅游旺季的酒店房費,高價不下,如果只是住幾天還能勉強,但沒個盼頭地耗日子,心里不慌才怪。
聞哲語笑:“這話聽著還是祁家太太說的話嗎?祁淵一天掙得錢比我一年還多,花這麼一點算什麼?”
沈逸矜坐在書桌前,了額頭,忙了一天的工作,有點頭昏腦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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