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月看著手里那一盒已經開始長起白的草莓,一時間哭笑不得。
攙扶著黎雅回到了床上,突然間心底泛起一陣莫名地酸楚。
媽媽的這個病,自從黎初月記事起就有,印象中一直時好時壞。
不發病的時候與正常人無異,但一旦發病,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緒和行為。
黎初月從出生開始,就跟媽媽、外婆生活在蘇州,三個人相依為命。
在的記憶中,反倒一直沒有父親這個角。
聽外婆說,母親之所以會時常假想自己拍電影、得影后,是因為年輕的時候確實在電影制片廠工作。
后來發生了一些事,黎雅的神狀況出現了一些問題。
至于發生了什麼事,黎初月并不完全清楚。
后來外婆年事漸高,擔心黎雅沒辦法一個人照顧年的外孫,便在黎初月十歲的時候,把送進了蘇州本地的戲校。
在黎初月外婆看來,唱昆曲兒好歹算是門手藝,將來也不至于吃不上飯。
黎初月戲校中專畢業后,趕上那一年首都藝學院擴招。
誤打誤撞地考了進來,索就賣掉了蘇州老家的房子,把母親一起接到北京,方便日常照料。
這些年來,黎初月也不是沒有好奇過自己的親生父親。
只是外婆直至彌留之際也不肯多說一句,而母親恰好又失去了懷孕的那一段記憶。
久而久之,黎初月便也不再糾結,只想著過好當下。
這樣的世背景,其實讓黎初月的格有些復雜,即便心易碎,外表也會時刻假裝堅強......
正當黎初月陷沉思之時,剛剛折騰累了的黎雅,已經半躺在床上睡著了。
黎初月小心翼翼地幫掖好被角,看著呼吸漸漸地平穩均勻方才起。
黎雅是天生的人胚子,如今已年逾四旬,盡管久病纏,依舊風韻猶存。
黎初月又去找方護士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了療養院。
其實母親這個況,黎初月沒有一天能夠放心。
黎雅患病已經二十余年,醫學上很難治愈,黎初月能做的也微乎其微。
雖說兩人現在的生活開銷,可以靠賣房子的錢維持一陣子。
但黎初月卻一刻也不敢放松,只能拼命地去賺錢,為母親提供更舒適的生活環境。
黎初月坐上出租車,又繞了大半個北京城回到了學校。
明天就是昆曲系的匯報演出了,為了保持好的狀態,回到宿舍后,黎初月洗過澡就躺下了。
然而輾轉反側,過了十二點依舊難以眠,整個人毫無困意。
或許是因為對于明天的舞臺,心中還有一的張和興。
也或許,是因為對某個人有些的期待。
這段時間薄驍聞音訊全無,沒有電話也沒有微信,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在的世界一樣。
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那天他們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他曾答應過要來看的演出。
這個人消失了這麼久,難不他真的了朋友?
黎初月上的被子蓋了又掀開、掀了又蓋。猶豫許久,手到了枕邊的手機。
按亮屏幕,熒熒的藍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從通訊錄中翻出了他的名字,想著要不要干脆發個信息,委婉地提醒他一下。
但轉念之間,黎初月便又放棄了,嘆口氣把手機塞回枕下。
明天的演出,多希他能來,又希他是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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